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重要的武官们都在此时出现了,韩世忠,张俊,李显忠,拓石兴,和被逼上了“贼船”,已经无法下船的马蒂尔,还有一批在武院学成,并在平叛抗金有着突出表现的二十余位年轻的武将。
说实话何铸看着有些头疼,赵构看着又如何不是头皮发麻,自大宋立朝以来,都未曾有过如此之多的有为的武将。但是赵构和位高权重的众文臣直到今天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罢免他们,因为没有一个武将是真正有兵权的。
赵构正在头疼的时候,大殿外有太监喊道:“延安府韩孝天求见。”
大殿上所有人为之一振,要不是赵构在这里,估计人们的目光都看过去了。
赵构眉头微皱。
韩孝天一个人大步走到大殿中间,便不再往前,直接跪在那里,高呼:“臣韩孝天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可谓中规中矩,站的位置也没有逾越自己的身份。
赵构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的文臣武将,“韩卿,这次请旨来京所谓何事啊?”
“回禀皇上,大宋王朝立朝一来,列祖列宗都以收回燕云十六州为自任,曾多次出征。但是由于太上皇继位时年幼,被金人钻了空子,使得两位太上皇‘北狩’,实属奇耻大辱。本来皇上愿意息事宁人,但不想蛮人就是不知教化,居然弃信义于不顾,悍然再次对我朝动兵。不仅劫我商船,还要攻打城池,致使我朝损失不计其数。孰可忍实不可忍,臣恳请皇上下旨,命令您的三军将士,收复失地,拿回燕云十六州。”说完韩孝天以头抵地,长跪不起。
大殿之上一时间除了武将们的粗重的呼吸声外,落针可闻。
赵构犹豫了,当初强行召回岳飞,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怕岳飞如果真的攻下汴京,很有可能会功高盖主。现在的韩孝天严格意义上说还未立寸功,只是一席话就完全调动起武将的情绪。
何铸站出来问道:“皇上,臣以为时机尚不成熟,一来我朝可起到定海神针的将领年事已高,不再适合征战,年轻人虽有些成绩,但也很难是金朝的对手。二来,对方数年来也是厉兵秣马,尤其是这次突然攻打我朝城池,便可以...”
韩孝天很不客气的说道:“第一,我们的将领年事已高,对方的老将也是一样,尤其是完颜宗弼现在重病不起,对于我朝来说,少了完颜宗弼这样的对手可以说是最大的幸事。第二,在有辽一朝时,大宋很多时候就是忍气吞声,对对方的过分行径不理会,让他们越来越嚣张,以至于小小的李元昊都敢分裂疆土,擅立一朝。皇上,现在大宋可谓兵强马壮,万不可再重蹈覆辙。”
万俟卨此时出来问道:“敢问韩大人,今时今日的局势,你想如何处置?我们的正面可是枕戈待旦的金朝大军,你就不怕在我军渡江时被伏击吗?”
韩孝天冷笑道:“现在两岸都是我朝的城池,他只要敢来,我敢保证会让他有来无回。”
“可是我朝军队已经没有了攻城的经验,要如何解决呢?而且据我所知金朝已经在城池的必经的路上布上重兵。一定会对攻城器械和火炮进行重点打击。不知韩大人对此是否有所防备?”
“此次北伐初期是不可能用到攻城器械,因为金朝的自信,他们一定会出城迎战,所以火炮和攻城器械是需要稍晚些,至少在年前不可能运进金朝境内的。至于以后,”韩孝天冷笑一声,“他们自保稍显不足,更没有力量来骚扰。”
万俟卨正要继续问下去,赵构说话了,“但是朕还是觉得不妥,现在金朝刚打胜仗,士气正旺,于我军不利。”
“皇上,金朝此次能攻下多座城池完全是因为我朝大军没有万全的准备,而臣之所以提议就是希望大军有时间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和大战前的各种准备。”
赵构有些恼了,大声说道:“从城池丢失到现在也不过十余日,大军可以做好什么准备?!朕再说一遍,时机尚不成熟,来日再议!!”说着就站起来,往后宫走去。
韩孝天也很大声的说道:“皇上,城池的丢失本就让将士们愧疚,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想要大干一场,好好教训一下金人,如果此时不能出兵,会伤了将士们的心,日后再强行出兵,效果必定不比现在。还望皇上三思!”
皇上回身瞪了他一眼,轻声问道:“韩孝天,究竟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突然厉声说道,“如果你真想出兵,那就自己拿了皇位,自己下令吧。只要朕还在这个位子上,就不会同意今日北上!!”说罢就快步离开了。
话说成这个样子,韩孝天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下去,君臣之间的矛盾就真的不可调和了。
文臣们松了口气,这仗一天不打,他们就可以多享受一天的太平盛世。划江而治,对他们来说不是不可以接受。武将们则是一声叹息,失望的离开了大殿。
波尔现在大殿门口处,等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走到韩孝天面前,“太上皇让我问你一句话。”
韩孝天看着他,笑着说:“什么?”
波尔愣了一下,不由得笑道:“果然如太上皇所料,你一早就知道会失败。”又深吸一口气,“生生世世不生帝王家,真的是你说的?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何铸看到波尔走到韩孝天身边,也走了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紧紧皱起眉头。
“凡是威胁到自己帝位的人,不管做出什么,对于帝王来说都是正常的。仅此一点,我就无法做到。”
“可是你还是在维护着我弟弟,和大宋江山。”
“韩孝天维护的是老祖宗拼杀出来的大好河山,维护的是在位的皇上。”
波尔看着韩孝天没有在说话,过了一会,说道:“太上皇命令我全力配合韩孝天韩大人的一切行动。”说完转身也离开了大殿。
何铸站在一旁,原本有很多问题,但是却又不知道还问些什么。
韩孝天看着波尔离去的背影,说道:“一个月内如果不能出兵,可能就要被迫出兵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