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料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阳歇和渭阳君彼此相望无言。
良久，渭阳君吞了口口水，瞠目结舌的说道：
“老师...这...”
“莽撞啊，简直是莽撞人啊！”
阳歇哭笑不得，这一刻，他心中是百感交集的，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秦川。
“这个秦川，简直是目无王法！”
咔嚓！
渭阳君一用力，手中的茶杯被他掐的粉碎。
他隐隐有预感，自己策划的这场文人动荡，似乎要以失败而告终，而且还会牵连到他。
阳歇也有些脸色铁青，再也无法表现的云淡风轻，但是陡然话锋一转，又道：
“公子放心，咱们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总之，这个秦川是绝对没有好日子过的。”
秦府门前。
经过半个时辰的大战，所有人都有些筋疲力尽，士人看秦川的目光，恶从胆边生。
秦川让小绿搬了个凳子，杀人又诛心，就静静的看着这群人的悲惨模样。
张悬整个人已经鼻青脸肿，如猪头一般，本就不大的眼睛，被挤压的只有一条缝。
他还是坚强的站起身来，牙齿也掉了几颗，含糊不清的说道：
“秦先生，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你这是民间私斗，乃是触犯大秦律法的。”
“大秦律法？你一个魏国人也懂的大秦律法？”
秦川气定神闲的坐下。
“既然你提到法，那本先生就跟你们好好讲**，你们围困太子太傅的府邸，就不触碰秦法？”
张悬被气的咬牙切齿：
“你这是狡辩！”
“你说狡辩就狡辩！？谁能给你证明？”
秦川依旧平静的说道：
“身为读书人，却不辨是非，不分黑白，信口雌黄，颠三倒四，简直就是读书人的耻辱。”
“都说读书人明理？可你们明理嘛？”
“被几句流言蜚语便随波逐流，一丁点主见都没有，你们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一番话，洋洋洒洒，振聋发聩。
可秦川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今日就要好好跟这群读书人讲讲道理，告诉他们人情世故不是书上的语句，一成不变的。
“你以为你们人多，以局势压迫本公子，本公子便会投鼠忌器？”
“或者你们以为本先生乃是秦国科举制改革的领军人物，被天下士人注视着，就会束手束脚？”
“你们错了，且大错特错！”
秦川接二连三的发问，让现场的气氛有些窒息。
“本先生也读过书，知道读书人的秉性，本先生若退一尺，你们便会进一仗。”
“且回去之后还会四处辱没本先生，觉的本先生不过尔尔，竟被你们左右。”
“本先生改善科举，不是为了给谁承诺，而是为了给那些有准备的人机会。”
天下士人千千万万，想要入秦廷做官的何止一两个？
我秦川给你们天下士人谋取了一条晋升渠道，却反过来遭受你们的质疑。
让本先生着实有些心痛！
“你...你就不怕殴打我等，冷了天下士人的心...从此再也不会有读书人来秦国？”
“本先生为何会怕？离开了谁，这天下太阳都会照常升起，没有你们来赶考的人，秦国就不强大了嘛？让天下士人来秦国的，大多是他们追逐温饱的心理，他们知道只有到秦国，才能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一切，而其他国根本不具备！”
“举凡天下名士，有几个人会说自己是名士？”
“只有你们这些一事无成的人，才自视清高，自以为离开了你们，全天下的人都活不了。”
“别太将自己看的太重，因为你们将自己举的越高，摔的便越狠。”
秦川起身，他已经懒的与眼前之人废话太多。
伸了个懒腰，秦川讪讪的笑着，然后无情的说道：
“科举考试马上就要来临，你们不去温习功课，却有时间来本先生府门之前胡闹。”
“尔等这些人，不分轻重，想来就是来参加考试，也定然考不出什么名堂。”
“王贲，将这些人的脸都记住，到了考场之上，直接取消他们的考试资格。”
众人：“......”
秦川此话一出，简直别死亡通牒还要管用。
话音未落，这群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读书人忽然像吃了肾宝一样，来了力气。
他们站起身，捂住脸，开始向四面八方撒丫子狂奔，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绝不能被秦川记住他们的长相。
不然的话，将会被取消科举考试的资格，他们来咸阳城，也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句话，实在是话糙理不糙。
被秦川殴打了一顿又如何，他们还是想要进入秦国朝堂，毕竟这可是能摆脱贫农之名。
几乎在一瞬之间，所有的读书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上，只留下了摊摊血迹。
“跑的倒是快！”
秦川冷淡的笑着。
这一顿殴打，直接将这群读书人彻底打醒，令他们明白，只有埋头苦学才是硬道理。
“师傅，就这么轻易的饶了这群读书人？”
王贲心里有些过不去。
来秦府闹事的是你们，想要偃旗息鼓的进入秦国朝堂的还是你们，凭什么！？
“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川扭身，可就在进入秦府的一刹那，他忽然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酒肆二楼。
在那一瞬间，秦川似乎与渭阳君遥相对视，目光皆是电光火石！
他莞尔一笑，走入了秦府。
“王贲，他们也是可怜人，何况罪魁祸首，也根本不是这些读书人。”
“那是谁！？”
一旁小绿接话道：
“王贲，你怎么还没想明白，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有人想要让先生出丑，当下除了渭阳君，还能有谁？”
王贲如遭惊雷！
竟然是渭阳君嬴奚，利用他最讨厌的他国士人作为武器，来攻击师傅。
“诡计着实阴狠！”
王贲咬了咬牙，心道这渭阳君可真是个伪善小人，就知道在背后捅刀子。
有本事当面站出来！
“王贲，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也实属正常，这咸阳城，山雨欲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