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玉的话音刚落下,便只听‘嗤嗤嗤~’的一阵钢刀出鞘的声音响起,围观的人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数丈!
翟玉和一众知府衙门的衙役,目瞪口呆的看着之前还在和他们对峙的便衣护卫,心头不仅发起灵魂一问,到底他们是官差还是这些护卫是官差啊?
还不等翟玉等人回过神来,便听朱祁镇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一阵熟悉刺耳的钢刀出鞘声,而衙役们也纷纷拔刀。
客栈留守的便衣护卫再加上随身的护卫,也有七十余人了,尽管在人数上朱祁镇一方和翟玉带来的衙役仍然还有一些差距,但这点差距在精锐的便衣护卫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而翟玉见此,心里却乐开了花,当即指着朱祁镇大喊道:“你们竟敢反抗官府,来人,快回去求援,请我父亲立刻通知守备千户所,有人造反!”
闻言,蹇英不由一脸诧异的看向朱祁镇,紫芙更是憋得俏脸通红,至于朱祁镇嘛,那自然是尴尬不已了!
看着翟玉,朱祁镇出声道:“那敢问你又是凭何身份指挥官府差役的呢?”
翟玉一脸轻蔑的看着朱祁镇:“就凭我爹是重庆知府,怎么,你有意见?”
朱祁镇毫不在意的对翟玉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你爹虽是知府,可你连秀才都不是,不过一介平民,不但私调官差,还敢目无王法,诬陷他人私藏武器!”
“哼,少废话!在重庆,本少爷的话就是王法!就算是天王老子、小皇帝来了,那也得给我收敛着点!”翟玉冷哼一声!
“哟,口气倒是不小,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朱祁镇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他最恨别人说他是小皇帝,哪怕这是事实,更何况,翟玉竟然连他这位大明皇帝都不放在眼中,那他那个知府老爹还不得更猖狂?
“你才知道啊!”翟玉看着朱祁镇,冷笑道:“若你现在带着你的这些废物离开重庆,并发誓不透露重庆的任何消息,那本少爷尚能考虑饶你一命,否则,本少爷今天就将你永远留在这儿!”
顿了顿,翟玉继续对朱祁镇提醒道:“快做决定吧,否则等官兵到了,你们可就走不了了!”
倒不是翟玉真的想放过朱祁镇,之所以和朱祁镇说这么多,主要是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便衣护卫身上传出的一股嗜血的压抑感,虽然翟玉纨绔、目中无人,但心中还是很清楚,这种气息只有经历过战争或者手上有人命的人才会有!
为了小命着想,翟玉只好和朱祁镇多说些废话拖延时间,等待官兵的抵达!
“呵呵~”朱祁镇笑了笑,却并没有将翟玉的话放在心上,正巧,这时徐恭安排完传旨事宜回到朱祁镇身旁,朱祁镇便对他点了点头:“发信号吧!”
“是!”徐恭应了一声,然后轻车熟路的点燃烟花。
哪怕是在白天,烟花的光芒也异常显眼,只听得‘砰~’的一声炸响,一朵艳丽的烟花浮现在空中!
距离巴县城两里的一个山丘后,隐藏着一片白色的帐篷,四周还有着身着盔铠的将士驻守,赫然是尾随朱祁镇护驾的京营骑兵。
虽然李玉率军比朱祁镇晚走了几天,但朱祁镇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几乎朱祁镇他们刚到重庆,李玉就率军赶到了!
为了保密,李玉率领的两万京营骑兵并没有在朝天门下船,而是换了个偏僻的地方!
此时,在帐篷外观察周边情况的士卒看到了空中的烟花,当即脸色一变,快步向李郁的营帐跑去。
帐内,李玉正在和一众将领坐在帐内说着什么,众将不时发出一阵大笑声,就在这时,一名士卒突然冲入帐内,径直来到帐中,满脸紧张的对坐在首位的李玉拱手道:“启禀侯爷,陛下发来信号!”
闻言,李玉怔怔的看向那名士卒:“你确定?”
不等那名士卒开口回答,又有一名士卒冲入帐中,对李玉禀告道:“侯爷,陛下发来信号!”
这下,别说是李玉了,就算是帐内的其他将领,也都脸色巨变,纷纷站起身看向坐在首位的李玉。
李玉在众将的注视下满脸严肃站起身,对帐内的一众将领沉声道:“限你们一刻钟内将大军集结起来,随本侯前赴城内护驾!”
众将闻言,齐齐拱手躬身高声应道:“谨遵侯爷将令!”
紧接着,一众将领便快速离开营帐!
李玉也赶忙穿戴盔甲,检查武器,然后走出帐篷!
李玉刚一走出帐篷,一名士卒便牵着战马来到李玉面前,李郁则顺势接过,然后翻身上马。
而就在这时,只见一队队骑兵快速有序的冲出帐篷区域,在帐篷区前的一片空地集结,随着李郁走出帐篷区,来到众京营骑兵前时,两万京营骑兵已经集结完毕,并没有用到一刻钟的时间,可见这些京营骑兵之精锐!
紧急集合,是京营改革以来的常态,并且设置了紧急集结的最低限时!
集合用时的长短虽然不能完全体现这支军队是否精锐,但却能够了解军队在遇到敌袭时的反应速度,给领军将领留出足够的时间布置!
“侯爷,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副将拍马来到李玉身旁,拱手道:“请侯爷下令!”
李玉扫视了一眼面前宛若一体的两万京营大军,对身旁的副将沉声道:“目标巴县县城,全速前进!”
“是!”
‘哗~’
令旗舞动,大军开始将马头转向巴县县城的方向,然后便开始控制着胯下的战马冲刺而出!
不过两里的距离,在马蹄下也就数分钟就能抵达!
而此时,在距离祥福客栈大约两百米的距离,约莫五百人的守御千户所官兵快速在街道上奔驰着!
不过,若是认真的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不论是领兵的将领还是士卒,脸上都充满了不情愿!
一名小军官对领军的副千户发着牢骚:“将军,翟家父子搞出这么多事,每次都是我们来给他们擦屁股,就该让他们吃吃苦头!”
“闭嘴!”副千户没好气的瞪了那名开口的将领,斥道:“你怕不是皮痒痒,想吃军棍了!”
“额……”那名将领立时不语,全心赶路。
他心中很清楚,别说他,整个千户所上至千户,下至火头军,没人不对翟家父子恨得牙根痒痒,可朝廷有严令,不准地方军队插手政务,除非发生动乱!
不仅如此,军队就连关于地方施政的情况也不准插手,否则轻则撤职查办,重则砍头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