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看了陆炳送来的传讯,很不解的看了看陆炳。
“陆兄,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沉船的原因,你給我看着这些数据是什么意思?”杜安心里很不解,急着对陆炳说道。
“杜兄,你先别着急啊,冷静下来……”
“我能不着急吗,兄弟,30万罐罐头可是60万两银子啊,而且沉船的原因没查清楚,以后的罐头也不敢在走水路啊!”陆炳话还没说完,杜安又急着说道。
“你急也没用啊,不是我不帮你查,船都沉到河里去了,现在也在也没办法打捞,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呀!”陆炳看着杜安解释道。
“这,哎,那就給我看这个有什么用?”杜安叹气一声,拿着那张信纸晃了一下,着急的看着陆炳。
“怎么会没用呢,杜兄,虽然没查出沉船的原因,但上面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从河道疏通都到现在,半个月来已经沉了36艘货船,这既没有刮大风,也没有涨潮,怎么回无缘无故沉船呢,而且还都是货船,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陆炳看着杜安说道。
“对呀,你看我都急糊涂了,照你这么说,是河道的问题,他们根本就没有疏通?”杜安听了,拍了拍额头看着陆炳说道。
“这只是猜测,现在还不敢确定,不过很可疑。”陆炳不敢肯定,毕竟手上没有证据。
“嗯,单单只沉货船,这确实很可疑,就算是超重或者是船漏水,也是意外的事情,本个月也不可能沉了36艘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杜安点了点头,坐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杜兄,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要不要我的人继续查下去?”陆炳看着杜安说道。
“肯定要查清楚啊,不找到原因我的罐头也不好运到外地去啊!”杜安很肯定的说道。
“杜兄,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你要查,可没有皇上的旨意,我的人也只能暗查,如果这里面真的有问题,只是暗查的话,不但棘手,关键时间还长啊!”陆炳急着说道。
“哎呀,我都搞昏头了,行行行,我现在就找皇上去!”杜安一听,很尴尬的看着陆炳笑了一下,接着两人就走了出去。
“杜大人,忙着呢!”刚刚走出工坊,汪鋐就走了过来,笑吟吟的打了的个招呼。
“汪大人,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了让你们自己去商量的吗?”杜安很不耐烦的看着汪鋐说道。
“都商量好了,你去户部任职他们没有意见。”汪鋐听了,心里也不快,强笑的看着杜安说道。
“那也没用,他们没意见,我有意见,我不去,别再来找我了!”杜安也不想在啰嗦了,直接了当的告诉汪鋐自己不去,说着就往前走去。
你玛德,这么快就商量好了,看来没挑唆成功啊!
“诶诶诶,杜大人,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汪鋐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对着杜安说道。
“我说话不算数?那还不是跟你们学的吗?你们立了字据还要弹劾我呢?”杜安冷笑的看着汪鋐说道。
“这!”汪鋐一听,立马傻眼了,这明摆着是在耍自己啊!
“话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杜安戏谑的瞪了汪鋐一眼,拉着陆炳快步的走了。
“杜兄,你跟汪鋐之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陆炳听了半天没明白过来,扭着头边走边说的看着杜安。
接着,杜安就把事情跟陆炳说了一遍,陆炳这才明白过来。
“杜兄,你小子可真够损的啊,不想去就直接说,你还让人家去商量,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家吗?”陆炳冷笑的看着杜安说道。
“你别说风凉话,要是天天来缠着你,你不烦啊,再说了,张璁他们贼心不死,老盯着工坊不放,我不得折腾他们一下!”杜安瞪着陆炳说道。
“这倒也是,不过,我怎么能跟你比呢?你现在都成香馍馍了!”陆炳调侃着杜安,杜安立马給了他一个眼神。
到了镇抚司这边,陆炳就回去了,杜安则是进宫去了。
而此刻,在暖阁这边,吕芳正在給嘉靖皇上念奏章,嘉靖眯着眼坐在那里听,念完了,吕芳就站在边上。
“就没了?”嘉靖没听见声音了,猛的睁开眼看着吕芳说道。
“是啊,皇上,今天的奏章都在这里!”吕芳愣了一下,指了指刚刚念完的奏章看着嘉靖皇帝说道。
“不对呀,按理制,杜安今天不是应该上谢恩的奏章吗?朕都给他升了两级,怎么连个谢恩的折子都没有?”嘉靖提醒着吕芳说道。
吕芳听了,抿嘴笑了笑道:“皇上,你就别指望了,他哪还有这心思啊,奴才估计那小子这会正烦着呢?”
“他烦什么,怎么回事?”嘉靖一听,微笑的看着吕芳,心里好奇呀。
“皇上,你上次跟张璁说杜安去哪里任职都行,奴才听说各部的尚书昨天差点没把杜安家的门槛踏破,都想要杜安去他们那里任职呢!”吕芳微笑的看着嘉靖皇帝说道。
“啊?还有这事啊!”嘉靖一听,立马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皇上,杜安现在可是香馍馍啊,那些官员可不傻,都知道皇上你器重杜安!”吕芳微笑点了点头道。
“嗯,这倒是,不过去了也没用,他们不傻,杜安也不奈呀,何况这小子根本就不想当官,朕就不信他们能说动杜安去任职!”嘉靖点了点头,冷笑的看着吕芳说道。
却在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对着嘉靖皇帝拱手说道:“启禀皇上,杜安在殿外求见!”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嘉靖一听,立马扭头看着吕芳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下面的太监说道:“宣!”
那太监立马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杜安就快步的走了进来。
“香馍馍来了!”嘉靖一脸轻笑的看着杜安说道。
“什么香馍馍?这事等会再说,你先看看这个!”杜安一听,立马瞪了嘉靖一眼,然后将锦衣卫传过来那张纸条放在龙案上。
嘉靖扫了一眼,也没太在意,微笑的看着杜安说道:“又怎么了?”
“我说大哥啊,我都急的不行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工坊亏钱啦,60万两!”杜安急着说道。
“啊?”嘉靖一听说工坊亏钱了,还是60万两,立马拿着那张很仔细的看了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着急的看着杜安说道:“二弟,你说清楚一点,这是怎么回事啊?”
“……”接着,杜安就把整件事情給嘉靖皇帝说了一遍。
“二弟,你怀疑是河道出了问题导致沉船,可有什么证据?”嘉靖听了,心里很震惊,但也有点不敢相信,毕竟河道才刚刚疏通完成。
“哥呀,我要有证据还用的着这么费事吗,直接給你不就完事了,我过来就想是让你赶紧下旨查清楚,要是不清楚原因,亏的可就不只是60万两了,以后玻璃罐头都很难运到外地去卖呀,我也不想怀疑是河道没疏通,可这半个月就沉了36艘货船,这也没法解释啊!”杜安急着说道。
“嗯!”嘉靖点了点头,也觉得很可疑,这些数据来自锦衣卫,而且还是陆炳亲自交代的,断然不会有假,于是对着吕芳说道:“吕芳,传旨都察院,让他们立刻去查清楚河道的事情,朕等着他们的消息!”
“是,皇上!”吕芳拱了拱手,立马走了出去。
“大哥,你怎么让都察院去查呢?他们能查出什么东西来,我可信新不过他们,还是让锦衣卫去吧!”杜安看着嘉靖皇帝说道。
“诶,朕心里有数!”嘉靖摆了摆手道,心里知道都察院现在跟张璁走的近,但自己就是要借这次的机会看看他们勾结到什么程度了。
“哎,行吧,饭反正我已经跟提醒你了,这事得赶紧查清楚,到时候耽误了罐头的销售没赚到钱你不要怪我就行!”杜安还是不相信都察院那帮人,但嘉靖决心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弟,这件事情你放心,若真的是因为河道没有疏通导致沉船,朕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嘉靖正色道。
心里也知道事情紧急,这可不仅仅是关系到工坊的利益,真要是出了问题,不但180万两银子了水漂,最关键的还是沿河两岸的百姓,现在已经入秋了,河水一涨,肯定要受灾的。
“行,大哥,那你让他们快点查清楚,我先回去安排工坊的事情。”杜安点了点头,说着就转身离去。
“等等!”嘉靖立马叫住了杜安。
“咋了,大哥,还有事啊!”杜安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嘉靖皇帝说道。
“朕听说那几个尚书都去找你了,你可有什么打算?”嘉靖看着杜安说道,心里知道杜安不想当官,但还是希望杜安改变主意。
“对呀,大哥,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想当官,只负责工坊的事情,你也答应了,怎么还給我升官呢,还说什么要我去户部任职,现在那些人天天来找我,烦都烦死了,你得跟他们说清楚,别再来找我了,我哪都不去,就干工坊,帮你多搞点钱!”杜安一听,很不爽的看着嘉靖皇帝说道。
“你怎么能怪朕呢?他们去找你,为的是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嘉靖瞪了杜安一眼,没想到他还抱怨自己了。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们之前早就说好了,我只管工坊的事情,你也答应过,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你可是天子,一言九鼎!”杜安担心嘉靖反悔,就提醒着嘉靖。
“你用不着提醒朕,朕说过的话当然算数,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又没有逼着你去!”
“那我就放心了!”杜安听了,得意的笑了一下,只要不是你的意思,我就当他们放屁,不搭理他们!
嘉靖见状,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杜安一眼道:“朕真的是搞不懂,你小子怎么就不想当官呢,别人都挖空心思往上爬,你倒好,求你当官你还不干,你就不能再好好想想,出来替朕办点事?”
“我怎么没替你办事?你口袋的钱是那里来的,现在工坊这么忙,我没空!”杜安瞪了嘉靖一眼,这事没的商量,说完就快步的走了出去。
嘉靖无奈的看着杜安轻笑了一下,也没在留他,心里想着,等工坊的事情忙完了再说,你不出来当官那还行?
而此刻,汪鋐已经将杜安拒绝去户部任职的事情告诉了张璁。
张璁心里憋着气,但也没办法,杜安可不傻,相反,还很精明,何况对自己还有敌意,自己想要说服杜安去户部看来是不能了,现在只能去找皇上,杜安只听皇上的。
过了一会,张璁就到了暖阁这边,行礼之后,嘉靖給他赐座。
“皇上,杜安去户部任职的事情,汪尚书已经去找他谈过两次了,可杜安坚持不去,内阁这边也不好勉强他,所以老臣特来请旨,是否让吏部直接调任?”张璁想了想,对着嘉靖拱手说道。
“什么?杜安不去?这这么回事?”嘉靖听了,轻蔑的看了张璁一眼,心里冷笑了一下,他要是愿意去户部任职,那就是怪事了。
“是啊,皇上,杜安说工坊的事情太多分不开身,老臣也知道杜安这是在替朝廷办事,但杜安现在已是五品官员,只负责这点事情显然是不合适,况且现在朝廷缺的就是像杜安这中能臣干吏,所以还请皇上下旨,让杜安去户部任职。”张璁看着嘉靖皇帝说道。
“嗯,阁老说的是,朝廷确实需要杜安这样的人才,朕也希望他去户部任职,但眼下工坊那边确实是事情比较多,现在就调他去户部也不合适,工坊那边还需要他,朕看这样吧,等忙完了这阵子,朕再找他谈一谈,就算不去户部,其他部门也是要去的。”嘉靖点了点头道。
“是,皇上!”张璁无奈的拱了拱手,明知嘉靖是在敷衍自己,也不敢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