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楚国公主,秦川竟然安排人家去种田,多多少少有点过分。
可漓珠公主却欣然接受。
她内心的想法与秦川一样,人的职业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农耕才是立国之本。
漓珠公主也有个远大的理想!
既然不能谋国,便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改变这个天下。
而她欲要种植的东西,就是她当初给秦川的土豆,令漓珠公主的兴趣一下子提升不少。
这东西真的能吃?!
于是几日之后,咸阳城的百姓皆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秦府的仆人和随从,皆在秦府夫人的带领之下,于城外荒郊之地开垦。
虽然漓珠公主并未干活,却一直都在现场指挥。
风沙粗粝、日光狠毒...这些,丝毫不能阻挡熊初冬,反而令她的热情更加洋溢。
蒙毅等人相伴左右,随时听候漓珠公主的吩咐。
甚至连当朝太子嬴政,也隔三差五的出现在城外,换了身粗糙的衣服,扛着镐头便入了荒田。
这些家伙似乎不知疲倦!
没日没夜的干着...
每一日,城外都能吸引大量的百姓驻足观望,他们不解秦川这种行为。
“太子傅大人也太不懂的怜香惜玉啦。”
“就是就是,漓珠公主绝世容颜,细皮嫩肉,可没想到竟要来干农活。”
“这样的美人,就该让其闲散在家,什么都不做才好!”
“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少人觊觎漓珠公主的美貌,垂涎欲滴,但他们只能过过嘴瘾,远远的看着。
因为漓珠公主身边,不仅有蒙毅等人的保护,还有潜藏在暗处的隐骑。
若生出了不轨之心,很有可能便被暗箭射杀在地!
再说了,他们粗俗之辈,焉能得到如此清丽脱俗的姑娘?!
自从驷车庶长嬴奚被圈禁府中之后,氏族对于秦川一直是忌惮且反感。
虽然秦川对嬴奚网开一面,并未对其赶尽杀绝。
但事实证明,科举制实施过后,嬴姓氏族入朝为官的概率果然大大减少。
这都是万恶之源秦川导致的!
没有他,嬴姓氏族依旧是秦国的主宰,可现在,朝堂逐渐被外客掌权剥夺。
如今秦府又在咸阳城外开荒,开垦面积巨大,近乎于两千亩左右,更是引起了嬴姓氏族的不满。
诸多氏族都有封地!
在自己的封地上,只有不违反大秦法制,随便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干涉。
但这咸阳城,乃是京畿重地,王城所在!
按理来说寸土寸金,其属于大秦王廷,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的侵占或者据为私有。
但这秦川,却大肆开垦!
且还得到了大王的允许。
“王上竟如此不公平。”
不少氏族掺杂在人群之中,眼中迸发出仇恨的怒火,握紧双拳,满怀愤慨。
“凭什么他秦川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垦荒田?”
“大王如此做,会令我嬴姓族人寒心,秦川所得之恩宠,百倍于大秦功臣。”
“当年商君变法,得到的封赏也不过如此啦。”
“呸,他秦川凭什么能和商君比,商君带领着我大秦一步步从落后走到强国之林!”
“我等去找渭阳君商量对策。”
“走走走。”
氏族再一次同仇敌忾。
可是当他们到了渭阳君门前,却发现嬴奚的大门紧闭,门口仅有两个玉麒麟。
拒之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几番上去叩门,但是都没有反应。
他们可以听见,其实渭阳君府邸是有人的,甚至还在清扫庭院,但就是闭而不开。
“渭阳君莫不是知道我等要来,故意避而不见...既如此,那我们去找渭文君。”
渭文君嬴昇,也是先王公子。
只是与先王不同,渭文君并未参与夺嫡之争,也是氏族领袖,但地位比渭阳君低一些。
渭阳君嬴奚被幽禁之后,氏族之内的诸多事,都由渭文君来打理。
其,渐渐有成为嬴姓氏族新领袖的势头。
若说嬴昇和嬴奚的区别,可能就是这对兄弟的性格截然不同,嬴昇更善于韬光养晦。
他当初也在觊觎大秦的王位,但知道嬴异人得了华阳太后赏识,情况已不可逆转。
所以便黯然退出,不露峥嵘!
如今身为秦国权臣,渭文君嬴昇已经觉的足够,可是对于损害氏族利益的人,他还是不想放过。
“公子,喝口茶吧。”
说话的是他的侍卫卫洪。
卫洪身高八尺,身手极为不凡,最主要的是,他也可以为渭文君出谋划策。
是渭文君最为信任的心腹!
“咸阳驰援边境的大军,出发啦?”
嬴昇眉头微微一皱,淡淡喝了口茶,语调之中似乎没有任何波澜的问道。
那日秦川在城西军营传授枪法,许多文臣武将都去凑热闹,偏偏他渭文君,不屑一顾。
在他眼中,王廷重臣,都是乌合之众而已!
只可惜渭文君自己不知道,群臣也看不起他,觉的他的地位,完全是先王公子的身份才有的。
要不然,渭文君这辈子都会碌碌无为。
卫洪拱了拱手,道:
“已经出发了有几日啦,由王翦父子带领,浩浩汤汤,看样子赵国要遭殃啦。”
“切...”
渭文君冷声一笑,将那茶杯握在手中轻轻摇晃片刻:
“对了,那日秦川耍枪,你去看了吧?”
“末将乔装成大秦锐士,混在人群当中,确实去看了一下。”
“觉的如何?”
“出神入化,枪法卓绝,此钩镰枪法世所罕有,秦川的武学造诣,极高。”
渭文君嬴昇扭头盯着卫洪,浓重的胡子颤抖了一下,问道:
“连你也破解不了?”
卫洪低着头:
“末将钻研剑术,对枪术只略知一二,但是对上这钩镰枪法,末将可保证十招之内不落败,十招之外,末将便不敢说啦。”
不敢说就是没把握,说的再简单点,就是明知不是秦川的对手!
“此番若王翦真的以钩镰枪法,破了赵国的连环马阵,那么这头功,又会记在秦川身上,介时秦川的恩荣,就远非我嬴姓氏族可以比拟的啦。”
渭文君显示出深深的担忧。
“公子。”
正在这时,一个婢女鱼贯而入:
“门外有几个族人来拜访,说是有要事想要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