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脸色一紧,急忙跪地叩首,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臣必然将那些火药找出来!”
陈广刚走没多久,范弘便带着段友洪进宫了。
当段友洪看到朱祁镇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呆住了。
倒不是因为朱祁镇是皇帝,他胆子大得都敢颠覆大明,还有什么是他害怕的?
而是因为朱祁镇的年龄和完全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这才是重点。
段友洪这才明白,原来他的失败早已注定!
可尽管已经认输了,但段友洪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是死,也要带着张辅的家人给他陪葬,要是运气好的话,或许整个大明都会葬送在他的手中,到了那时候,就是死也值了!
朱祁镇问了段友洪两句,见段友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朱祁镇也就没心情再问下去了,直接对范弘吩咐道:“带去天牢,你们国安司派人去审!把那些千奇百怪的刑具都给朕用上,生死务论!你再派人去查查,他们的火药哪儿来的!”
说罢,朱祁镇当即写了一张手令给范弘。
对于刑讯逼供,朱祁镇很谨慎,一来酷刑之下容易让人胡乱攀咬,二来,也容易把犯人弄死!
所以,要动用刑讯必须要有朱祁镇的亲笔手令。
至于后世的那些表面功夫,朱祁镇才不屑去干!
当然,也有人担心后世之君乱来又怎么办?
朱祁镇的回答就是,我都葬身黄土了,还管那些!
至于段友洪这类想颠覆大明的人,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的话,估计朱祁镇还会亲自上场指导,将后世那些更残酷的刑罚弄出来!
范弘恭敬的从朱祁镇手中接过手令:“奴婢遵旨!”
随着范弘的离开,一道口谕也传到了朝堂上。
被朱祁镇禁足了半天的文武大臣们这才可以离开皇宫了,纷纷心头一阵轻松。
三杨走在最后,对此,他们也只能相视苦笑,但对于皇帝的处理方法还是很认可的,毕竟是关乎整个大明兴衰的大事,就是再严都不为过!
与此同时,英国公府的家眷在禁卫的严密护卫下抵达定国公府,此时正被定国公府的下人阻拦在外。
陈广一脸寒霜的看着阻挡在前的定国公府下人,怒斥道:“若不是看在定国公的份儿上,本将便要治你违抗圣旨之罪!”
然而,定国公府的那名下人却满不在意的瞥了陈广一眼,冷嘲热讽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奉旨就奉旨?我还说我是太子呢,谁信呢!”
闻言,陈广的脸色更难看了,右手已经悄悄的按在刀柄上了,手背上青筋鼓起,昭示着他此时内心的愤怒。
“陈将军,不用着急,等一会儿定国公回来也就是了!”就在这时,后面的一辆四轮马车上传来一道淡淡的妇人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可却透露着一丝不容置疑
陈广这才打消了强闯定国公府的打算,调转马头,对身后的马车躬身一礼:“是,夫人!”
而这时,定国公也回到了府邸附近,可护卫队长看到定国公府门前的情况,不由立时让队伍停了下来,并隔着车厢对坐在里面的徐景昌道:“国公爷,府门前有禁卫,不知是所谓何事!”
徐景昌闻言一愣,连忙侧身撩开车帘探头向前方的国公府门口望去,赫然是一大群盔铠齐全、全副武装的禁卫军。
像是想到了什么,徐景昌急忙缩回头,然后着急忙慌的从马车内出来,在车夫和一众护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完全不顾形象的向国公府门口小跑而去。
在徐景昌看来,这应该是皇帝到了。
一来是这么多禁军,那自然是保护皇帝了,再来就是朱祁镇有微服出宫的习惯!
指不定哪天朱祁镇这个小皇帝就会突然驾临,把主人家吓得魂不附体后又潇洒离开!
对此,徐景昌、张辅、三杨、六部九卿没一个人逃过,当然,有此荣幸的可不止他们这几个人,整个京城的文武勋贵都对此既爱又恨。
爱,皇帝微服上府,那是对你的看重,不然堂堂皇帝放着这么多官员和勋贵的府邸不去,干嘛偏偏来你府上?看你长得漂亮?东拉西扯!
恨嘛就简单了,皇帝到府,哪怕是微服,那也是大事,整个府内上下必然是一顿鸡飞狗跳,然后就祈祷皇帝别在自己府上出什么事儿,就是皇帝在回宫的途中不小心擦破点皮,被登门的官员也得被吓个半死!
皇帝没事还好,一旦出了任何事,被登门的官员都逃不了!
若是遇刺,那就更不用说了,你丫就是第一个怀疑对象,哪怕后面确定了你的清白,可一个不祥之人还能在朝堂上待下去吗,也不怕被满朝文武的口水给淹死!
徐景昌满心忐忑的穿过外围的禁卫,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马上、为首的羽林前卫指挥使陈广!
陈广见徐景昌这位正主到了,赶忙翻身下马,对徐景昌躬身拱手道:“末将参见定国公!”
徐景昌笑着对陈广点了点头:“陈指挥使不必多礼!”
徐景昌看着一长串的马车,完全不像是皇帝微服出巡的阵仗啊!
说不得对陈广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陈广有些顾忌的看了看四周,道:“事关重大,还请国公爷先让府中下人让我们入府,容末将入府后再与国公爷详谈!”
“这是当然!”徐景昌连忙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不善的看着还挡在门前的下人,呵斥道:“滚一边儿去!”
不管那下人之前在陈广面前多么的嚣张跋扈,可徐景昌一开口,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忙退到一边!
陈广看了一眼那名下人,然后一挥手高声道:“进府!”
随即,一众禁卫便护卫着众多马车从旁边专门供马车出入的侧门缓缓进入了定国公府,人数太多,全部进去还需要一段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陈广开始向徐景昌告起了那名下人的状。
听着陈广的叙述,徐景昌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下来。
特别是当徐景昌听到那下人说他是太子的时候,整个人是彻底不好了,脸上杀气毕露!
那下人此时被吓得肝胆欲裂,急忙跪倒在徐景昌面前,告饶道:“国公爷,饶命啊!国公爷,饶命啊!”
徐景昌根本不理会那下人的告饶,满脸杀气的一旁的其他下人大呵道:“来呀,拖下去剁成肉酱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