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司农寺一片育种试验田内,司农寺少卿李右军正陪同范宁视察新品试验田。
范宁从北岛拿来的土豆和向日葵、花生等农作物,一共种了十亩地。
李右军对范宁拿来的新农产品极感兴趣,他很清楚玉米和南瓜给大宋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
现在范宁又把海外三种农作物交给了他,李右军简直就像养自己儿子一样,精心伺候这三种农作物,范宁同时把北岛种植的经验也给了他,让他少走了不少弯路。
“范相公,土豆的亩产真有这么高?”李右军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范宁微微笑道:“到秋天你就知道了,反正北岛的估计,亩产在四千斤左右,不光是产量高,而且土地贫瘠的地区也能种植,比如山区,将来它很可能会成为山区的主粮。”
“听相公这样说,我真恨不得明天就收获了。”
“耐心等待,看它们一天天长大也是一种乐趣,李少卿,我说得对吧?”
“相公说得完全正确!”
范宁在一株花生植株前蹲下,细看下面的长势,泥土都是沙壤土,土质很肥沃,比较适合土豆和花生的生长,不过土质似乎过于潮湿,应该是浇水比较勤。
“浇水不要太勤,一天一次就足够了。”
“卑职记住了。”
范宁指着植株道:“这叫花生,产量也很大,它的果实可以用来榨油,也可以当做菜。”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相公呢!只知道土豆是粮食,另外两个却不知道。”
范宁呵呵笑道:“花生和向日葵其实都是油料,但它们不光是油料,炒熟了可以当菜,也可以当零食,喝茶消遣时都用可以食用,是很不错的小作物。”
“这样说起来,我真的很期待了。”
“不过今年恐怕不行,今年种植出来,除了给天子和太后一点尝鲜外,其他全部留作种子,继续扩大种植,至少要到三五年后可能大规模上市。”
李右军默默点了点头。
这时,一名从事飞奔而来,将一张纸条递给范宁,“情报司的消息!”
范宁打开纸条看了看,立刻对左右道:“去情报司!”
范宁向李右军告辞,翻身上马,带着随从向城内奔去。
不多时进了皇城,来到枢密院,情报司已迁到枢密院内,范宁走进枢密院内,正好遇到司马刘奎。
刘奎连忙上前行礼,范宁摆摆手问道:“我要知道大同府的详细情报。”
“请相公进堂内说话!”
范宁走进了大堂,刘奎取来一份情报,递给范宁道:“大同府现在驻兵五万人,但辽国向草原各部落施压,有可能草原诸部联合出兵三万支援大同府。”
范宁心情有点凝重,看来自己低估了耶律洪基捍卫西京的决心。
他沉思片刻,便离开了枢密院,匆匆赶往御书房。
在紫微偏殿外等了片刻,一名宦官出来道:“天子召见,范相公请吧!”
范宁快步走进御书房,赵顼正坐在桌案前批阅奏折,见范宁进来,赵顼放下笔笑道:“范相公有什么要紧事?”
“陛下,微臣刚刚得到应州消息,草原几个部落也向大同府增兵了,大概增加三万骑兵。”
赵顼眉头一皱,“耶律洪基真想和我们在大同决战吗?”
“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不过谈不上决战,微臣认为只是辽国不甘心放弃大同府罢了。”
赵顼沉吟一下问道:“范相公打算怎么办?”
“只能大举增兵,以兵力优势压倒辽军,然后一举夺取大同府。”
赵顼负手走了几步,又道:“那是不是有必要正式发动云州之战?”
“微臣认为夺取大同府时机已经成熟!”
“朕明白了,朕会尽快授权!”
是否拉开云州战役的关键就在于授予调兵权,燕山府战役结束后,范宁上交了军权,这期间调兵都是由天子下达调兵令。
如果一旦开启云州战役,那么天子就会下方军权,十万人以下的军队范宁就能直接调动。
当然,如果是十万人以上的军队调动,或者跨区域调兵,还是必须由天子下旨调兵。
当天下午,赵顼正式授予范宁十面调兵金牌,每面金牌可调兵一万,准许发动云州战役。
范宁随即调燕山府十万西军赶赴应州卑职,与此同时,赵顼也令上将军曹诗率领驻扎河北的十二万大军进入燕山府驻扎。
范宁告别了家人,带着两千骑兵赶赴应州。
一旦发动了云州战役,主帅便是范宁,老将杨文广和老将种谔作为副将。
云州大战也徐徐拉开了序幕。
四月下旬,范宁率领两千骑兵抵达了应州。
五天前,老将种谔也率十万大军抵达应州,使应州的总兵力达十八万人。
宋军大营已经移出金城县,在城外构筑了一座板墙大营,大营占地上万亩,驻扎了十八万大军,营帐整齐,气势壮观。
范宁抵达大营,杨文广和种谔亲自率领众将在大营迎接。
范宁翻身下马,众人一起单膝跪下行礼,“参见枢密使!”
“各位将军,好久不见了,大家都请起吧!”
众人纷纷站起身,杨文广上前一步道:“启禀枢密使,卑职有重要情报禀报。”
范宁点点头,“进大营再说吧!”
众人进了大营便各自散去,范宁和两位副将进了中军大帐,情报司司马刘奎也跟着进来,这却是杨文广要求的,这件事和情报司有关。
几人坐下,杨文广道:“事情发生在前天晚上,我们的外围探子抓到一名奇怪的男子,准确说,他是自己找到了外围探子。”
“这个男子是什么人?”范宁问道。
“说起来让人不相信,是草原烈山部酋长之子,这次草原各部来了三万人,烈山部就有一万人,烈山部和其他草原都不愿给辽国卖命,烈山部的想法是和宋军佯战一场,然后他们败退回草原。”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听着荒唐,草原军队和宋军佯战一场,然后败退回草原,听起来怎么感觉到有浓浓的阴谋味道在里面。
范宁负手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克烈部和烈山部有什么关系?”
这方面刘奎比较清楚,他连忙道:“两者原本是一个部落,后来一分为二,烈山部在西,克烈部在东,克烈部造反时,烈山部没有跟随,但也没有帮助辽军镇压克烈部,克烈部兵败,酋长被杀,有很多部众都逃到烈山部,导致现在的克烈部只有从前的一半。”
“种老将军怎么看这件事?”
种谔沉吟一下缓缓道:“如果对方确实有退兵打算,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如果对方是阴谋,只要我们准备得当,也不会有损失,甚至可以将计就计。”
杨文广笑道:“我和老种都主张将计就计,做两手准备,明着和草原部落佯战,暗中再埋伏一支军队,如果草原骑兵真的败战撤退,这当然最好,如果对方是阴谋,那么我们埋伏的军队就能发挥作用了。”
范宁沉思良久道:“能不能把这件事通过某种方式泄露给辽军。”
杨文广一怔,“如果是真的话,恐怕消息一旦泄露,怕会引发辽军和草原骑兵的内讧!”
范宁淡淡一笑,“这正是我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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