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罗锅挣扎着吼出来,就是本着自己反正都要死了,也不想让吕健好过的用意。现在看见韩度派人给孙女治伤,心里不禁再次升起希望。
“大人,这吕健不是人啊,他......”
韩度听完,一阵目瞪口呆。这古人就把操作玩儿的这么骚的吗?
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反正我的聘礼下来,你就要把孙女嫁给我。这怎么听起来,韩度都有一种‘不管你使用没使用,反正我提供了服务,那你就必须要给钱’的感觉。
原本以为这是现代人玩出来的花样,没有想到古人里面也有先行者啊。不过这位先行者,好似没有什么道德。
韩度都无语了,只得叹息一声,“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谢大人夸奖,小的倍感荣幸!”吕健顺杆子就要往上爬,套近乎。
“本官没有夸奖你。”韩度面无表情。
韩度十分反感这样的人,但是虽然说他做的不对吧,总归是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韩度也不可能因为他强行下聘礼,就把他一枪给毙了,王法都没有这么来的。
再加上自己找人,还少不了这个地头蛇的帮衬。
韩度想了想,便劝了一句:“既然你也没有什么损失,那此事不如就此算了吧。你也是头发花白了,年纪大了就该修身养性,这才是长寿之道。色乃刮骨钢刀,戒了吧。”
而且韩度也不明白这老头子为什么要缠着这女孩不放,年纪小不说,平平板板的身子像条带鱼一样,有什么好的?
“大人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吕健一脸微笑,毫无怨言的答应了韩度。
转头朝老罗锅笑着说道:“听见了吧老罗锅,今天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了,难得大人为你说话。还不赶紧过来,谢谢大人?”
老罗锅看着吕健的笑容,总觉得这笑容里面隐藏着一股狰狞的疯狂,让他的心禁不住冰冷的发抖。
吕健看向老罗锅意味不明,‘该死的狗东西,以为有大人给你撑腰,你就能够翻了天
这位大人一看就是恰好路过这里的,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离开。敢在大人面前告我的刁状,你看看等他们走了,我怎么炮制你爷孙二人。’
老罗锅被吕健可怕的目光吓住,驻足在原地,不敢上前致谢。
韩度对于感谢不感谢的,倒是没有什么兴趣。相反对这人的名字,十分感兴趣。
“你叫老罗锅?这是名字,还是外号?”
“回,回大人。这就是草民的名字,草民姓罗,名锅。”老罗锅不敢得罪韩度,面对他的问话,不得不回答。
韩度听了心里憋着一股笑意,可是又不好当场笑出来。过来片刻,只好摇头叹道:“你这名字,真是,真是雅致......”
说完便不再理会罗锅,转而向吕健问道:“既然你是这里的里长,那本官问你。你可知道,有还活着的懂鱼情会打渔的老渔民吗?”
年轻的连海都没有下过,根本就不算渔民。
“没有,小的从来就没听说过......”
“大人,草民就是渔民,草民懂鱼情。”
截然不同的两句话,同时冒了出来。
韩度闻言一愣,随之冷笑着看向吕健和罗锅两人。
“你们一个说这里没有,”韩度淡淡的扫了吕健一眼,发现他紧张的额头冒出汗水都不自知。又扫了罗锅一眼,“一个说自己就是,本官该相信谁的?”
“大人!”吕健紧张的开口,“大人可万万不要听罗锅胡言乱语,他就是想要借此巴结大人。他一辈子待在岸上,连海都没有下过,怎么可能会打渔呢?”
“你胡说,”小女孩被治了一下伤,精神便好了一些。现在听见有人污蔑她爷爷,顿时出口反驳,“我爷爷下过海,我从小爷爷就给我讲他在海里打渔的故事,‘横三儿,横四儿,到了五月没影儿......’”
“这个歌谣是什么意思?”韩度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问罗锅。
“回大人,这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歌谣。说的是海里的黄愣子,每年
三月、四月的时候,黄愣子最多,但一到了五月就再也看不到它的踪迹。想要打渔,就得等到来年。”
“这黄愣子,是一种鱼?”韩度问道。
“是的。”
“这种鱼很多吗?”韩度再次问道。
罗锅点点头,说道:“很多,以前每年到了三四月的时候,草民站在船上的时候,就看见好似天上的乌云到了海里一样。一眼望去,就是乌压压的一大片,完全看不过来。”
至此,韩度心里再无疑问。这罗锅,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没有见过鱼群聚集的人,是形容不出来真正鱼群的样子的。很多人以为鱼鳞是银白色的,就以为鱼群在水里也是银白色的。其实鱼在水里的时候,我们只能够看见它背部的一点点,其实是和海水从高空看下去的颜色差不多。当然,由于人是站在水面上看的,因此看过去就像是乌云一样。
“罗锅,你好大的胆子。皇上下旨,朝廷三令五申,片板不得下海。你竟然胆敢下海打渔,某要抓你去见县太老爷。”吕健一看韩度的神色,就暗叫不好。要是这老罗锅真被这位大人得了去,那就真正的坏事了。看这位大人的样子,显然是找老罗锅这样的人不短的时间了。这种情况下,老罗锅去了极容易得势。若是让老罗锅得了势,他以前那么对老罗锅,老罗锅岂不会回来报复他?
因此,吕健就口出大言,希望能够借此把这当官儿的唬住。只要老罗锅落到他手里,就立刻弄死,一了百了。
他看韩度如此的年轻,还以为是那家的公子哥,贸然之下,唬住他也不是不可能。
“你,你血口喷人,”罗锅愤怒的指着吕健,“我下海打渔的时候,皇上都还,还没有下旨禁海呢?”
“既然你会下海打鱼,那谁能够证明你在禁海之后,没有下去过?”吕健一声冷笑,根本不理会罗锅,朝韩度抱拳道:“这位大人,禁海之事非同小可。论罪诛三族,包庇者同罪。大人不如将他交给小的,小的把他交给县官大人,将他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