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官家,微臣提举皇城司,受官家之命,一直在查灯会刺杀一案,日前查到贼人出自汴京城泼皮郑老三之手,然郑老三已经被人灭口,查到一封来往书信,书信落款赫然便是中书舍人李邦彦,趁今日里,皇城司亲军查抄李邦彦家中,更是得到了和郑老三的来往书信,做了字迹的对比,还请官家过目。”
对字的了解,在这个时代,赵佶敢说第一恐怕没人敢说第一,在书法的造诣上,这个家伙是真的高,一手瘦金体让后世人也多有学习的。
两封书信呈送到赵佶面前,只一眼,赵佶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耐着性子看完了那封书信,里面写的仔细,李邦彦就是要弄死杨浩,为了报儿子成为阉人的仇。
“给朕将这贼子拿了,下了大狱……”
赵佶这边很生气,虽然这里面表明的是李邦彦是要杀杨浩,而不是他,但他依旧很生气,李邦彦当初可是他钦点的进士,之前因为那个倒霉儿子就已经很讨厌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敢买凶杀人,还是在灯会上。
“官家,微臣以为,李邦彦还是下了皇城司的大狱得好,微臣定会让他将所有事情交待个明白的。”
赵佶略微迟疑了一下,缓慢的点头:“也罢,就交给你们皇城司来办吧,这一次你们办的很好。”
杨浩淡然一笑躬身说道:“皇城司上下一体同心,能如此用心办事,实是康王殿下领导之能,更是官家慧眼如炬,有识人之明,微臣更是要感谢父亲和梁叔叔的教导之恩,朝堂之上有太师运筹帷幄,这才有了皇城司能如此快的查到贼人……”
呵……忒……
这个狗东西又开始了,但凡是在周围的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当然,除了被他点到名的,杨戬和梁师成两个老宦官就是觉得脸上有光。
蔡京都有点脸红了,老夫都已经退出朝堂了,还老是拿老夫说事,不过……为什么就是感觉很爽呢?
赵构不自觉的就挺起了胸膛,很是自豪的样子,看看吧,皇城司能这么厉害,那都是我的功劳,是我领导有方啊。
一旁的赵福金是真的有点看不下去,冷冷的撇了一眼:“哼,要不是他实心用事,就凭你?”
高俅此时没心情计较杨浩是不是又把他撇下了,一直看着李邦彦,直到看着李逵一掌将李邦彦劈晕带走了,心里才平复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因为李邦彦进的是皇城司的大狱,万一这个杨浩再审出点别的什么,就很麻烦了。
想到这里,高俅沉着脸出来:“官家,微臣以为,此等贼子当诛,宜立即处斩,以儆效尤,家产抄没,家人发配。”
很急的样子,不等赵佶说话,杨浩斜着眼笑了:“呵呵,高太尉很急啊,不要急,皇城司办事本着深挖,挖透的责任心,一定会审验个一清二楚再做决定的,在下以为,皇城司做事,还是不劳高太尉费心了。”
其实高俅说话的时候,赵佶是有点心动的,他是恨,很为什么李邦彦如此的不争气,自己钦点的进士竟然是这样的贼子,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砍了这个家伙,但是杨浩一开口,赵佶微微沉吟了片刻。
“就交给皇城司办吧,杨浩,要审的清楚。”
说完这话,赵佶一行摆架回宫,心情有些不愉快是真的,登天球弄出的好心情让李邦彦的事情一扫而空。
不过也好,灯会一案终于水落石出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只是有心人却会想了,买凶杀人,你还和经手人书信来往?这脑子里装的都屎?李邦彦啊,多么会经营的一个人啊,左右逢源的一个主儿,能干这样的昏头的事情?
不只是有心人想到了,杨浩也想到了,就是戴宗也能明白。
登天球消停了,群臣走了,百姓也散了,农庄恢复了安静,当然还有好信儿的想进来看看这登天球,却根本进不来,毕竟这里是皇城司亲军把守的。
“告诉戴宗,仔细的审,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卑职明白。”
林冲带着黑甲亲军离开,这里只剩下了太傅府本家的人,杨浩看着欧阳澈有点头疼,因为他发现欧阳澈看自己的眼神有点迷。
“你这……”
欧阳澈连忙躬身:“学生今日得见老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短短的时日内就查到这灯会刺杀一案的幕后真凶,真是让学生大开眼界。”
“呃……”杨浩转着眼珠子看着欧阳澈:“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学生欧阳澈,抚州人士,表字德明。”
“哦,德明啊,你在京城还有亲人否?”
“回老师的话,没有。”
“唉……”
“老师为何叹气?”
“为师是想起了你那师兄了。”
“老师说的可是李纲李伯纪?”
“是啊,年前就走了,去了淮北,为师甚是想念啊。”
淮北,大山之中。
在没有经历后世的开发,这里还是一片秀丽的山川,这里还没有被破坏掉。
“阿嚏……阿嚏……”临时的棚子中,李纲瑟瑟发抖的打着喷嚏。
工部员外郎不是什么多大的官职,但是人家有个好老师,从李纲突然进入工部,工部侍郎什么的就没敢多说什么,也说不起。
历来工部都是六部之中并不被看重的部门,在权利构架上,和人家吏部户部兵部根本没法比,甚至都比不了礼部,李纲要带人来这淮北探查矿脉,没人敢阻止,因为李纲说这是他老师杨浩说的,只能任由他带着一些工部匠人来这里。
“李大人,再探不到矿脉,咱们就撤吧,您这身体……”
李纲笑着摆手:“无妨,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老师说了这里有矿脉,就必然会有的,我相信老师,你们也应该相信老师。”
匠人头领无奈的摇头,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心里不免腹诽着:“他娘的,相信杨浩那个狗东西吗?老子年都没过好呢。”
“出矿脉了……出矿脉了……”一阵大声的呼喊将头领唤醒了,就连棚子里的李纲也冲了出来。
“可是探到矿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