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我躲那里?想要羞辱我,你休想!”唐赛儿一脸不可置信,歇斯底里。
陈远一把抓住她的臀部,就拉进被子里,低吼道:“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唐赛儿懵了,挣扎了一下,就任由他拉进被子里,塞到了陈远腿部以下。
千钧一发的时候,大门被衙役一脚踹开。
衙役率先进了屋,分成左右站定,李响等人也随即进来,站在中间,就看到陈远直起半身躺在床上,打着哈欠问:“李大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李响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刺客影子,暗骂,这些废物,不是说刺客已经进了陈远的房间吗?难道计算失误?那人真是陈远的同伙,没有杀他?已经出去了?
“给我搜!”李响下命令。
陈远冷哼:“李大人,好个待客之道啊,本钦差在休息,你带着人马夜闯进来,想要谋杀钦差吗?”他一扫其他官员,“杀钦差是等同谋反大罪,不但要凌迟,还要株连九族,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他一声抑扬顿挫,倒是吓住了一些官员。
杜经历连忙到陈远身边,赔笑:“钦差大人说笑了,咱们是听到下人报告说有刺客来行刺钦差大人,所以带人来搜刺客。大人,您看到刺客了吗?”他小步跑到陈远身边,一边赔笑,一边有意无意保护陈远。
李响阴狠,这里大多是被他抓住把柄的,也不是全部是他的人,他这么一说,就有两个害怕被凌迟的官员也有意无意过来,名为看紧陈远,搜查刺客,其实是暗中可以替钦差解围。
在官场上的,有几个不精明。他们是被李响逼着参与了贪污、驱赶流民的事,但那是上级的命令,他们不得不从,顶多是个从犯。皇上不会把所有官员杀了,如果立功,说不定就是个没收财产、削职了事,总比凌迟和诛灭族要好多了。所有他们都暗自藏了心眼。
陈远又打了哈欠,揉揉眼睛,一脸茫然道:“刺客,没有啊,我白天喝多了,正睡得香,刚被你们惊醒,什么,有刺客吗?李大人,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请你一定要抓住他。”
李响冷哼,衙役四处查看,连床下都看了,没有人。
他们报告李响没有人,李响阴沉沉,径直向陈远。
陈远表面不慌不忙,其实心里紧张到了嗓子眼,关键时刻......
唐赛儿躺在里面,闻着他的气息,暗骂臭男人,特别是头在那处不远,又羞又怒,暗骂混蛋。恨不得一刀切断它。
“李大人,你这是?”
李响闷声掀开陈远上半身的被子,由于灯光比较昏暗,他又是背对灯光,遮住了视线,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人愿意躺在陈远的大腿里。
没有看到人,杀钦差理由不充分,李大人知道有些人害怕凌迟,不敢行动,心里暗骂,本来是想多喊几个人来,把他们都绑在自己这条船上,结果反而成了钦差的保护伞,作茧自缚了。
“刚才是谁报告有人刺杀钦差大人的?”
一个衙役畏畏缩缩出来:“大人,是——是小的。”
李响厉声道:“把他给我拉下去,重打八十,给给本官狠狠的打。”
八十板,还有命吗?衙役吓瘫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李大人当然不会饶他,被像死猪一样拖下去,随即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
“陈大人,受这恶仆蒙蔽,打扰了钦差大人,本官已经就地责罚,陈大人,你看?”
陈远知道算蒙混过去了,看着他演戏,懒懒的道:“李大人好心,下官感激不尽。不过,刺客的事,或许不是捕风捉影,本官在高柳,就有人伺机要杀我,李大人,下官也是在万军丛中待过,倒不是怕死,但是怕贼子有可乘之机,山东局势为定,百姓未安生,李大人也要注意安全,山东百姓的未来,可全系大人一身呢。”
李响吃了瘪,脸色青的难看,道:“多谢钦差关心,本官一定会注意。”带人离开。
陈远心有余悸,不过,却感觉事情有转机,他特意多看了杜经历几眼,虽然不认识,但是起码表明,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李响一条线上的。
等他们离开后,唐赛儿嗖的溜出来,抓住陈远的脖子:“无耻,流氓,卑鄙,我要杀了你。”
陈远哼了哼:“不知道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杀我,刚才你也听到了,李响对我也起了杀心,不过有人不愿意诛九族,有意维护我而已。你险些杀了我,我救了你,你又要杀我,不知道谁无耻,谁流氓,谁卑鄙!”
唐赛儿胸脯起伏,涨红了脸,是羞愤的。
“站住,你要去哪里?”陈远喊住转身就走的她。
“当然是离开你这个无耻的人。”
陈远打着哈欠:“那你就去吧,反正他们肯定盯在外面,你一露面。来个瓮中捉鳖,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咱们死在一起,黄泉路上有个伴,咱也不亏,喂,你回来干什么?你倒是出去啊?”
“少废话,我就是死,也不想跟你这淫贼死在一起。”唐赛儿手持匕首,坐回床边,哼道,“你给我小心点儿,敢再动歪心思,我就送你一程,听到了没?”
半天没有见回答,唐赛儿恼怒的朝他看去,只见他软倒在床上,以为出了什么事,然而,瞬间就听到了打呼噜的声音。
这也能睡着,唐赛儿哭笑不得。
望着他的脸,忽然痴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命,自己一向心狠手辣,怎么遇到他,总是一直缩手缩脚,无形中总要听从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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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府,朱高燧做好了去山东的准备,前昨天,才跟二哥喝了酒,二哥有意无意暗示他到山东要帮自己一点。
朱高燧拍胸脯保证,不过回来后,心里又有了计较。
忽然,家仆来报,蹇家蹇怡璇求见。朱高燧皱眉,不用想也知道她为什么而来,示意让她进来。
蹇怡璇男装打扮,看得许多仆人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暗叹南京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她到了到客厅,一步迈进门去,便行礼道:“小女蹇怡璇,见过王爷。”
朱高燧正坐在那儿,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瓷盏,轻轻饮着醴酒,听她说话,只是微微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依旧斯斯文文地喝一口酒,轻轻摆摆手,花厅中伺候着的两个小丫环立即欠身退了出去。
赵王慢条斯理地道:“本王要出差办事,不知道你来见本王有什么事?”
蹇怡璇不回避道:“王爷,小女为未婚夫陈远而来。”
“哦?”
“王爷,京城传的风风雨雨,说我未婚夫君给流民吃麸糠,杀流民,人神共愤,御史在朝中弹劾他,陛下也很犯难。”
朱高燧接过话茬道:“本王也很欣赏陈远,可是他的做法着实不妥,国家有法度,视百姓的命如草芥,一旦开了先例,我大明就危险了,本王也无法帮他啊。”
骄狂的朱高燧说出法度的话来,不得不让人诧异,其实也是受了陈远的影响。蹇怡璇道:“王爷,我未婚夫君跟随王爷两年,王爷可见他有半分违法的举动?他为人谨慎,心持正义,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请王爷到了山东,彻查此事,为他还个公道,不要偏听偏信,让他蒙冤。小女愿以性命担保,他绝不是这样的人。”她盈盈拜倒在地。
朱高燧微微向前倾身,不觉动容:“凭你这份执念,让本王感动,本王也觉得事有蹊跷,陈远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你放心,到了山东,本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蹇怡璇感激再拜:“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