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
家明一呆,面色苍白,继而变成死灰,一会又面色转为正常,咬牙道:“没错,我是睡了现任港督的夫人,但她是我的旧情人!我们是因为不得己的理由分开的,如今久别重逢,旧情复炽不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吗?”
听么家明的逻辑,陈文志说不出话来,震惊地看着楼家明。
家明的眼睛变得通红,脸上都是痛苦之色,喃喃地说道:“我听了爱丽思的话,离开你,去了她的度假山庄。前面两个晚上,我们散步,吃饭,喝茶,聊从前的往事,以及分别后各自的生活,我还能把控得住自己,可是我听了两天两夜,当我终于明白爱丽思对我海一样的深情时,我便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陈文志心中迷惑不解,对家明好奇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一直还在爱着你?”
家明重重地点点头,眼眶红红的,如同兔子,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没错。爱丽思哭着告诉我,那一年,我不辞而别,她发了疯地到处找我,恨不得找遍全世界。她变得不快乐,每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就像生了一场大病。她逢人就打听我的消息,特别是来自中国的学生,到了最后,学校里每个中国留学生都认识她,后来她终于知道我回了国,她再也在法国找不到我了。她很难过。”
家明说到这里,眼里有泪花在转动,他用沙哑的嗓子继续说道:“那个时候,爱丽思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她父母希望她在最美的年纪嫁出去,可是她的心里只有我,她的母亲为了让她找到合适的夫君,每天在家里举行舞会。来参加舞会的男子都是出身名门的适婚男子,与爱丽思门当户对,爱丽思只要挑选其中一个,就会获得一个幸福的婚姻,可是这样的舞会举行了两年,爱丽思谁也看不上,她说她觉得其中男人都比不上我。”
家明的喉咙仿佛渗着血,他用暗哑的嗓子继续伤心说道:“爱丽思的父母眼看着女儿到了嫁不出去的年纪,开始心急如焚,对她暴跳如雷,直说她有辱门楣,要当老姑娘,丢他父母的脸!”家明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听得入神的陈文志,咧嘴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大概不知道,其实在法国英国,女儿嫁不出去,父母也是一样烦心的,哪个国家的爹娘都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老姑娘。”
陈文志静静地听着,感觉这是一个很遥远很感伤的故事。
一个出产富裕家庭的法国姑娘,疯狂地爱上了一个中国男人,在他回国后,她仍然忘不了他,甚至因为这个缘故,她耽搁自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家明的魅力真是无可估量啊!
楼家明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红红的眼眶,对陈文志说道:“现代的港督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爱丽思的相亲舞会上的。爱丽思流着眼泪告诉我,对于这个约翰,港督的名字叫约翰,父母不是很满意,因为虽然他学历好,但是家里情况一般,她要是嫁给他,属于委屈地下嫁,嫁女儿要高嫁才是,爱丽思心里只有我,任何男人也入不了她的眼睛,更何况这个当了现代港督的约翰性格沉郁,为人霸道,心机深沉,所以她一点也不喜欢他,但是有一天他拉着她到花园散步,利用散步久了两个人在长椅上休息的时候,他向她求婚了。”
陈文志没有想到,爱丽思与她的港督丈夫是这样认识的。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爱丽思忘不了楼家明,这个港督可能没有机会娶爱丽思。
家明又叹口气,对陈文志用暗哑的嗓子说道:“爱丽思告诉我,对于约翰的求婚,她感觉很惊讶,很不愉快,但是当时,她已经成了老姑娘,眼看过了最适婚的年龄,要嫁不出去了,她天天承受着父母的压力,还有年纪的压力,然后约翰学历不错,他在求婚时说,因为他很快要调去香港当总督,所以他没有时间迟疑,他鼓起勇气向爱丽思求婚了。爱丽思之前一直很排斥约翰的求婚,但听到他说他要来香港,香港曾经是中国的领土,香港距离中国很近,香港有很多中国人,因为这个原因,爱丽思嫁给了这个港督。”
家明说到这里,眼泪如同小河,静静地流淌,他擦着眼泪,对陈文志伤怀地说道:“文志哪,我压根不知道爱丽思会这样深爱我!她因为心里有我,所以一直不肯嫁人,成了老姑娘,被父母嫌弃,她因为可以来中国,想着在香港能够找到我,所以她嫁给了不爱的人,因此,她成了港督夫人!”家明说到这里,声音充满了悲愤,他流着眼泪对文志问道:“文志,你说,我与爱丽思的悲剧,到底是谁的错,到底是谁造成的?”
陈文志听到这里,对于爱丽思十分佩服,对于家明,更是肃然起敬,他伸出大拇指,对楼家明说道:“家明,你真了不起!”
一个法国女孩如此爱一个中国男人,毫无疑问,这个中国男人肯定有过人之处。
家明抬起头来,百感交集地看着文志,他又痛苦又愧疚。痛苦是因为知道爱丽思这些年过得一直不幸,愧疚是因为知道自己闯下大祸。陈文志却不但没有怪责他,反倒夸奖了他,他呆了呆,对陈文志不解地问道:“你在讽刺我,你怪我关键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坏了大事?”
也许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如同火山暴发的感情,激怒了香港总督,不但成立不了工会,甚至会给自己和文志招来杀身之祸!
陈文志笑了笑,对家明认真说道:“不不,我没有怪罪你,家明,我的意思是,几十年来,中国一直弱小挨打,外国人骂我们是**猪,是清佬,可是你一个中国人,却获得了一个美丽的法国女人的爱情,而且这爱情惊天动地,感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