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康看着摆在大堂上形态怪异的年轻女尸,听着忤作的报告:“胳膊,小腿有多处淤青,是被暴力强行按住形成的,而且手印的痕迹很明显,口鼻也有明显的捂压痕迹。根据稳婆的检查,受害人在生前受人侮辱。”忤作看了看尸体,摇摇头,“尸体现在这个样子,是死后形成的,很有可能是凶犯为了毁尸灭迹。”
相对于韩孝天表面的平静,于康的愤怒就显得格外的惹人注意。“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回大人,凶犯已被当场拿下。就是这个人。”张平张捕快指着跪在一旁的男人。
于康大步走过来,仔细的端详着,这个男人算得上是眉清目秀,身材匀称。一身书生装,说明他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是何功名?”
那个人颤颤巍巍的说道:“学生,是…举人。去年刚刚……”
“一个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书生连忙双手齐摆,“大人勿要冤枉学生,学生当时路过时看到有些奇怪,才去查看,没想到被人误会,大人明察啊。”
于康见他神色慌张,汗都下来了,而且将书生送到衙门的人也是亲口承认并没有亲眼看到他行凶。这样于康就有点相信书生可能是真的被误会了。
韩孝天此时问道:“忤作,死者的死亡时间能推出来吗?”
“回大人,据推断应该是在昨夜丑时左右。”
“书生,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小的在家中睡觉,那个时辰小的能去哪里?”
韩孝天走到书生面前,从上至下打量着他。转过身来,再问那些把书生扭送到衙门的几个人,“你们是何时发现这个人的?”
其中一个人想了想,“快到寅时了。”
“你看到的那个人,当时在做什么?”
“我看到他正蹲在那里,正在把我许妹妹塞进一个袋子里。”
书生连忙争辩道:“大人,不要听他胡说,我只是看那袋子奇怪,所以……”
韩孝天没有听完他的话,摆手阻止书生继续说话,“妹妹?死者是你妹妹?”
“邻居家的妹妹。”那人连忙解释道,“那天是地动后的第二天,由于许家的家没有了,里面的好多东西都没有抢出来。婶子体弱,所以许家妹妹想到废墟上找到被子,没想到被子没有找到,反而这个奸贼……”说着说着,突然暴起,看样子想要掐死那个书生。
韩孝天大喝一声:“放肆!在本官行凶吗!”
那人的伙伴一把拉住他,按在原地。
“我再问你,不到寅时,你在废墟那里去做什么?当时是你一个人去的,还是有人陪着?”
那人虽然不满韩孝天总是问他,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许家妹妹是丑时出去的,将近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所以许家婶子来找我,让我帮忙找到她的女儿。找来找去就找到了那里。”
韩孝天看着那人有一会没有说话,转过来问书生,“那你呢,寅时好像天还没有大亮吧?”
“大人明鉴,小的家世不显,所以晚上无法读书,只有白天才可以。而那个时候天实际已经亮了,所以小的只是出来读书。”
“也就是说,你是在读书时无意中发现尸体的。”
“正是如此,大人英明。”
“但是我看你鞋上的泥土怎么和死者鞋上的泥土是一样的呢。”说着走回堂案拿起一块干巴巴的土块,“这个土块是死者坍塌房屋上的。说说吧,为什么?”
书生擦擦额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韩孝天抓起书生的手,“你手上指甲缝里的泥土,又做何解释?一个书生也要做农活吗?还有,”看了看他的手,“你手掌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另外衙役从你家里找到了一副手镯,可是据调查你尚未娶妻纳妾,姐姐早已嫁人,母亲的手腕也有些粗,无法佩戴。这个手镯是不是死者的?”
韩孝天伸手擦了擦书生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水,“你半夜出去根本不是接着晨光读书,而是去废墟里寻找无主之物,对不对?”
书生终于哭出来,“大人绕命啊,大人,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韩孝天站起身来,“说吧,到底你做过什么?”
书生像没有了骨头一样,跪都跪不直了,“小的家境贫寒,原想地动可能会有一些无主之物,拿回来去当掉,换些钱。没想到居然发现了死人。”书生猛地跪得直了起来,“大人,小的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小的没有杀人啊。”
韩孝天叹息道:“亏你还是个举人,死者为大的简单道理都不懂。”转身对师爷说道,“全记下来,我要上报朝廷,废掉你的功名。”
死者母亲眼见案子就这么了了?当时就哭闹起来,“大人啊,我闺女呢?你不能就这样断案啊,这个人,这个人一定是杀死我闺女的凶手!”说着就扑过去,连抓带咬。
书生一边躲,一边喊道:“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韩孝天示意衙役把他们拉开,回头看着那个邻居,“书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在不惊动在附近救援人员的情况下,去捂死并强暴了一个大活人的呢?不知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
邻居一听,就愣了,“也…也许是打晕了吧,毕竟他也是男人,而且四周还有很多硬物。”
韩孝天想了想,“也是,随手拿起个什么东西往头一砸,也就晕过去了,是吧?”转过头来问忤作,“死者身上有什么被硬物击打的痕迹吗?”
“回大人,死者身上并无硬物击打的痕迹。小的认为死者是被捂住口鼻,憋死的。”
“哎呦,你看,忤作说没有硬物击打的伤痕,那你的推断就不对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说说呗。”
“啊,对了,刚才看你走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些不是很舒服,是不是伤到哪里了?”一脸坏笑的韩孝天用很低却又让所有听到的声音说道,“是不是昨晚和夫人…啊,太用力了?”
听到这里,死者的母亲,突然大叫一声:“小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