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洛,你要清楚你在做什么。”脱脱不花面色铁青,也先孛罗和陈远晋级,他本要宣布第二轮比试。结果多洛冲了出来,抗议这场比试。首领下的命令,国家的战略,岂同儿戏。
“大人,图娅公主公主根本不喜欢他们,一个仇人的儿子,一个无耻的南人,决不能嫁异国他乡,她的婚姻,怎么能做政治的牺牲品。”多洛力气十分大,冲破几十个守卫的阻拦,地上摔倒了十多个守卫,其他人只能远远的围着他,不敢近身,场外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场面有些混乱。
“多洛,念你是我国第一勇士,速速退下,否则,依法处置。”脱脱不花招手,数十个侍卫上来,把多洛团团围住。
多洛目眦尽裂,指着脱脱不花:“你们这些政客,都是小人,都是你们乱了国家朝政,出什么馊主意联姻,逼着图娅做他不喜欢的事。一个国家,我们十万勇士,要打就打,能怕了南人还是怕了鞑靼部落,为什么拿一个弱女子来做你们的牺牲品。我今天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你们得逞,啊——”多洛仰天长啸,他的头发和衣服在风中猎猎,许多侍卫都站立不稳。
“脱脱不花,你立刻下令,停止招亲,否则,我不会罢休的。”多洛大喝。
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
陈远心如明镜,看来,这个人才是图娅公主的爱慕者,是条汉子,不知道他们进展怎么样了,娶公主的人是不是已经青青大草原了,他不无古怪的想,转而又想,可惜了,人生在世,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去,你一个人,莽撞冲撞大会,只会让国家成为笑话,无法阻止任何的。
“脱脱不花,这就是你们瓦剌第一勇士多洛么?果然天生神力。”失捏干不阴不阳的称赞。
脱脱不花闻言十分尴尬。
“也先孛罗,你们杀了我们马哈木大首领,还想娶我们的公主,痴心妄想,陈远,你们南人狡诈,到处散播谣言,若不是你,图娅也不会不得不招亲,你算不算是男人,要么我们决一死战。”
陈远暗骂:决一死战,亏你想得出,老子还打不过你一个胳膊。
“你们南人,就会阴谋诡计,有本事就来打,咱们瓦剌勇士不怕你们,不要玩那些鬼把戏。”多洛又击倒几个侍卫,对着陈远怒吼。
是你们入侵大明,搞得我想打你们似的,陈远腹诽,摇头笑笑,是条汉子,我就不欺负你了,他不辩驳,把目光望向脱脱不花,看他怎么处置。
“给我把他拿下,把他给我拿下。”脱脱不花气急败坏,再这样下去,他们瓦剌把鞑靼和明国都得罪了。
眼看传令官就要去城外调集部队来捉拿多洛,百姓有的开始慌乱逃走,害怕引火烧身,一场大乱就要出现。
“住手。”天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大家寻声望去,只见一匹马狂奔而来。
“吁。”图娅勒住马,一跃而下,动作英武不凡。
陈远瞪大眼睛,这不是那啥,那啥零零七?
多洛听到这声音,暂停了打斗,转头欣喜道:“图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到异国他乡的。”
图娅停了下来,对着他轻轻道:“多洛,谢谢你,但他们没有逼我,是我自愿选择招亲的,你快退下去。”
多洛脸上狰狞,很激动的吼道:“不,图娅,你是被逼的,只要你说你是被逼的,我拼了命也会保护你。”
图娅公主冷冷道:“多洛,你闹够了,快点下去,否则,以后我不再认识你。”
多洛顿时颓然下来,满是不信,痛苦的摇头:“不,这不是真的。”
图娅偏过头,对脱脱不花道:“阿师,多洛性子冲动,索性没有造成大错,请你原谅他。”
“图娅,你——”多洛的心被针刺痛一下,呆呆的望着她。
图娅的心里同样难过,可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深吸一口气:“多洛,快点退下去,没有谁逼我,招亲是我的主意,身为绰罗斯家族的儿女,我会做好我的责任,我谢谢你的好心,我的夫君——。”她扫了也先孛罗和陈远一眼,复杂道,“只能是解开我难题的人。”
脱脱不花见状立马让侍卫把他架了下去,多洛双目无神,不再反抗,只是呆呆的望着公主。
图娅转身返回,路过也先孛罗身旁,也先孛罗露出炽热的目光:“图娅,你放心,你是我的。”
图娅冷哼,不做任何停留,到陈远身边,却见他一脸呆滞,指着她:“你,你就是——”
太失败了,太失败了,陈远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以为自己是王者,戏谑来打探自己消息的女探子,哪晓得人家不按套路出牌,公主亲自来打探消息,自己成了青铜,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对别人说了。
“你好啊。”陈远干笑。
图娅眨眨眼睛,戏谑一笑:“我等你解开难题咯。”说完一跃上马,纵马而去。
人群骚动了一下,脱脱不花像大家赔罪,同时强调他们一定会处理好此事。二人见多洛动作,心知肚明,也先孛罗脸色不快,口上表示不在意,把不明的怒火暗自压下来。陈远则微笑表示君子爱美,人之常情,他相信图娅公主。心里却想,我信你个鬼,但自己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公主什么的不关他事,反正不能娶的。
比赛才得以继续进行。
脱脱不花清清嗓子道:“现在,现场有三十头棕色母鹿和三十头棕色小鹿,它们是母子关系。图娅公主出的第二题,请几位帮助场中三十头母鹿找到它们的小鹿。母子象我们制有编号,辨认者不得拆开编号,等分辨完毕,再来验证正确与否。”
陈远听得好笑,这图娅到底是不是蒙古人,这些比试非文非武,不晓得这个图娅公主哪里想得到这些刁钻古怪的问题。
脱脱不花话音刚落,失捏干就在也先孛罗耳边低语,也先孛罗听完十分得意,只见他上前傲然道:“大人,我有一些手下,对鹿十分熟悉,对于辨认它们,有独特的方法,三十头鹿不算多,我请出十人,每人辨认出三头就可以了。”
靠,这是作弊啊,绝对的作弊,居然请帮手,陈远想抗议。
“好,那就请公子让人试试。”
“得令”十名也先孛罗的手下,上得场来,向母鹿群中去。他们要凭着自己的眼光和经验,辨别毛色、花色、形体,在小鹿中,为它们找到配对的母亲,全凭他们多年的经验,并无捷径可循。
这种做法很死板,但由于基因继承,确实是有效的方法,只是太消耗时间了。
陈远百无聊赖,悠然喝起茶来了,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在匹配鹿。
“少爷——”憨厚的樊忠有点着急。
“急,急什么?我又没有办法,不如好好的看他们,学习知识,学无止境啊。”陈远这时候当起好学宝宝来了。让樊忠等人几乎跌倒,大人,你能不能按一下套路出牌。
虽然也先孛罗的手下都是熟悉鹿的专家,但公主的题可真的是千古难题,大鹿和小鹿都是经过特殊的挑选,极其相像,他们操作的办法看似有效,其实很繁琐,就是拉出一头小鹿去三十头母鹿对比,每人任务选三头,就要比对九十次,似是而非的模样,让他们比得头都大,只要比错一头,还会引起连锁反应,错上几头。
陈远看了一会,都快到中午,肚子都饿了,美美的吃了点心,伸个懒腰,然后打起盹来。场外的人看得大跌眼镜。远处暗中探听消息的图娅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又把陈远骂了一万遍,无耻的人,一定是故意的,想让我嫁给仇人,混蛋,无耻,真的差点忍不住骑马去把陈远打得满地爪牙。
过了三个小时,已经下午三点了,也先孛罗的手下终于对比完毕。脱脱不花吩咐拆开编号对比,对了二十七对,实属不易。只要陈远没有其它办法,就算也先孛罗胜出了。
“聪明的明人,你的办法呢。”也先孛罗笑得春风满面,面对陈远挑眉。
陈远揉揉睡醒来的眼睛,悠悠道:“哪,终于结束了啊,不错,做得很不错。”
也先孛罗气得牙痒痒,高傲的昂头,懦弱的南人(南人指明朝的人)。
脱脱不花情严肃,咳嗽了一声,郑重问:“明国使者,你可还有办法?”
樊忠等人目光灼灼的望着陈远。
“那就让我来试试吧。”陈远懒散的声音道。
脱脱不花愣了一下,随即吩咐卫兵再把母鹿和小鹿分开,把编号遮住。这时候,其实鹿群不太好分开了,因为它们母子刚刚见面,又一早到现在都没被喂养。
场外的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陈远的一举一动,这个睡了一大觉的少年,真的有办法?还是故意逗大家玩呢?
陈远笑着对脱脱不花道:“大人,鹿群已经折腾了一天了,请大人送些草料上来吧。”
脱脱不花看了看饥肠辘辘喊叫的鹿群,心中不忍,吩咐人去喂材料。
喂养母鹿的同时,陈远请求宰相安排人用笼子把小鹿的头罩住。小鹿远远的看着母鹿吃,躁动不安。
脱脱不花等人诧异,陈远既然同情鹿饿,为何只喂母鹿,为何不喂小鹿呢?看小鹿叫的得那么凄惨,岂不是更加残忍?对陈远的作为有的人开始抱怨。
“听着,现在,用你们手中的鞭子,鞭打小鹿,注意,不用太大力打伤他们,只要让它们害怕就行了,把它们往远方驱赶。”陈远指挥卫兵驱赶小鹿。
侍卫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按照陈远说的做,把小鹿驱赶到二十米开外。
这时,吃着草料的母鹿都望着前方,发出阵阵嘶鸣,眼神十分凄凉。
他到底要做什么?也先孛罗想问,大家都想问?
小鹿被赶到远方,突然发了疯似的往回跑,有一头小鹿穿过卫兵跑向母鹿,其它的也一头接着一头,直到全部往回跑,陈远让卫兵停止动作,任由它们。
“呦呦”三十头小鹿奔跑,地动山摇。就在大家错愕间,它们奔入母鹿群中,迅速自发的找到一匹母鹿,不断的鸣叫着,眼中的惊恐还未褪去,渴望得到安慰。三十头棕色母鹿,三十头小鹿,迅速配对完成。
陈远对着脱脱不花,行了礼,笑道:“大人,请派人去比对吧。”
脱脱不花诧异,派人比对编号,居然全部正确。
场内场外一片唏嘘,为什么陈远看似很粗鲁的做法,却完美解决了难题。
在很多人还是疑惑的时候,脱脱不花赞赏的解释道:“利用了母子天性,人区分不了,它们却可以找到它们的母亲,明国使者,你的智慧让我刮目相看。”
陈远笑笑。
也先孛罗很嫉妒,很显然,陈远胜了一筹。
陈远的方法看似不难,其实把握也很难,如果不是大象小鹿饿了这么久,已经开始出现躁动,他的方法也不会成功的。他早就打算好了,所以安然睡觉呢。
“这场比试,也先孛罗公子和明国使者陈远晋级!”脱脱不花高声宣布。
能晋级,也先孛罗也不计较了,哼,对陈远表示第三题一定会赢。
陈远不再乎的笑笑,图娅,看看你的第三题又是什么,看也先孛罗能回答不,陈远暗自计较,要是他不能回答,打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