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正,终不负勤。
在杨凡夜以继日的勤学苦练下,半月后终于突破到了一流中期。
真是功夫只负负时人,功夫不负有心人。
半个月来,在杨凡教导下,弟子们先后走上了习武之路,少数的已经达到了三流中期,其余的也都是三流初期。乐的陈不三天天满脸的慈祥,急得伍槑更加努力锻炼,就连哑汉都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莫看只是刚入武道,成绩不显,实则上从一无是处到三流之路,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练到三流需要一年两年,有的甚至还更长。毕竟有句老话不是说,万事开头难嘛。
既然已入武道,在弟子们殷切期盼中,杨凡便假装认真的替弟子们取了姓名,为什么说杨凡假装认真呢?因为除了小屁孩和小丫头略微思索了一下,其他人的名都是以踏上武道顺序为区分,盗取于《千字文》的内容。
比如大弟子姓李,所以就叫李天地。
二弟子是女子,便只见宣荒。
四弟子姓张,叫张瑜洲。
五弟子正好是女弟子,叫红荒。
……(不要问为何女弟子无姓,因为在古代,女子姓什么根本就不重要,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没名。武则天的名字还是自己男人取的呢,至于后来那个生僻的名字,也是她做了女帝之后给自己取的。)
至于为何不说三弟子,因为老三就是小屁孩。为了打好小屁孩的基础,杨凡一直有意无意打磨他的身体,消耗他体内的气息。
不过是金子还是得发光,有天赋总会被激发。小屁话踏上了武路,杨凡就对他用了点心思,给他取了一个不用心的名字:金童。
他的小丫头妹妹自然就叫玉女了。
金童玉女,招财进宝。多吉利啊。
说到这里,杨凡不得不提一下玉女,那个整天浇花种草的小丫头,竟然教一遍植物便能记住,明显是有医学天份嘛。
于是杨凡每天得空就拿出《本草纲目》、《草药经》、《毒物》这些有插图的医书一种一种的教她识别。
可俗话说的好,有得必有失。这些日子虽然万竹岛俨然有种欣欣向荣的门派味,可架不住人多消耗大,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吃穿住行倒是无关紧要,可是这么多人的药材需求量,精打细算下来一天也至少要五六十两,一天的消耗压垮一个中产家庭完全不在话下。
随着境界的提升,金钱的消耗也只会越来越多,五万两的财产又能禁得起多久的坐吃山空?
所以一到晚上,杨凡的房内便开始灯火通明,不是伏案书写,便是来回踱步。
心里在思索一个又一个环节,为万竹岛编织一个顺畅的明天,为弟子打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对于修炼,乏味总大于汗水,对于生活,迷惘总多于希望。
因为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很多想法不能一步登天。
好在杨凡懂得在逆境中发现不一样的温情,在他的照料下,伍槑长肉了,小弟子们长个了,陈不三内伤痊愈了,有时还会在弟子们修炼辛苦后和他们一起玩捉迷藏。
成熟的是内在,不是形式。这世上最纯粹的人是孩子,最成熟的是老人,可是很多人都拒绝接近孩子,觉得这是不成熟的表现;也拒绝和老人促膝长谈,觉得太成熟就是没活力。
比上不足,比小不长,其实成熟的成年人才是最不成熟的人。
这一日,杨凡郑重将陈不三和伍槑叫到书房,连哑汉都不曾缺席。
没有长者的督促,房外的大弟子们尚能自律一会,只是那些小弟子们便开始了淘气,趴在书房窗外听墙角。
众弟子们只听到自己师父在里面或高或低,或激动,或平静的演讲。却没听懂什么意思。
趴窗角听墙根久了,年龄大些的弟子渐渐的也被吸引了过来,听着听着便入了神。
师父说的很多词汇,众人都不得要领,比如说“以商养派”,比如说“兵厂制甲”,比如说“草坊制药”,比如说“闭岛修炼”。
当然师父的很多话还是能让人听懂的,比如说“派分三别”,分别是亲传、内门、外门,只有亲传和内门才能在岛上生活,外门是不在岛上修炼的。
比如“断桥留绳”,意思是岛上通向外面的桥要被砍掉,只与两岸系上铁链,出岛就得有过硬的轻功。
比如“门规帮歌”,意思是门派会找夫子先生对弟子们进行武德教育,甚至写下帮规让大家遵从,最让众弟子感觉有趣的是,门派将《江湖笑》定为帮派之歌。
比如“一境放江”,意思是弟子们只要修炼到了一流境界就可以闯荡江湖,游历天下。
大些的弟子听的热血沸腾,小些的弟子听的新奇有趣。可不管成熟还是不成熟,理解还是不理解,他们都知道以后的万竹门将会大大的不一样。
当日书房会谈后,四人便分三波,杨凡为一波,陈不三为一波,伍槑和哑汉为一波,向着三个方向而去。
看着师父、祖爷爷、教母甚至还有哑汉离去的背影,众弟子泛起了酸楚,小弟子们不由自主的掉下了眼泪,大弟子也是有些魂不守舍。
玉女更是哭声哀哀,直呼回来,质问哥哥金童:“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金童泛着红眼,硬气道:“他要是敢不要我们,我就不给他送终。”
大师哥李天地一巴掌拍在他脑后,笑骂道:“混小子!瞎说什么?你知道送终是什么意思吗?”
金童认真道:“我怎么不知道,送终尽孝,送终尽孝,那送终自然是尽孝的意思咯。”
大师哥一拍额头,只好记下这个让他迷糊的知识点,待时机适合再向师父请教。
二师姐宣荒已经12岁,已然有小大人的气场,她抚摸着玉女和金童的头,关心道:“师父一定会回来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师父说最迟明天,还告诉对我说在我们附近是有人保护我们的,让我带着大一些的师兄弟下厨做饭。”
看了看四周,虽然看不出有人保护他们的迹象,但还是相信师父是不会骗他们的,他说有人在附近保护,肯定就有,只是他们境界低看不到罢了。
于是乎,万竹岛就迎来了小鬼当家的一天。
只有当家后才发现,大人的不容易。
弟子们生火生出了一群大花猫,好不容易生好了火,却因为火烧到灶外,吓的以为要起大火了,被小一点的弟子一盆水给浇灭了,随之而灭的还有灶台里面的炉火。
几个大弟子无奈,只能将一群小的们给赶出去玩,面对湿漉漉的灶台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燃起希望。
火起了,锅热了。是该先放蛋呢?还是先放辣椒呢?众人又是犯了难,终于还是年长的女弟子点醒大家——应该先放油。
可想而知这顿饭的味道,该是多么的精彩绝伦。
那些小弟子们更是不用说了,追鸡逐鸭,上窜下跳,下江摸蟹的有,爬竹打蛇的有,打架斗殴的有,随地小便的有,没一个不皮,没一个安静。
夜里也再无人给他们盖被子,被冻醒的踢醒打呼噜的,怪人家踢了自己被子。打呼噜的骂他傻,你天天踢被子都是师父半夜给你盖好的,你好意思说别人踢你被子。
第二天一早再没人扯他们被子,打他们屁股,睡到自然醒后,提着裤裆先找了一圈让他们依赖的师父。
可哪里看的到杨凡的身影啊,甚至连大人的身影找不到,于是几个小弟子一边嘘嘘,一边哭着喊师父。
偶尔的痛苦经历未必全无好处,至少教会你居安思危,更教会了你成熟坚强;短暂的分开也不是全无好处,它让弟子们对门派加深了感情,更是学会了独立。
第二天晌午左右,杨凡,陈不三,伍槑和哑汉依次回来了。
每个人身后都跟着几十个人,大大小小的包裹,密密麻麻的竹筐,形形色色的工具。
原来他们是去横扫了左右两个郡所有的奴人坊,林林总总带回了一百多人。
几人步入书房,交涉开来。
陈不三笑道:“打铁的铁匠我这带回了四人,药农三人,壮劳力二十六人,年龄适合习武的我分不出好赖,就把看到的都买来了,也就七人。”
伍槑道:“我和哑哥走的不远,所以找的地下市场奴人不多,铁匠就带回来2人,药农五人,劳动力掺次不齐,带回来十五人,适合练武的九人。花的最大的一笔钱,是买了两家店铺,两个店铺就花了五千多两,位置和面积也不见得多好。”
杨凡笑道:“没事,好酒不怕巷子深,好药何患无人问。只要药店打上万竹岛招牌,想亏本都难。”
此话不假,毕竟十几年来爷爷和他一直在岛上坐等别人问医,名声早已在外,若不是爷孙俩喜欢清净,不爱张扬,门槛该是换了几次了。
救人救急,医病医危,这是爷爷教他的医者的行为准则。高低无别,一视同仁,这是爷爷教他的医德医风。
有这样的爷爷打下招牌和名声,要是亏本,那只能说明自己学艺不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