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小岛转一转,舞动我的手,伸伸我的脚,我把坏人全撂翻。大王叫我来巡山咯,我把坏人全干翻,抓起你的手,直往河里甩,哥哥管杀不管埋。”杨凡一边认真哼唱,一边往河里丢着“垃圾”。干完后拍拍手,转身回来。
朱青山和青莲闻歌而至,看到这一幕,两人四目相对,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表达心情。
朱青山对着迎面而来的杨凡说道:“这样会不会有点不道德?”
杨凡不以为然道:“生于自然,回归自然,有何不妥?人终将消失于天地间,干嘛还去在意它以什么方式消失?”
老铁没毛病,老铁就是懒。
突听桥那边有人高呼救命,杨凡立刻卷起裤脚,飞一般的奔去,估计是境界新升,内息不稳,不知不觉中竟还使用出了内力。
这是晋级不久,境界不熟,多多少少会出现的情况。
来的有四个:一个村妇在旁照料,两个男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口鼻带血,身上带伤,脚骨外翻的男子。
通过简单的介绍后,得知这是一家典型的猎户,担架上受伤的人叫鸡屎,上山打猎被野猪躬伤踩断了腿,抬担架的是自己兄弟鸡蛋,和自家幺叔狗剩,旁边照顾患者的村妇是鸡屎的媳妇,刘氏。
对于乡下人取名一事,自古以为,名越贱,命越硬,大部分女人往往连名字都没有。
山野旮瘩对父亲也有很多奇怪的称谓,叫爹爹的有之,叫阿耶的有之,叫幺叔的有之,当真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称。
杨凡只是在病患身上揉了揉,点了点,按了按,然后就见鸡屎喷出一口瘀血。
家人关切不用言表,那殷切的目光足见真心,杨凡安慰道:“他只是被撞出了内伤,瘀血吐出来就好,不要担心。进岛入屋,我给他接骨正位,不然就一辈子残疾了。”
朱青山和青莲并没有看到杨凡的拍打揉点,不然见多识广的他们一定会惊讶于杨凡会有这么高深认穴功夫和点穴功法。
点穴功法其实由来已久,此功法是人体构造学和武学的结合,深奥难懂,庞杂琐碎,民间少有流传,多见于一些医术古籍之中,可医者学去了却只能拿来辅助治病,并不懂运用到武学之中,而那些得到过这类功法的武者又因为不懂医理,所以往往并不能学以致用,就算贸然修炼若无名师指点也不能理解其中精髓,反而不美,甚至会延误了自己在武艺上的精进。
点穴的功法,难就难在各人领悟不同,各人身体坚朗不同,各人气力不同。
这里面的学问就有的说道说道了,打比细说,你17岁与你27岁,两个不同的年龄段会对同一个穴位有不同的理解;同样的你对一流境界和二流境界的武者点同一个穴,效果也不一样。同一个人的同一个穴位,你重力和轻力,点出的功效也不尽相同。
道这么多,说那么远,只是想告诉大家,点穴功法虽有,会去修习的人一直为数不多,能学会学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学了不敢用的也比比皆是。
大堂竹床前,患者一家诚惶诚恐,朱青山和青莲站在旁边观察杨凡的动作。
杨凡对着青莲吩咐道:“你去将那些河贝震碎掉。”说完指了指墙边的竹筐,竹筐里盛放着大小不一贝壳。
青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我吗?”
杨凡说道:“不是你还能是谁?论境界这里就你最高,你把这些贝壳弄碎最是轻而易举。”
还未等青莲表态,就见患者家属如拜菩萨一样对她一拜再拜,口里念念有词道:“谢谢这位姑娘,谢谢啊,谢谢……”青莲其实是热心肠的性子,只是没想到,昨晚救的少年,没说报答不报答的话,却主动开口叫自己做事。试问,谁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就好比,大年三十去亲戚家串客,还没听到“新年快乐”呢,突然叫你去洗菜,这感觉……无法言语。
杨凡显然没有想这么多,头也没抬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说到接骨正位,其实手法很快。慢的是做准备工作——纱布,水,毛巾,咬嘴棍,还是贝壳碾出来的黏土。
杨凡一边摸骨判位,一边叫人加水和泥。
此时的外面阴云密布,凉风习习,吹得满岛的竹林窸窸窣窣。
杨凡一边拿捏着鸡屎的断腿,示意他含着咬嘴棍,一边看向屋外垫足远望,突然大喊道:“下雨咯,快点收衣服哦。”
众人闻声远望,却见外面天空只是夕阳蹉跎,阴云聚首,那里有什么雨?
再听一声“啊”,回头望来,咬嘴棍已然落地,骨折处已然正位,此时的杨凡正在给鸡屎打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