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警惕的云嫣早就逃离味道浓郁的卫生间,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放风,即便这样小丫头还一个劲干呕。女孩子都有一点小洁癖,和妈妈生活在一起的云嫣,似乎洁癖更严重一点。
云嫣警惕性蛮高的,偶尔探头监视小邓同志,似乎深怕邓某人吃妈妈的豆腐。女人还在睡,邓华把浴盆里面的水放掉任凭她躺在里面,浑身湿漉漉的根本没办法上床。
自己毕竟不能帮助女人换衣服不是,没奈何只有小丫头自己辛苦了,胡乱把淋浴头塞进衣领,一通狂冲总算是过得去,其他的只能是回去再说。
看看小丫头武者鼻子可怜巴巴的样子,邓华叹口气把房间里的秽物清除干净,女孩子也够难的。看看再没有什么脏东西,邓华长吁一口气:“看好你妈妈,我回去啦!”
“谢谢!”
云嫣的声音比蚊子的嗡鸣大不了多少,幸好邓某人的听力足够强劲:“身手不错,那个女人就是该打,打得轻,要是我一定让她在医院住上三个月!”
“啊?”
云嫣张大嘴巴瞪着邓华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口,小女孩扑到窗口,盯着邓某人开车离去。在云嫣的记忆中,妈妈第一次醉酒,从前妈妈一向很有分寸,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很好的保护自己。
更让小丫头在意的,是邓某人居然夸赞自己,还是第一次惹祸被人夸,以往只有在省军区爸爸的战友那里,才能随心所欲。只要回到家,就被妈妈拴上龙套,再想出去打架逛街都不行!
市局会议室乌烟瘴气,邓华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站起来:“怎么回事?还没动手?”
“准备在二十二点准时出发!”李玉军终于恢复了军人气质,“还差十一分钟,是不是提前发动?”
刚刚回去换一身衣服冲个澡,感觉身上似乎还有油腻腻的难受至极,幸好贾思怡心思缜密,衣橱里面有换洗衣物,否则惨啦!
邓华走到主位上落座:“按照既定方案,今天李政委是总指挥,我是旁观者,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打好这一仗,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样的背景,只要符合严打标准一律拿下,坚决不能手软!”
郑新超等人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一个个表情很难看,即将被邓某人拿下,任谁的心情都不可能好!何飞森满脑门子黑线:“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参加此次严打?”
“你们?”在常委会上点名的几位都看向邓华,“在离开岗位之前还是市局的一兵!我不管你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辉煌政绩,也不管各位犯过什么样的错误,今天将是一道分水岭!各位没觉得市局班子成员太多了吗?”
十三四个班子成员,比河池的班子成员还多两个,不过之前没有人在意这个。大家只顾得自己往上爬,只有在竞争的时候,才会关注有几个竞争者。
“优胜劣汰是生存法则,同样适用我们干警队伍,凡是不能很好履行职责的全部下岗,凡是社团分子保护伞一律拿下,凡是违法乱纪的全部拿下!警局是国家专政机关,必须从养成教育入手,努力提高民警队伍的人文素质,培养优良警风,增强队伍的战斗力,树立人民警察威武之师、文明之师、胜利之师的良好形象。”
会议室十几位神色各异,大家没想到邓某人会如是说,如果按照邓某人所说的优胜劣汰,岂不是说班子里每两个成员之间都是竞争对手?
会议室的气氛有点微妙,原本同仇敌忾针对邓某人的气势消散不少,每个人心中都在盘算。按照丛林法则自己优势在哪里?哪一个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怎么样抬高自己打压对手?
一时间场面有点冷,还是刘锴首先看看手表,然后瞩目李政委。刘锴很精明,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虽然邓书记提拔自己,也要尊重原有的领导,首先尊重市局二号李玉军!
李玉军政委抬起手:“现在对表,差一分二十二点!全体都有,出发!”
站在窗口,一个个干警紧张而有序登车,看着一台台警车无声无息开出去,今晚能有多大收获邓华并不抱太大希望。长达十个小时的时间准备太漫长,漫长到消息可以传播到每一个角落,今晚能够小猫小狗三两只落网不错了。
实际上邓华也没想过收获太多,当市局干警都不在自己掌控的时候,想要在河池有什么作为那是做梦。整栋大楼安静很多,走在安静的走廊上,每一个房间灯火通明,却已经人去楼空。
李成文单独呆在预审室,没有手铐脚镣,坐在椅子上打盹:“困了?”
“噢,邓书记?这么晚还以为你不来了。”
其实李成文看上去很文弱,很难想像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居然是混社会的小头目。忽然之间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候的邓某人也精瘦干练,旋即想起初二十一班的小猴子和刘宗!
邓华微微一笑:“我们聊聊,我拆的是谁?那个矿主是谁?那群二世祖是谁?”
“强拆的是金堡物业公司下辖金堡土地整理有限公司和金堡拆迁公司,他们的董市长是熊六匪号黑熊。”李成文没有一点身为阶下囚的觉悟,“平坝镇拆迁的时候有五分之四的住户不肯,就是黑熊带着自己的一帮兄弟,没日没夜到镇上骚扰老百姓。女性上自五六十岁老太太下到十一二岁小女孩,只要出现在大街上就要被他们骚扰甚至拖到车里*甚至*!半年时间里三十多个女性被玷污!”
法制室办公室主任干萍、警务保障室办公室主任解小红两位留守女性,被邓某人叫来作陪,此刻听了李成文的话两个人脸色煞白!她们也听到过种种传闻,很多时候当成老百姓刻意夸大,即便是确有其事又如何?
河池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没有人敢站出来和一群混混叫板,即便是身穿警服的干警也不敢。此时有邓华在场她们似乎感觉到惭愧,看看自己身上的警服,看看桌上帽子正中的国徽,两个女人几乎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