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三）
果然，家明摇了摇头，对陈文志老实说道：“我不会功夫。”
“那怎么？”陈文志更加听不懂了。
楼家明笑了起来，对陈文志说道：“说来也好笑哩。家父很注重对我的教育，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请了武状元教我武功，后来科考取消了，没了武状元，请来的教武功的师父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惜我像贾宝玉一样，生来只喜欢女人，不喜欢舞刀弄棒，所以，虽然跟着那些师父学了好几年武功，到最后，除了学习了几招武功的样式，其它是一窍不通。”
家明摇摇头。
陈文志点点头，明白过来，这就是认识家明那么久，他永远没有展示过他的拳脚功夫的原因。
他像一个白净的书生。
家明摆了一个太极的招势，一边比划一边对陈文志说道：“也就是说，我懂一点皮毛，但是论到真才实学，压根没有，我这些武功的招势，只能用来唬人。”
文志笑了起来，他想起家明贪玩偷懒的性格，估计他说的是实话。这个世上，不管学什么，都要吃苦，就像他小时候跟师父学木匠手艺，大夏天，为了防止蚊子叮咬，将双脚放在酒坛里，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呢。
楼家明开始比划起太极来，动作倒是好看，行云流水，让人眼花缭乱。陈文志在一旁看了几分钟，夸奖道：“唉呀，你太谦虚了，我看你这太极打得不错。”
家明笑了起来，收了姿势，重新文质彬彬地站好，对文志说道：“好吗，你也能很快学会，我再打一遍，你就学会了。”家明又开始打起太极，一边打一边念：“一个大西瓜，中间分两边，一半送给你，一半送给他。”
哈哈哈，哈哈哈，陈文志放声大笑起来，经过家明的解说，原本高深吓人的太极变得像小孩子的游戏动作。
家明收了动作，对陈文志说道：“总之，我只会这个。但是在外国也很管用，外国人相信中国人都会武功，他们迷恋中国功夫，所以我在国外，虽然被老外看不起，但他们只是与我保持距离，不敢欺负我，曾经有一个黑人想欺负我，我摆出刚才的太极动作，老黑立马吓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文志又笑起来，这次笑出了眼泪。
他擦掉眼泪，对家明催促道：“唉呀，你讲故事好慢，你快点讲你和爱丽丝的事。”
家明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责怪道：“谁叫你总是打断我的话呢。说起我和爱丽思，那可有得讲了。我刚才说我与爱丽思谈恋爱，要感谢中国功夫。我刚与爱丽丝同学的时候，她像其它法国人一样，压根不搭理我，当我像空气，我又骄傲，又有自然之明，知道中国人在他们法国人眼里什么都不是，所以也不搭理她，同学两年，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一天晚上——”
陈文志竖起两只耳朵，凝神细听。
楼家明的脸上都是回忆，他的声音变得缓慢温柔，如同春天的花儿悄悄开放，他轻轻地说道：“那天晚上，法国下了雪，地面上结了冰，天气寒冷刺骨，我一个人买了点菜回来，准备尽快回宿舍，因为下雪路难行，所以走得慢，快到宿舍时，快半夜了，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对了，文志哪，我告诉你，在国外啊，千万不要晚上出去，很危险的！老外虽然是发达国家，但是治安真没有我们中国好，我那天晚上如果不是饿得发疯，吃外国菜吃得要吐了，突发奇想要自己做中国菜吃，我压根不会跑上出去买菜，结果我就碰到爱丽思了。”
陈文志点点头，家明继续说道：“我不知道爱丽思怎么大晚上跑出来。总之，我走到一个偏僻巷弄的时候，我就看到爱丽思被三个年轻的黑人围着，那几个黑鬼，全是流氓，对她动手动脚，爱丽思吓得在哭。”
陈文志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楼家明对文志继续说道：“我当时发现了，看了一眼，原本打算自己走掉的，可是那个瞬间，当我决定离开自保的时候，爱丽丝抬起头来，看到我，她的大眼内升起然望，她用法语对我说，‘rhelppe ! rhelppe !’。”
文志不解：“什么意思？”
家明笑了一下，解释道：“求救的意思。”
文志明白过来，家明是要英雄救美。
楼家明笑了笑，说道：“这么多年来，我的性格一直没怎么变，文志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一直不爱管闲事，胆子又小，但是那天晚上，当爱丽思那样看着我，向我发出求救信号时，我停了下来，哪怕我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不是那三个黑鬼的对手，但是我还是停了下来，我看向他们，突然就大步朝爱丽丝走去，并且用法语质问那三个老外，你们想干什么？”
陈文志一颗心揪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家明的勇敢，确实，那天晚上的楼家明，不像平时胆小怕事的家明。
家明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三个老外看到我，立马把原本对着爱丽丝的刀子朝向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因为白种人一直看不起黑种人，所以黑种人在白天的时候不敢报复白种人，却喜欢在深夜里出来游荡，欺负白种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国外深夜不能出去的原因，一般闹事杀人的都是黑鬼，爱丽丝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要出去，当然，后来她告诉我，是因为她与男友分手，所以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结果跑出来找男友，男友没找着，被三个黑鬼堵在了巷子口。”
文志点点头，原来如此。
家明继续紧张地回忆说道：“那三个黑鬼拿着刀大步走向我，我当时害怕极了，想着完了完了，不能当英雄，还是当狗熊安全，但那个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情急之下，我想起老外都以为中国人有武功，所以立马摆了一个中国功夫的招势，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太极的起势，并且做出非常大胆自信不屑一顾的神情，没想到，我的这个中国功夫的招势，立马吓住了三个黑鬼，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向我逼近了，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是个纸老虎，当时只快吓疯了，差点晕过去。”
陈文志嘴角上扬，想起楼家明原来年轻的时候，也为了女人勇敢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