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要知道,整个西山上下,除了流民以外,就再无什么了,论起来,文化水平最高的还是太子?
没有大儒教导,太子在那种地方,学会了这等道理?
匪夷所思,令人咋舌啊。
弘治皇帝眼里泛着光,“来,继续说下去,第二呢,武备的话,太子怎么看?”
朱厚照这下子可就吃味不准了,要知道现在的卫所制度还没有完全崩塌,还有很大价值的,朱厚照也不敢说武备完全废了,这话说出去不仅仅是得罪人,还会让人平添笑料,给自己刚刚提上去的形象减分啊。
朱厚照只是试探说到:“这,武备一事,儿臣实在是不知,不敢妄下结论。
但儿臣知道一点,如今大明的武备,定是不如洪武永乐年间的,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这话说的没毛病,弘治皇帝和刘健也是纷纷赞同。
要知道,洪武年间的明军有多能打?号称百万大军的大元,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硬是被自己乞丐出身的祖宗带着人短短几年就赶出了长城外,滚回了草原老家。
就在,为了防止蒙古人卷土重来,派出徐达,蓝玉这样的狠人,数次主动出击,将残元势力完全击溃,北元崩溃,抓了一票的王公贵族。
等到了永乐年间,这位对武力的嗜好比太祖爷还大,太祖爷就是派人去揍,他到好,亲自带人去人家地盘砸场子。
要知道,从永乐二年起,立为太子的朱高炽,也就是日后的明仁宗就干起了监国,负责朝廷的业务。
至于太宗爷,前脚干完了自己的侄子,弄到了皇位,接下来二十多年,一共五次征讨漠北,一路干到成吉思汗的出生地,蒙古人眼里的圣地,斡难河畔。
这样一算的话,除去路上的时间,这位祖宗不是在打架中,就是在准备打架的路上啊。
除了蒙古,三次南征安南,揍得人家哭爹喊娘,这也是太宗皇帝最喜欢干的事。
能支持如此高强度的战事,况且基本上回回都是暴揍对面,除了要钱,明军的战斗力那可不是吹得。
可以说,那简直就是明军的巅峰。
但要清楚,明军一种是边军,一种就是卫所兵。
边军是朝廷拨银发响,战斗力是顶顶的,一般主要就是在北边和皇帝手里的京营。
至于卫所兵,就是发给你地,自己去地里刨食,平日里响银什么的,就别想了。
但自从大明战神朱祁镇以后,一场土木堡,可以说是整个明军的精锐毁于一旦,太宗留下来的精锐京营全都玩完了。
自此以后,明军,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想一想,最精锐的边军京营都开始废了,更别说那些卫所兵了。
更何况,现在是弘治朝,当今皇帝文治没的说,要是武功,还真的是有些拿不出手。
但令朱厚照万万没想到,所有人即便是认同自己的看法,却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对大明的实力还是有着莫名的自信的。
毕竟,明军几十万,你苗人才有多少人?就是真的真的反了几个土司,也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来,最多就是花些钱银安抚,安抚不成就剿呗,这也没啥。
相反,他们更在乎的是朱厚照作为储君的表现,弘治朝独一无二的人,更能吸引所有人都目光。
某种意义上,朱厚照的能力被贵州的局势更加重要,更得弘治皇帝和百官的重视。
大明在贵州就算败了其实也不会伤筋动骨,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看看江南的倭患,这都十几年了,也没给大明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可要是朱厚照昏庸无能,中枢出了问题,大明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
一时间,内阁里每个人丝毫没有担心贵州局势,都在为殿下刚刚的表现大肆夸赞,欣赏,宽慰不已。
弘治皇帝微笑点头,很是欣慰。
太子看来又在百官面前漏了一手,才能让人刮目相看,眼光独特,如此一来,对太子的声望大有裨益啊。
好事,好事。
相比之下,贵州一事倒是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即便是等刘健等人退下,朱厚照还是继续说着贵州局势可能没那么乐观,希望弘治皇帝重视,钱钺实在是不适合出任贵州巡抚一职啊。
弘治皇帝只是觉得朱厚照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钱钺本就是名臣,而仅仅只是一个土司有所不稳,觉得实在是太言过其实了。
再说了,贵州巡抚这样的大员,怎么可能以为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改任,如此一来,朝廷的威严何在?就算你是太子这也不好使啊。
弘治皇帝也不忍打击朱厚照,只是敷衍几句,说是会让钱钺重视,不可掉以轻心。
至于刚刚所说的,万万不可说出去。
朱厚照出宫时依旧是闷闷不乐,看来自己说的没人会相信,没人会相信小小的一个叫米鲁的妇人,到最后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人不可小视啊,不可小视啊……
朱厚照先是回了东宫,给杨廷和,费宏,王华三人认了错,再三保证保证明日讲学准时回到
王华,费宏倒是没什么话说,杨廷和倒是板着脸,苦口婆心劝谏了半天,眨眼又是半个时辰。
朱厚照好不容易脱了身,心里感慨,刚刚才过上的好日子就这样又没了,又要开始每日昏昏欲睡,却又是不能睡得苦逼日子了。
回到东宫还没有歇多久,谷大用却是一脸神神秘秘的走了上来。
谷大用与刘瑾一般,都是东宫的太监,地位仅仅次于刘瑾之下。
日后在正德朝,更是掌西厂,掌军务,可以说是一大权宦。
朱厚照几乎可以肯定,要不是上面有个刘瑾过于出名才掩饰了他,这厮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日子朱厚照呆在西山,只带了刘瑾,这谷大用自是留在了东宫。
“殿下,奴婢有件事要禀告殿下?”
“哦?什么事?说。”
“这,奴婢,奴婢实在是不敢瞒着殿下,此事,是关于刘公公的。”
“关于刘瑾的?什么事?说?”
“这,殿下'这几日和刘公公不在西山,有人给刘公公送来包袱,说是南昌府老家的人送来的。”
“这又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家里有人送些东西,算不上什么大事啊。”
朱厚照不动声色,故意说到。
谷大用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殿下,奇怪就奇怪在这,刘公公明明是陕西人,哪来的南昌府的老家啊?
再者说了,东西拿进府时,有个崽子摔了一跤,掉了出来,里面,里面都是些金银珠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