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九)
楼家月不知陈文志内心所想,在那里微笑着说道:“宝宝是今年春天出生的,现在应该快一岁了。”然后她问老板,“有没有一岁左右小孩穿的衣服,稍微大一点的?”
老板答应一声,一看便知客人是有钱人,两个人气宇非凡,后面又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司机,一看便知道是财神爷,因此热情如火地拿出一堆红的粉的一岁小孩的棉袄,任楼家月挑选。
到这个时候,陈文志才知道家月是给他素未谋面的外甥女买的。他心里有些感动,征征出了会神,鼻子长时间发酸。
时间过得真快,他未谋面的外甥女都快一岁了。
家月还记得给宝宝买衣服礼物,真是心细如发,让人感动。
接下来,家月又给陈文志的外甥女买了金子做的长命锁,银子做的碗筷,还有金手镯金脚链。
总之,金器银器一大堆。
看到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器,陈文志迷惑不解,他对楼家月问道:“给小孩买那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楼家月笑道:“这些原本应该是外公外婆给宝宝准备的,但你大嫂家道中落,现在过得不如从前,她的父亲已经过世,母亲一去无踪,所以她肯定对孩子特别愧疚,我们作为舅舅舅妈的应该补偿孩子一下,我想你大哥大嫂看到我们买的这些,也会高兴的。”
陈文志想到卢仙儿如今的生活,不由心中惨痛,眼圈一红,他点点头,向前一步,提出自己付钱。
他是双鸿泰的二东家,今年修建慎德堂赚了一笔大钱,家明做事公平,他分了一半的红利。
所以他现在有钱了,再说不是陈家村那个可怜的穷小子了。
楼家月却按下他的手,微笑说道:“文志,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们要成亲了,就是一家人。所以,不要见外。”
文志只好同意了,与此同时,心中温暖感动。
大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他只怕自己配不上她。
接下来,楼家月还给文志的妹妹妹夫准备了礼物,陈文志不同意,对她提醒说道:“嗳,你这样是浪费钱!我妹妹嫁给庞大哥。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我们这次回去成亲,很有可能见不到他们。”说罢心中怅然,想着在乱世当中,人与人与之间,如同飘萍落叶,聚散皆不能自主。
不知何日,才能与妹妹妹夫相见?
家月想了想,歪了歪头,抿嘴笑道:“万一他们和我们一样,到了春节,想家了,今年回家过年了呢?如果碰上了,我们两手空空,作为姐姐姐夫,岂不是太失礼数?所以还是备一份礼物吧,文志,现在双鸿泰赚了钱,咱们不再是刚来上海的穷人了,多买一份两份,也不要紧。”
陈文志心想楼家月说得在理,只好微微笑了笑,同意了。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那么周到仔细,那么贴心舒服,几乎熨贴到他心里去。
文志心想,娶了大小姐是他的福气!
几个小时后,两个人手上的礼物已经在是大包小包了,司机跟在他们后面,同样拎着大包小包,他气喘吁吁地对楼家月说道:“大小姐,我快拎不动了。这么多,我可拎不回杭州呀。”
楼家月笑道:“你不用拎,我打算继续买,明天你带着这些礼物开车回杭州,如果你先到,就给爹娘通一声信,说我们很快回来。”
司机恍然大悟,点点头,对她笑道:“唉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原想着我要与你们一起坐火车回去,路上拎着这么多行李,受不了呢。”
家月笑着解释道:“回家过年,到时候需要用车,肯定要把汽车开回去。”
司机连声点头说是/
文志佩服大小姐的周全,点点头,对家月说道:“大小姐——”
“叫我家月——”楼家月温柔地横了陈文志一眼,对他娇嗔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叫我大小姐。”
因为大婚在即,她心里时时刻刻,快乐得似要飞翔。
陈文志脸庞微红,如同煮熟的龙虾,心里也跳得又快又猛,只好对她说道:“家月,给你爹娘,还有你自己也买一些礼物吧。要过年了,咱们不差钱,给你自己买几身时兴的衣裳。”
家月对他人大方,却对自己却节俭,她摇摇头笑道:“我的衣服够多了,不用买了。”
无奈之下,在楼家月不买了之后,陈文志开始尽情地买买买。他给家月在上海买了最好的红色旗袍,作为成亲那天的敬酒服,他知道家月在新学堂念书,接受的是新思想,向往外国的婚礼,因此,他又给她在上海最好的婚纱店里买了最时兴的洁白婚纱,然而,还有婚鞋等等。
家月看到了,十分感动,因此,又反过来,给陈文志买新郎服新皮鞋。
总之,两个人在上海没有亲朋,他们结婚的一切物品,都是她给他买,他给她买。
因为互相为对方着想,又得到对方的关心,两个人特别的高兴,特别的甜蜜。
还没有结婚,已经无比快乐了。
总之,两个人直买到下午时分,天色向晚,暮色四合,他们估计着什么都买到了,没有遗漏,才叫司机开车回到双鸿泰。
家月看着自己的洁白如月的婚纱,还有红色的敬酒服,以及新娘子的头纱首饰,它们一件件,如同流光溢彩的晚霞,她无比开心,这些日子,是她从小到大,最快乐的日子。
文志对她真是大方!
她会是一个幸福的新娘子!
吃完晚饭,楼家月开始收拾行李,她将白天在上海各大商场采购的礼物分门别类地整好,然后又重新装进小汽车后备厢,每次理一下行李,内心的甜蜜就多了一分。
空气里有鲜花与蜜糖的香气。
这个时候,楼家明才坐着一辆汽车带着他的老二从外面回来。
家月听到汽车喇叭声,知道大哥回来了,一颗心快速地往下沉了沉,脸上的笑容如同进了冰箱的鱼,很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