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快要社会性死亡的吕长欢，正准备解释私藏妖丹的事情，却没料到荆墨阳倒是率先开口。
“小七，今后化尸的时候，切记毁去妖丹？”
铜镜中杜侍郎的第一视角虽说距离较远，但依旧能够分辨出吕蛮子往怀间藏了什么东西。
大首领没有直接质问，而是嘱咐了一番话，但神色话语间，透着一丝紧张。
洛千芊嗯了一声后，狠狠瞪了一眼傻大个儿！
同时，吕长欢脸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也被二人瞧在眼里。
荆墨阳轻咳一声道：“吕大人既然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想必并没有将那邪物吞下，万幸！”
洛千芊也随声附和，解释道：“修行者能够在体内结出五彩石，同理，妖物也会在自身体内结出灵元，虽然长年累月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但同时也浸染着妖物自身的污浊和邪秽，凡人吞食妖丹，轻则走火入魔修为尽废，重则当场爆体而亡！”
我的个乖乖隆地洞，该死的夜冥录也没说这些啊……吕长欢一脸懵逼地盯着洛千芊，鬓角斗大的汗珠滚落，一双手背在身后用力揉搓。
“九尾蛇的妖丹呢？”洛千芊手一伸，美眸怒睁、
早说不就给你了吗，这会儿特么的早就……感觉自己命不久矣的吕长欢懦懦吐出两个字“扔了……”
“真的？”
“昂……”
重则当场爆体而亡？“当场”两个字在吕长欢的脑子里闪烁，像是一颗定心丸一样，让自己刚才紧张的情绪立马平复。
没有当场去世，那就证明我不是凡人，不仅没有走火入魔死掉，还意外破镜，难道我拥有的不仅仅是妖怪百科？
荆墨阳瞧着表情管理到位的小铁卫，七分真诚三分嬉皮笑脸，又见吕长欢呼吸均匀，体内气海更是强劲。
想必是没有吐掉那邪物，不管是扔了也好，私藏也罢，总之将其中利害已经说予他，福兮祸兮，看他自己造化！
“吕大人，我二人言尽于此，至于用金蛊控妖之人，就留给你们北府司去查吧！”
大首领说罢微微点头，转身回了镇魂楼！
“不问自取视为贼也！也就是大首领好脾气，放你一马。好了，把杜子虞的尸体带回去吧……”
吕长欢瞅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着她手里的铜镜，突然又想起今夜工部厂库后院时的情景。
“洛姑娘，为什么铜镜没有了今晚的画面？”
“废话，人是昨天死的，爽灵识魂自然不会有感应，你见到的，不过就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怪不得这家伙被自己一掌击飞，还能蹦起来，这玉蛊还真是邪乎……吕蛮子恍然大悟。
洛千芊说罢后扭转俏脸，娇哼一声后随着荆墨阳返回镇魂楼，将还没回过味儿来的吕蛮子独自仍在青石广场。
“喂，你的砂锅豆腐熬干了……”鼻子比狗还灵的吕长欢没好气地大喊了一句。
…………
夜入子时，镇魂楼首层。
洛千芊和荆墨阳双双盯着炭炉上一锅黑漆漆的豆腐，沉默不语。
俄顷，小七咂着红润的薄唇，叹息一声，道：“都怪那个傻大个儿，害得咱两没得吃！”
大首领剑眉微挑，清笑一声道：“这小子，很有意思！”
“呵！油腔滑调没个正经，手脚不干净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讨厌死了……”
洛千芊拿起一双筷子，拨弄着砂锅里的一团焦黑，顿了顿后补充道：“还浪费了我两颗大补丹。”
“你可别忘了，要不是这个小铁卫挺身而出，你还能坐在这发牢骚？”
“这倒是，算是两清了！对了，大首领，巫族的事情我们不管了？”小七诺诺问道。
“还不是你偷懒，不然今夜工部纵火的巫族，岂能遁去……”
荆墨阳说罢后缓缓起身，踱步来到门口，仰头望着夜空繁星，喃喃自语。
“风雨欲来风满楼，金陵城接下来，怕是不太平了……”
洛千芊美眸含星，凝视着荆墨阳消瘦的背影，清风拂过青白儒杉，身姿傲然如松。
挽夜司的大首领，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不知为何今夜，却总是透着一股莫名的焦虑和不安。
难道蛇妖和巫族的出现，真的会掀起什么波澜？
瞧着大首领也不搭理自己，洛千芊鼓着腮帮，伸手入怀拿出了那面铜镜。
双指轻轻拂过镜面后，出现了一个扛着什么东西的魁梧身影。
双脚如飞，一路向北穿过长安街，最后进了北府司衙门。
…………
这个点儿，基本所有的绣衣卫都在街面巡逻，连大胡子姜烈也不知去向。
北府司只有值夜的几个文书胥吏，以及留守的十几个绣衣铁卫。
吕长欢将杜侍郎的尸体放在停尸房，叮嘱值守的仵作明日去请缝尸匠……
左侍郎杜子虞倒底身犯何罪，至今也是一个谜，但人死灯灭，还是尽早入土为安。
北府司配合宵禁值夜，大概也就持续到丑时，也就是半夜两三点。
此刻寅时已过，再挺个把时辰便可到点下班，北府司留守众人早已昏昏欲睡，不是找个僻静的地方打盹儿，就是聚在一起喝茶提神。
唯独刚破镜的吕蛮子龙精虎猛，一会儿拎拎石锁，一会儿耍套王八拳，总之就是一副有劲没处使的样子。
同时，洛千芊口中关于凡人吞食妖丹的话，久久萦绕耳畔。
难道前主真的不是凡人？看来脑子里的白泽图仅仅是一技能，大招还没显露呢……
算球了，多思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值吕长欢在玄武堂外的校场抡胳膊练把式的当口，银卫姜烈回到了衙门。
“你小子吃错药了？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呢？”
吕蛮子回身一瞧，即刻满面春风的迎上前去，道：“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筋骨……嘿嘿！”
姜烈瞧着精神头儿有些夸张的吕蛮子，抚掌言道：“也是，看你小子气海如今一步登天，是时候教你些本事了！”
自从进了北府司当上绣衣卫这些年间，本来就有些底子的吕长欢练功倒是废寝忘食，可惜受制于气海不足，除了一身腱子肉，功法着实稀松平常。
姜烈就是有心教他，也是没招儿……
北府司衙门里的武库中，藏有不少稀世功法，拳法、掌法、刀谱以及下三境的破镜心法，根据功勋会赏赐给绣衣卫们借阅的机会。
金卫银卫暂且不论，上百名铁卫大都是一境高手，虽说也有个别未破镜的铁卫，加起来也就那么十来个。
想要借阅武库的秘籍，机会其实不多。
每每经过府衙后院的武库时，吕蛮子都是流着口水，望库兴叹……
大胡子姜烈觉着以吕蛮子如今的气海强度，破镜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随即将凝练五彩石的诀窍又仔细讲了一遍。
大凡修行破镜之后，从初境到上品的速度相对较快，体内五彩石的凝练诀窍大致相同。
最难也是最耗费时间的，是将五彩石凝练成灵珠这一关，也就是迈入巅峰境的关口。
如银卫姜烈，从上品境踏入巅峰，足足花了十年……
吕长欢摸着下巴仔细听着姜头的破镜诀窍，同时思考着如何再弄些妖丹。
十年……自己可没那个耐心！
随后，大胡子又教了一套名为“旋风斩”的刚猛刀法，疾风惊掠，杀意凌然！
绣衣卫的佩刀长五尺，宽三寸，皆有精钢所铸，刀鞘鎏金错银炫酷无比。
可吕长欢显然受到前世网络小说的影响颇深，总觉着高手应该是白衣飘飘，长剑在手！
一声“剑来”，天地剑气来朝，如迎万剑之尊……
这刀吗！粗鲁……
“头儿，我喜欢耍贱，能教我剑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