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二小姐吴樱樱自从跟账房先生罗文天私通之后,就一直被软禁在一间小院里,这大半年来一步也不得迈出院门。
从那之后,吴樱樱就盼着她的罗郎有朝一日骑着高头大马,八抬大轿将她从吴府接走。
她知道罗郎有正妻,她也不在乎名分,只要能跟罗郎长相厮守,当个小妾亦无甚不可的。
可是,就在她日日眼含桃花翘首以盼中,她的贴身丫鬟却跑回来告诉她,罗郎被暴打一顿并赶出吴府之后,吴家仍不肯罢休,不但把罗家给砸了,还每次在街上见到罗郎的时候,都对他殴打谩骂,百般羞辱。
最过分的一次,她们吴家几个恶仆竟然当街对着罗郎撒尿,令他在静乐百姓面前颜面尽扫,狼狈不堪。
幸好知县何大人觉得此事损坏静乐民风,有辱斯文,从中调停后吴家这才肯罢休。
也幸好罗郎面皮厚,没有因此而远走高飞,就是没了生计,城里也没人肯请他,家里是日渐坐吃山空,眼见就要破落了。
得知罗郎的遭遇,吴樱樱哭着跑去找她爹吴用谦,可把门的几个恶仆怎么也不让她出去,把嗓子都给喊破了,她爹也不来见她。
从那之后,吴樱樱便每日以泪洗面,一得空便哭嘤嘤的。
幸好,没过多久丫鬟又告诉她,罗郎找到生计了,娄烦孟家庄请他当两间铺子的大掌柜。
新东家似乎挺阔绰的,从那之后罗郎行走在静乐街头,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身后还跟着二十来个精壮家丁。
有人说,罗郎投了贼,跟了娄烦一个姓秦的贼头,干些打家劫舍绑票勒索的杀头买卖。
吴樱樱才不在乎那究竟是些什么买卖,她只求罗郎能平平安安,能出人头地,有朝一日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她。
就这样,吴樱樱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北风呼啸,等到飞雪漫天,再等到梅花绽放,春雪融化。
可是,罗郎还没来。
崇祯六年三月初五,吴樱樱像往常一样,站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与梅花为伴。
天色很阴沉,就和她心底一样,愁绪如云,化不开解不了。
正愁云满面的时候,外边忽然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没多久她的贴身丫鬟脸色惨白地跑进来,告诉她,有一伙贼人正在攻打县城,要她跟其他人一起去城东那间院子里避一避。
那是一间破落院子,是她爹偷偷置办了,极少有人知道是他们吴家的,里里外外都毫不起眼,但她曾经带罗郎在那私会,为了不让人发现而躲到一个乱糟糟的柴房里,并无意发现了一个密室入口。
显然,那是她父亲特意准备给吴家人避难的。
听说有贼人攻城,吴樱樱惊得花容失色,急忙收拾细软,和她那些姑嫂婶婶和十几个小孩一样,换了身难看的布衣后,在她四哥和一群家丁的护送下,到那间院子的密室藏起来。
可到了那里一看,那院子的几间房屋竟然一夜之间被人推倒了,两个看家仆人也不知去向,到处是断壁残垣,遍地砖头碎瓦,密室入口也给彻底埋了起来。
几十个女孩哭成一片,手足无措,连她四哥也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有个管事较为冷静,立马让家丁扒开砖头,把密室入口给找出来。
屋子应该是被仇家给推倒的,但仇家肯定不知道里面有密室,所以,她们只要躲进里面就安全了。
南门外的炮声轰隆隆地响个不停,没听到一声炮响,吴樱樱心底就打一个颤。
入口还没找到,城里就突然冒起好几道浓烟,还伴随着乱糟糟的叫声,也不知是哪个泼皮无赖在趁火打劫。
家丁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密室入口,却发现入口已经塌了,也不知是谁挖的。
这时,北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还有轰隆隆的马蹄声。
“贼人进城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接着一群女人突然哇地纷纷哭了起来。
吴樱樱一下子瘫软在地。
正哭嘤嘤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忽然朝她们这边而来,把吴家的女人小孩给吓得在一堆砖头瓦砾当中连滚带爬地乱窜。
吴樱樱没跑,她知道跑也没用。
她翘首以盼的罗郎没来。
却来了一群贼人。
她自然知道贼人会怎么对她们这些大家闺秀。
那支骑兵是冲她们而来的,很快就将这座早已成为废墟的小院围了起来,估摸着有六七十个,个个凶神恶煞,但领头那个却面如冠玉,貌似潘安……
“罗郎?”
吴樱樱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骑高头大马朝她走来的美男子。
那个美男子自然就是罗文天。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樱樱,我来接你了。”
罗文天很潇洒地翻身下马,不小心踩在一块砖头边缘上,差点就摔倒在地。
他硬是挺住了,依然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罗郎……”
吴樱樱顾不得有人在旁,直接冲过去,一把扑进他怀里。
罗文天飞快地在吴樱樱腰下揉一把,这才搂住那条细腰。
吴樱樱身子一颤,然后躲在他怀里哭嘤嘤。
罗文天哄了几句,又趁机揉了几把,好不容易才让她松开怀抱。
然后,罗文天挽着袖子,阴仄仄地朝吴家那二十来个家丁逼去。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吴家那些家丁早已脸色惨白,有得还哆嗦不止。
“吴管事,还记得小爷吗?”
“记得,记得,罗……罗掌柜的,许久不见,可还……”
“小爷我好得很。”
“吴管事,还有你们这几个狗仗人势的杂碎,那日你们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尿了小爷一身,小爷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永世不忘。”
“今日,小爷就让你们尝尝,被人尿的滋味。”
说着,罗文天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解裤头带,引得吴家一群女眷惊叫连连。
“罗掌柜饶命,饶命,只要能饶了小的性命,您做什么都行。”
吴管事已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那二十来个家丁则面面相觑,依然握着手中兵器。
“哼!还想顽抗?”
罗文天大手一挥。
周围六十名关帝军便举着刀枪弓箭,杀气腾腾地朝那些家丁逼去。
“小的愿降,求罗掌柜饶命,饶命啊。”
一个家丁跟吴管事一样,噗通跪在地上猛地磕头。
“罗掌柜饶命,以前是小的瞎了狗眼,猪油蒙了心才……求罗掌柜饶小的一条狗命吧。”
“求罗掌柜放一条生路。”
其他家丁也纷纷跪下来,那头磕得砰砰响。
“哼!”罗文天得意洋洋,“把他们给绑了,再把这些吴家女眷都押到一边,小爷我要开始尿了。”
“对了,一会兄弟们也过来一起尿,让这些狗仗人势的杂碎喝个够。”
“好咧。”
“樱樱,你先跟你那些姑嫂们呆一块,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罗郎……”
“诶,我说过会找你,你且等着好了。”
“嗯。”
“乖,去吧。”
罗文天又悄悄在她身上揉了一把,吴樱樱这才两眼通红俏脸脖子也通红地走开了。
没过多久,一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潇洒地解开裤腰带,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在一堆砖头瓦砾里尿了个痛快。
……
秦川是从北门进的城,因为南门还有很多衙役和乡勇。
李顶梁把宁化所的七百关帝军都带来了,占了北门之后,静乐县城便局势大定。
凡是负隅抵抗的,一律用大炮轰成渣,用燧发枪打成筛子。
没多久,南北西三座城门就全在关帝军的掌控之中。
知县何长保、师爷陈聪之、吴家吴用谦和吴奇正父子、沙会村莫家莫德开等人,在北门或站或跪着,乖乖束手就擒。
其他几家大户则乖乖敞开大门,领着族人跪在门口投降。
秦川让关帝军把吴家莫家等几家大户的青壮族人都押到县衙,统一看守,要花些时间仔细甄别,把那些欺行霸市的,欺男霸女的,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统统拎出来。
秦川要在全城百姓面前,把这些人的罪状列出来,然后当众斩首。
静乐县城共六百多户,人口五千多,这些人跟饥民不一样,饥民给口饭吃就能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但静乐县城的百姓当中,很多都是有田地或者有其他营生的人,单单给饭吃是不行的,还得让这些人知道,他秦川不但杀人不眨眼,还懂得分善恶,辨是非,只杀恶人和不听话的人。
只要乖乖跟着他,只要听话,就绝不会有性命危险,还能安居乐业过上不愁吃喝的安稳日子。
到手的东西他不会再还回去,整个静乐县已经是他的了。
关帝军在城里没遇到任何抵抗,一切都很顺利。
但有一件事让秦川很不爽:关帝军入城之前,有好几家商铺和民宅被抢劫,死了十几个人,有二十多个女的被人强暴。
其中,一个衣衫凌乱的小媳妇在一条巷子里,就着屋檐上吊死了。
地上躺着一具男尸,尸体上被捅了十几刀。
据附近的百姓说,这两人是一对刚成家不久的小夫妻,并非本地人,而是东边康家村人,到县里来求学,租了一间小院住有一些时日了。
很显然,有不少泼皮无赖趁着城里大乱,出来为非作歹,抢劫杀人甚至奸污妇女。
看到那个上吊的小媳妇尸体时,秦川怒了。
静乐县城的动乱因他而起,这些人也可以说是间接被他害死的。
那些个泼皮无赖必须死,还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凌迟处死!
而且要先割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