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慈宁宫。
唐辰逸就看到了张太后正在跟唐天瑜坐着,面容慈祥的给他喂着吃果脯。
两人便上前行礼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臣拜见太后!”
张太后见他们来了,便笑着慈眉善目的说道:
“哈哈哈,都来了,坐吧!唐卿家,哀家刚才还在问天瑜你的事情呢,这孩子聪明伶俐啊,哀家很是喜欢!”
唐辰逸便来不及坐,急忙拱手笑道:
“多谢娘娘夸奖。”
说着,他就给唐天瑜使眼色,不过这家伙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吃着,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打算。
“……”
这就有些尴尬了,唐辰逸心里只能无奈苦笑。
倒是朱瞻基也没坐着,眉开眼笑的过去对着唐天瑜说道:
“天瑜啊,你还认得我吗?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呢?”
唐天瑜就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好像是没什么印象,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一旁的张太后就有些嗔怪道:
“皇上,他那时候才多大啊?哪里记得你?”
“哦哦哦,也是啊!倒是朕有些糊涂了,哈哈哈……这孩子看起来就比祁镇聪敏多了,像朕!”
张太后便不满的瞪着他,还没等开口,唐辰逸就猛烈的咳嗽着,面色怪异的说道:
“咳咳!皇上,这是臣的儿子!”
“朕当然知道,你急什么?”
朱瞻基没心没肺的说道。
“再说了,朕也将他当作是半个儿子,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朕封不了你为王,便收他作义子,日后封王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说着,他的眼眸越来越亮,似乎还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似乎大有可为!
唐辰逸就有些懵逼了,苦笑道:
“皇上,还是别了,臣怕他受不起啊!”
朱瞻基便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唐辰逸见场面似乎有些难以控制,便说道:
“额……皇上,臣也很久没见太子殿下了,既然您要臣作太子之师,如今臣就想着去看看太子殿下吧?”
朱瞻基头都没回,便随意的说道:
“哦。你去吧,让李英领你去詹事府就是了!”
“……”
特喵的,我是这个意思吗?
唐辰逸很无语。
……
过了很久,唐辰逸才终于寻了个空,带着唐天瑜出了慈宁宫。
不过朱瞻基也跟出来了,笑道:
“辰逸啊,朕也去,正好看看于谦是怎么教授祁镇的。”
唐辰逸觉得以于谦的楞劲儿,朱祁镇要是太过顽劣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到时候要是朱瞻基发火了,自己也不好做。
想了想,他就笑道:
“好,不过臣有言在先,既然是您让于谦教导太子的,若是太子叫哭,您可别心疼!”
朱瞻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了,冷笑道:
“呵!朕是那样的人吗?想当初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几位师傅让朕抄写三百遍文章,朕都没叫一声苦,我爹也没管我,朕知道他的难处,自然不会为难他!”
唐辰逸这才点点头放心了。
……
詹事府内。
于谦面色冷冽,手里持着一把戒尺,在严厉的训诫着朱祁镇。
年仅六岁的朱祁镇此时被训得眼睛中噙着泪,也不敢让其掉下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撅着嘴,很是委屈。
“师兄,我……”
不过于谦并没有因为他的可怜模样就放过他,黑着脸道:
“将手伸出来!”
朱祁镇便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出来,脸颊别到了一旁去,不敢看。
“啪!”
顿时,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朱祁镇的一声痛呼,顿时疼的他将手缩了回去。
不过于谦也没有可怜他,依旧冷道:
“伸手!”
身旁负责伺候朱祁镇的一个太监就看不下去了,上前怒道:
“好你个于谦!你敢打太子殿下,你……”
只见于谦缓缓的目光挪了过去,一脸不善的看着他,面容冷冽的骂道:
“我乃是皇帝钦点的代师为太子殿下授业之人,你一个宦官阉人,也敢指指点点?”
听到于谦的话,那太监顿时勃然大怒,伸出手来指着他,身子颤抖着。
“你……你……”
“哼!教授太子乃是国之大事,岂容你来置喙?”
“啪!”
说着,再一尺落在朱祁镇的手心里,直让他心惊胆颤。
朱祁镇却是不敢忤逆,再度伸手,小脸上满是胆怯之色。
“啪!”
三尺下去,他的手心已然红了,还在发烫,小小的朱祁镇就抽泣着,用自己的小嘴吹着手心,不敢说话。
此时,他们都没注意到门外的朱瞻基和唐辰逸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唐辰逸有些忐忑的看了朱瞻基一眼,害怕他龙颜大怒。
不过朱瞻基似乎并没有生气,叹了口气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辰逸啊,你多心了,朕岂会因此生气?”
他的心里倒是对刚才那多嘴的太监产生了些许不好的想法,很久之前,唐辰逸就跟他提过小心宦官干政的建议,所以他一直很是小心。
倒是一直疏忽了太子身边的人,若是朱祁镇身边出了奸人,后果将会更加严重啊!
“砰!”
朱瞻基推开门进来,唐辰逸也带着唐天瑜进来。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跪倒拜礼。
朱瞻基只是冷漠的挥挥手让他们起来,就见朱祁镇一脸委屈的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就哭。
“皇上。”
于谦也过来,一脸淡然的拱手道。
朱瞻基只是点点头,将朱祁镇抱起来道:
“又犯错了?”
朱祁镇便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太监,又看了看于谦,再三犹豫后还是点点头道:
“嗯,儿臣知错了,请父皇向师兄求情!”
唐辰逸有些吃惊,朱祁镇居然被教导的如此之好?
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一脸赞赏的看着于谦。
于谦便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红着脸,不过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能得到恩师的肯定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不必,皇上,既然恩师回来了,那臣就不越俎代庖了,教授太子之事就交由恩师来吧!”
朱瞻基也笑着点点头,随即说道:
“祁镇,你不是一直好奇你的恩师是谁吗?就是他。”
说着,他就给朱祁镇指了指唐辰逸,很是推崇的样子。
朱祁镇便一脸崇拜的看向了他,之前唐辰逸不在的时候,于谦就经常以唐辰逸为榜样,给他讲述各种各样的道理,因为有例子,所以讲起来鞭辟入里,很是生动,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见到唐辰逸后,他便挣扎着从朱瞻基的怀里下来,对着唐辰逸作揖鞠躬道:
“学生拜见恩师!”
倒是唐辰逸有些哭笑不得的点点头,急忙说道:
“不必多礼。”
他此时倒是觉得于谦真的比自己更适合教导朱祁镇,至少自己没有把握将孩子教导成这样。
不过刚才朱祁镇在朱瞻基问话的时候向后看了一下,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此时便皱眉走过去看着眼前的宦官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宦官顿时有些惶恐,急忙说道:
“奴婢叫王振。”
“卧槽!”
唐辰逸顿时惊呼出声,果真是这个狗东西!
此时的唐辰逸顿时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脸色通红,青筋暴起。
朱瞻基也觉得不对劲儿了,上前皱眉道:
“辰逸,怎么了?”
唐辰逸便回头,一脸坚定的说道:
“皇上,臣请将这狗东西拉出去剁碎了喂狗!”
王振顿时跪倒在地,哭喊着饶命。
一旁的朱祁镇似乎面露不忍,开口道:
“恩师,可是他有何处惹得恩师不喜了?”
唐辰逸便眼光灼灼得看着他,淡淡道:
“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殿下犯错也是因为他得教唆吧?”
朱祁镇似乎很是震惊,随即就沉默了,无话可说。
朱瞻基这时候才明白了什么,随即点点头道:
“来人!将这狗东西拉出去剁碎了喂狗!”
身后就立即有人出来将王振拖了出去,如同拖一只死狗一般。
看来他日后还要小心盘查朱祁镇身边的人啊,太子乃是一国储君,不容有失。
如是身边真有奸邪之辈,那将是一个王朝的灾难!
于谦很快就告退了,朱瞻基也说是要带着唐天瑜去御膳房吃好的,就抱着他走了。
这里就只剩下了唐辰逸和朱祁镇。
“恩师请坐,我来为您沏茶!”
朱祁镇倒是彬彬有礼,谈吐之中也尽显不凡。
唐辰逸便一把拉住了他,两人随意的在房间内的地上坐下。
随即他拿出刚刚于谦走的时候塞到他手里的一个小瓶子,温声道:
“别记恨你的师兄,他有自己的难处。”
说着,他就倒出来瓶子里的药,缓缓的给他倒在了手心里,满满的摩挲着。
朱祁镇顿时鼻头一酸,心里流过了一丝暖流道:
“恩师,你对我真好!”
“哈哈哈,别谢我,这是你师兄刚才给我的!”
“师兄……”
过了一会儿,朱祁镇就觉得自己的手心好了许多,笑道:
“嘿嘿嘿,恩师,我听师兄说您刚刚出海回来,海外是什么样子?是跟大明一样吗?”
“不一样!海外有许多的国家,他们各自的风土人情都不同,有的……”
“那海里面有什么?”
“海里面有很多的鱼,有温顺的海豚,凶猛的鲨鱼……”
“恩师,红薯可以种在水里吗?”
“不可以!”
“哦,据说恩师还带回了许多的海盗,他们吃人吗?”
“……”
过了很久,他终于有些疲惫的起身,准备出宫了。
朱祁镇便将他送到了门口,一看外面已经下雪了,便回去拿了伞,说道:
“恩师,我送你到宫门口吧?”
唐辰逸便捏了捏他的脸蛋道:
“不必了,殿下小心生病。”
“我不会的,师兄说要尊师重道,学生谨记!”
说着,还是坚持着撑开伞要送他。
唐辰逸便哈哈大笑着,将他抱了起来,单手撑着伞先去接唐天瑜。
……
过了很多日,一直等到过了年关,春来大地,万物复苏。
唐辰逸此时又在憋着坏,在卧房内收拾着东西、
一旁的王清婉似乎有些的担忧的说道:
“夫君,咱们真的还要跑吗?”
“说的什么话?这叫跑吗?这叫出去散心!”
“……”
“不过这次只是去南方游玩罢了,随时可以回来的!”
两人这才点点头,放心了。
“不过皇上不是让你教导太子吗?你走了怎么办?”
云瑶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害!有廷益在,足矣!”
“那朝中的事情呢?”
“嘿!我都不担心,你担心做什么?”
“嘿嘿嘿,夫君又要作甩手掌柜咯!”
唐辰逸看着他调笑自己,便凑过去一脸坏笑道:
“夫君若是不甩手,怎么跟你生二胎啊?”
云瑶便顿时羞红了脸,一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处。
第二天一早,唐家的后门就有人蹑手蹑脚的出去了,随后马车缓缓的驶离了京城。
很快,唐家的人就发现了,唐承祖再次拿起了他顺手的大棒槌,怒发冲冠的吼道:
“逆子啊!天瑜又被他拐走了……快追啊!”
整个唐家的附近都能听这声震云霄的声音。
……
安国公离开京城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引得天下震动。
在短时间内,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人们才知道他南下开了一座书院,为国家培养出了不计其数的栋梁之才。
这座书院名叫清华书院,里面出来的读书人各个都是吊打天下读书人的状元之才!
虽然他的身影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过整个大明都依然在流传着他的传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