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今日一早父皇便会醒吗?赢楚你昨晚到底是怎么照顾的?”
“是啊,小皇子,怎么听说陛下昨晚还发热了?”
看着胡亥和赵高幸灾乐祸的笑容,赢楚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他怎么也没想到始皇做戏竟然会如此逼真。
要不是昨晚见始皇精神状态还不错,他都以为对方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呢。
毕竟对方那萎靡到气若游丝的模样,着实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撑不住嗝屁。
既然是做戏,赢楚自然也要做全套才好。
他连忙变得慌乱起来。
听着赵高和胡亥的一句句指责,只是低着头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旁。
这样的赢楚,让胡亥忍不住扬起了脑袋。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眼下父皇正是病重之际,这不就是他收拾赢楚最好的时候?
“赢楚,和父皇待得时间最长的人就是你了,眼下父皇病重,你有不可脱卸的责任!”
“我……我不知道!”
对于他的趾高气昂,赢楚依旧做出一副恐慌无措的模样。
“哼,你不知道谁知道?父皇那么信任于你——”
“不……不关楚儿的事!”
始皇苍白无力的声音响起,总算是让胡亥闭上了嘴。
这个时候,赵高特一个健步冲到了始皇的身边:“陛下,您终于醒了!”
“您昏迷的这一夜里,众人都担心极了。”
“是啊,父皇,还好您醒了,亥儿昨夜一直忧心于您……”
护表衷心的两人,全然不知道始皇放在被子里的手已经死死攥了起来。
始皇怎么也没想到这俩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如此厉害。
若不是他昨晚醒来知道了一些事,恐怕还真会被两人的这一番热忱感动。
“你……你们有……有心了!”短短一句话,始皇说的跟个大喘气似的。
“只是可惜,朕这病来势汹汹,还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陛下这话可就折煞微臣了,关心龙体健康是每一个臣子应该应该做的,更何况陛下洪福齐天,定能寿与天齐……”
赵高饱含泪水的跪在始皇面前:“陛下,太医马上就来了,您……您断然不会有事儿……”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当真是让听者伤心,闻着流泪。
不过,龙撵中的始皇和躲在角落里的赢楚可不这么认为。
特别是赢楚,要不是知道赵高都干过什么事儿,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会被这家伙精湛的演技给蒙骗。
说真的,得亏赵高没活在他前世的那个世界,如若不然,奥斯卡小金人的最佳得主,除了他再不可能有其他人。
“这些都暂时放一放!”始皇颤颤巍巍的摆了摆手。
“朕……朕还有一事未了……你……你命人叫蒙毅过来,朕此刻卧病在床,势必会拖延……前往云梦大泽遥祭死在九疑山的舜帝一事……”
始皇依旧喘着粗气,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挂了的模样。
“故此……朕要派蒙毅代朕即刻赶往云梦……并命他在返回会稽山之时,沿途再度……祭祀山川神灵以祈福……”
听始皇这么说,赵高刚提起的心瞬间落下。
他还以为始皇找蒙毅是为了在讨论他生病期间监国一事。
看来是想差了。
不过也是,陛下那么痴迷长生不老一事,能有这样的决定也实属正常。
想到这一点,赵高一点怀疑都没有了。
反倒是连忙派人叫蒙毅前来。
说实话,他与蒙家人本就有仇,想当初要不是始皇护着,他早就死在蒙家兄弟之手了。
眼下始皇既然愿意将身边唯一的大将蒙毅支走,他自然高兴。
……
将一切事情交代完后,始皇就过上了“养病”的生活。
不过他那时好时坏的身体,始终让赵高犹没办法果断出手。
而正是因为他的犹豫不决才让始皇和赢楚找到了跟多的蛛丝马迹。
比如始皇身边照顾的几个宦官都是赵高的走狗。
再比如,始终不见始皇咽气的胡亥,开始忍不住给对方下慢性毒药。
当然,始皇从来没喝过那药。
但他对胡亥最后的那一点感情也在知道了慢性毒药一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提起这件事来,他真的是把赵高恨得牙痒痒。
那家伙竟然敢忽悠胡亥,说自己下了遗诏,上面写的是命大公子扶苏继位。
虽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这让胡亥怎能不慌?
毕竟大公子扶苏都被始皇赶出政治中心咸阳城很久了。
胡亥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选择他继承皇位,而不选择自己?
要知道,一直陪在父皇身边,一直跟随父皇出巡的人是他才对啊,父皇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可是……
府令作为自己的师傅,又有什么理由骗自己呢?
“眼下距离陛下驾崩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几天我们加强陛下身边的管理,等陛下一驾崩,咱们就篡改遗诏……”
回想到赵高当时说这话的语气和眼神,胡亥最终还是动摇了。
而一直佯装昏迷挺着两人人谈论的始皇,早就紧咬着牙关,攥紧了拳头。
也正是自那天之后,但凡是赵高和胡亥送来的东西,一率被始皇丢弃。
要不是有暗卫打掩护,以及赢楚神出鬼没的给他送饭,说不定他还真有归西的可能。
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可始皇的病却始终不见好转。
这个时候,赵高和胡亥在始皇的面前全然没了任何忐忑。
在他们看来,始皇不过是强撑着掉了这口气而已,对于他们基本上没有了任何威胁。
于是,他们开始明目张胆的当着“昏迷”的始皇的面商量着始皇驾崩后的具体细节。
这也导致赢楚彻底坐不住了。
“你们这样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谁?”
顺着那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望去,只见到一直待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赢楚。
原本还有几分受惊的两人,皆有些发愣。
这么长时间一来,他们竟然丝毫没发现赢楚的存在。
“府令,他知道的未免太多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胡亥宛如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般,连忙转头看向了赵高。
“哈,这就叫知道的太多了?”
赢楚不屑的道:“那你们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呢,至于该怎么做,当然是打死一个少一个喽!”
说完,他就从身后掏出了一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