沈桐皮笑肉不笑的态度,让陆小夕又有些不确定了:“你们,很熟?”
段承乾蓦然睁开双眼,地上还躺着脸都被打肿的林菲儿,陆小夕察觉到沈桐的目光,匆忙回头,一眼就看到段承乾睁开眼睛。
她顿时控制不住:“师兄,事情是这样的,爷爷让我来找你,叫你留下,千万别一个人跑了,我刚找到这里,就发现那个女的准备对你欲图不轨,然后我上去就给她一顿抽的,然后……”
“闭嘴!”段承乾为这一顿叭叭吵的脑门疼,他的目光落在沈桐身上,沈桐就站在不远处,抱胸看着段承乾。
他勉强走动几步,身边的陆小夕立刻扶上他的手臂:“师兄我扶着你。”
原本有几分心软的沈桐顿时又冒出来一股无名火,好在只是几秒,段承乾甩开陆小夕的手,声音沙哑:“别让你嫂子误会了。”
一句话,沈桐心里的火苗子像是被浇了一瓢水,她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段承乾脚步不稳,沈桐慢吞吞走过去,扶住他手臂一侧。
陆小夕瞠目结舌,磕磕绊绊:“这这这,这是嫂,嫂子啊。我还以为又是一个臭不要脸的。”
“嫂子好,嫂子别误会,实在是刚才那个太离谱了,让我一点风吹草动都慌得不行。”她对着沈桐一鞠躬,头直接贴着膝盖。
沈桐点点头,刚想开口,段承乾闷哼一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脸色由通红转为煞白。
“吐出来!”沈桐拉着段承乾到垃圾桶边上,一手附在段承乾后背,掌心用力,“现在还要什么面子?”
段承乾惨白一笑,微微张口,沈桐瞳孔剧烈收缩,段承乾吐出来的是红色的液体!
头脑一瞬间空白!
“是酒,别担心。”段承乾嗓子剧痛,估计扁桃体已经肿起来,明明没有喝酒,上腹痛的厉害。
沈桐脸色阴沉,怎么可能是酒?掐住段承乾手腕,脉象浮躁,那颗药根本没用!
“该死!”沈桐这一下是真的动怒了,这根本不是寻常的迷情药!她看了一眼已经吓懵的陆小夕,眼神冷漠的可怕。
“是那些花!”这是迷离花加料的后果,迷离花和风信子一模一样,只有花心的独特香味略有差异,这是顾飞前世的杰作!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陆小夕吓得连连摆手,“那些就是很普通的花呀。”
段承乾连喘息都在费劲,“不能在这里出事,走!”
沈桐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揽住段承乾腰身,两人的身高差,仿佛她才是酒醉靠在段承乾身上的那一个:“陆小姐,希望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罢,沈桐直接揽着段承乾,带着他从安全通道下楼。
陆小夕脸色发白,哪怕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隐约觉得出了大事,勉强镇定心神,一眼看到被自己扯掉一半头发的林菲儿,当下不再犹豫,直接将人拖走,顺着没有监控的位置跑到后院,将人直接扔进半米深的水池,惊声呼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前面的视线被吸引过来,沈桐带着段承乾悄无声息的离开。
拉开车门,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段总这是完事儿了?时间未免也太短了吧。”
沈桐眼底杀意十足:“你别逼我!赵廓,逼急了我不介意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呀。”赵廓微笑道,“段总似乎是中药了,需要帮忙吗?”
“我这里有特别好的大夫,如果段总的病情加重,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赵廓愉悦的挥挥爪子,没有继续挡路,反而乖巧的退到路边,对着沈桐挥挥手再见。
沈桐冷笑一声,一脚油门贴着赵廓的脚尖过去,他纹丝不动,车子快速上高速,朝着回去的方向。
段承乾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一张口,又呛咳出一口血沫来,沈桐眼睛都红了,她没有将车往医院开,去了之后也是于事无补。
这是顾飞的毒,比唐慧如之前的药更为阴毒,好在段承乾不碰任何一个女人,否则……
沈桐声音发哑:“你真是蠢死了,连这种当都上!看你醒了我怎么收拾你。”
另一边,陆小夕的呼喊声惹来了段平章,他亲自跳进水里将林菲儿捞起来,原本还有在大佬们面前刷新好感度的机会,下一秒,他就对着陆小夕大献殷勤。
段承月讲过,陆家不引人注目,但是人脉四通八达,而陆小夕就是最佳人选。
在座的人都是人精,加上段承乾一走,众人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将被冻个半死的林菲儿送进医院,接着奏乐接着舞,以免影响陆老心情。
“丫头,怎么了?”陆榆关走过来,一眼就看到陆小夕一边打哆嗦一边将所有的风信子都给拔了,神色惊慌不定,“我让你把承乾留下来,人呢?”
“爷,爷爷……”陆小夕磕磕绊绊,“我买回来的花,似乎闯祸了。”
楼上,准备出来看看散场没的叶舟狠狠打了个喷嚏:“好重的迷离花味儿。”
与此同时,段家别墅,客厅亮着灯,沈桐扶着段承乾下车,心跳如鼓,唯恐被唐慧如抓了个正着。
好在走进客厅才发现,唐慧如并不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保温盒和小纸条,里面是热粥,纸条上写着让他们回来吃点儿,哪怕不知道俩小孩什么时候回来,唐慧如还是愿意多做一层准备。
沈桐扶着段承乾艰难的上楼,将人推到在床上,沈桐才感觉到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不是她恰好被阿尔法带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桐从架子上拿下药箱,取出一排银针,选取一只最长的,对着段承乾神阙穴扎了下去,手下旋转,段承乾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桐……”他声音几不可闻。
“别说话。”沈桐低声道,她很快取出药箱最底层的一个白瓷罐子,里面是白色的膏体,将剩下的银针一股脑的扔进去,随手拿了桌上的一个杯子倒了杯热水进去,三分钟后,将扎在神阙穴上面的针拔出来,扔进杯子里,杯子顿时晕染了一层淡粉色的痕迹。
“药不在酒杯里,而是在花粉里。”他按了按眉心,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而且是在沈桐面前,段承乾挡住额头无言。
下一秒,他眼睛瞪得很大,沈桐的手贴着他的皮肤,一颗一颗的给他解扣子。
“你这是什么眼神?”沈桐瞪了他一眼,“穿着衣服我怎么找穴位?能扎中神阙已经是我瞎蒙了。”
沈桐脸色不大好看,她在思考赵廓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他说的那个医生又是谁?这种药药效极猛,如果她不是叶栖梧,段承乾今天可能就凉在这儿了。
不多时,段承乾就被扎成了一只刺猬,身上的热气在渐渐消去,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火灼烧一样,从里到外刺骨的痛。
段承乾哑声道:“赵廓这么做有两个目的,要么让你我去求他,证明我们身边没有厉害的医生,要么我平安无事,叶栖梧身份曝光。”
“分析的很对,你和你那小师妹什么情况,还有陆先生,我怎么不知道,你和陆先生还有一层关系在?”沈桐故意道,拿着湿帕子擦去段承乾额头的冷汗,一边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段承乾企图攥紧拳头,沈桐的手强势的塞了进去,十指相扣,沈桐慢悠悠道:“我知道你能忍,作为一个大夫,你总得让我知道你的真实反应,别打岔,快解释。”
段承乾勉强笑了笑:“我出国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国画,陆先生说,我天分不错,可惜从国外回来之后,几乎闹成不再往来的局面。”他轻轻喘息着。
沈桐的指尖按在他眉心:“怎么会?小师妹不是还一口一个师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