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妙莲转过头,莫名其妙地向着沈渊轻声问道:“人在哪儿呢?”
就见沈渊笑着说道:“大师佛法精深,眼中无色无相,真是令人钦佩!这不都是人吗?
而且还都挺好看的……”“我说的不是这些人,”妙莲和尚愁得直皱眉,小声说道:“我是帮你打那些坏人来的!再说你说的那个色,也不是佛经里的色……”“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个色?”
沈渊眉飞色舞地看了妙莲一眼,把这和尚窘得直叹气。
他现在是算是知道了,只要离开了佛法,他根本说不过这个沈大少爷!“请大师稍安勿躁,”沈渊笑着继续说道:“那个高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要了我的命!”
“再说你仔细看看这些美女……我怎么看都像是高手呢?”
此时船已离岸,这妙莲大师知道今天没有仗打,反而被这群胭脂红粉困于小舟之上。
他长长叹了口气……估计现在他是知道“上了贼船”是啥意思了。
咱们沈大少爷,在这样的场面里倒是如鱼得水。
他一上来先让这十五六个姑娘分成两组,分别在他和妙莲两边依次排开坐在桌边,然后让她们一个个通报姓名。
这里面不是紫鸢就是绿蕊,一个个名字从娇嫩的朱唇中说来,真如同银铃一般。
这些姑娘听沈渊叫她们热闹一点,就知道这位公子喜欢这个调调。
于是她们美目流盼,口中窃窃私语,却是在暗地里打量着那个俊俏无比的和尚,还有咱们那位挥洒自如的俊美公子。
这花船上的酒菜,自然绝非普通酒楼可比,甚至可以说是汇聚了整个扬州的精华,可真是非同小可!沈渊看着妙莲和尚静静地坐在那里,那些小姐姐给他夹菜他也不吃。
于是笑着对妙莲说道:“我给你要的素席,没事的。”
“贫僧过午不食,抱歉。”
妙莲闻言,轻声答道。
沈渊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抱歉的不是自己不吃东西,而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提前说明,所以浪费了这么多食物,沈渊又笑了笑。
他夹起了一筷子菜,笑着说道:“这拆烩鱼头,里面一根骨头鱼刺都没有,大师知道是怎么做的吗?”
“这道菜要用六斤重的鲢鱼鱼头劈成两半,用鸡汤汆熟,然后把它翻过来,由厨师一根一根地拆掉鱼骨。”
“到了最后,整个鱼头上一根鱼骨鱼刺都没有,鱼头却依然保持原状,然后再用高汤烩制。”
“所谓戏子的腔,厨子的汤,每一个名厨熬汤,都有各自的不传之秘。”
“这道拆烩鱼头,经过慢火收汁,慢慢地把它炖得软烂无比。
可是直到上桌时,它依然还是分成两半的鱼头模样。
而且鲜嫩醇厚,入口即化……”“我知道大师你不吃,我也没有引诱你破戒的意思,我是想跟你说……”沈渊向着妙莲笑了笑道:“喜欢这些能让人愉悦的东西,是所有人的本性。”
“大师要想渡尽众生……你且得费劲了我跟你讲。”
“贫僧知道,”妙莲也居然点头说道:“贫僧尽量。”
“噗嗤”一声,沈渊闻言笑了出来!之后他举杯将酒饮尽,向着船舱中的这些莺莺燕燕说道:“谁会唱曲子?
唱得好了少爷有赏!”
说起这事儿,那就容易多了,这满船姑娘哪有不会唱曲子的?
听到沈少爷这么问,便有一位姑娘叫人取过了琵琶,端坐在那里笑着说道:“少爷眼界高,耳朵灵,奴家要是唱得不好,您就装听不出来成不成?”
“好!”
沈渊随即笑着说道:“就凭你说话这么乖巧,那是必定要赏的了!”
只见这姑娘闻言,也是嫣然一笑。
随后她拨弹着琵琶,口中唱道:“楼上黄昏杏花寒,斜月小阑干。
一双燕子,两行征雁,画角声残。”
“绮窗人在东风里,洒泪对春闲。
也应似旧,盈盈秋水,淡淡春山……”好家伙!这一首词柔肠百转,情意千回,真是数不尽的柔情,道不完的风流!“好!”
沈渊听罢了这首曲子,信手就把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然后他又转过头,和妙莲和尚耳语了几句。
“大师说了!”
随即沈渊便说道:“这曲子虽然好,但未免情意不够浓厚。
大师说他喜欢更直接一点的……谁来下一首?”
“我!”
经过了之前接触这几个回合,现在的姑娘们已经知道,这位沈少爷最喜欢看她们抖机灵。
于是又有一位女孩站起来笑着说道:“看我给大师唱来!”
只见这位姑娘眼中秋波似水,一边看着妙莲大师,一边轻声唱道:“宿昔不梳头,绿发披两肩。
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闻欢下扬州,相送楚山头。
探手抱腰看,江水断不流……”这首词唱完,真是余音绕梁!这诗词中的意思,却不像上一首那样,是女子在春闺中暗自思念情郎,而是两人亲密相处的情景。
这其中透骨的风流情韵,女孩儿的娇痴媚态,真是如在眼前一般!……就见那位沈少爷又跟和尚聊了两句,随即又转过头来说道:“大师说了,喜欢口味比这更重的,能不能再来个更直接的,把你们最艳的曲子唱来听听!”
“你别老拿我说事儿行不行?”
这时的妙莲和尚终于忍耐不住了,他怒视着沈渊气愤道:“你自己想听就说你自己!干嘛老说我?”
“小心!小心犯了嗔戒!”
这时的沈渊,居然还好心好意地对妙莲劝道:“看刚才你面对美食的时候心念不动,怎么见到了这几位风韵撩人的姑娘,你还发火了呢?”
“我不是冲人家,我是冲你!”
妙莲心里一边念叨着谨记嗔戒,一边觉得心里这股火儿,怎么也按捺不住!这时在沈渊的示意下,又一位红粉女将站了出来……这回她们算是彻底知道,这俩奇怪的客人到底想要听啥了。
于是就见这位姑娘眼含春水,面带娇羞,清脆地敲着牙板,口中婉转低回地唱道:“邸深人静快**,心絮纷纷骨尽消。
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
“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
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