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乃六部之一,掌管五礼之仪制及学校贡举之法,礼部下辖礼部司、祠部、膳部、主客四司,乃由侍郎掌管。
年关将至,此时的礼部十分繁忙,既要准备宫廷膳食,又要准备过年的祭祀之礼。
对于这些,武青是一清二白,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也不去掺和,只对膳食那块儿感兴趣。
但凡做出来的御膳他都要率先品尝,只不过这宫廷菜的味道也没好到哪里去,武青尝了几次之后就不吃了。
“武侍郎,公主想吃佛跳墙,只是我等都不知该如何烹饪,不知侍郎可知此为何菜?”
这天,武青无聊的在礼部闲逛,御膳房的管事急急跑到他这儿,朝武青求助。
“既是公主点的,那我由我来做吧,让你的人好好学学,免得日后公主想吃却吃不到。”
虽然已经在京城待了数日,但自从上次在太子府里见过赵金奴之后,武青与她就再未谋面。
佛跳墙是赵金奴去阳谷的时候武青做给她吃的,如今她知晓武青主管膳食这块儿,便叫人来通知御膳房的总管自己想吃这道菜。
她很清楚,佛跳墙只有武青做的出,其实赵金奴是想要见武青了。
宫廷之中什么材料都有,所以武青也不用特意去准备,进了御膳房之后便开始烹饪。
那些御厨都在一旁观瞧,武青便做便告诉他们步骤,调料还有火候。
这东西废时间,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武青方才做好。
“我亲自送到公主那里去。”
见有后宫的太监要来端菜,武青直接让对方靠边,而后将做佛跳墙的坛子放在托盘之上,出了御膳房。
那太监知道武青不好惹,也不敢说什么,急忙在前面带路。
两人在皇宫内走了半天才入了后宫的花园,这里种了许多梅花,此时开的正艳。
一颗大梅花树下,赵金奴慵懒的坐在那里,在她前不远之处站着一个二十左右,外表俊朗的男子,正在吟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公主殿下,此情此景,这首诗再贴切不过了,不知公主可是喜欢这首五言绝句?”
那个男子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而赵金奴只是微微点头,却不说话。
在她的身侧还坐着几人,一个是赵构,一个是李清照,还有一个与赵佶奴年龄相仿的女子。
“公主,您要的佛跳墙到了。”
这时,给武青引路的那个太监行至赵金奴身前,行跪拜礼。
点了点头,赵金奴目光微移,旋即她就看见了武青。
“武青……。”
霍然起身,赵金奴的脸上现出了激动之色,而这时那个吟诗的男子则是走到武青身边,言道:
“将这东西交给我吧,你可以下去了。”
说着,那家伙便伸手去接武青的东西,后者侧身躲过,道:“这东西是公主要的,不是给你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他在赵金奴面前上蹿下跳,这就已经让武青十分不爽了。
他还想要拿走佛跳墙,武青哪能给他。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此为何人,竟敢如此不敬,来呀,将这厮与我拿了,直接扭送刑部。”
不等那人说什么,坐在李清照身边的那个女子也站起了身,那张还算是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怒气。
“哪里来的母狗,在此乱吠?王爷,这是你养的?”
扫了那女子一眼,武青满脸狐疑的看向赵构,后者知晓武青的脾气,如果这女人再敢多说什么,搞不好武青会对其动粗。
“武侍郎玩笑了,此乃同知枢密院事朱勔之女,朱媛,她是与金奴一起长大的。”
“清照你见过,我就不做介绍,这位乃是金科状元邹真,也是王贵妃的亲侄,现任朝请大夫一职。”
赵构出来打圆场,那个朱媛便是有脾气也不敢再发了。
“原来是朱勔的女儿,难怪了。”
扫了那个朱媛一眼,武青眼中都冷芒闪过,旋即他又看向那个邹真,心说要是这货敢打赵金奴的主意,那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哇,好香啊,公主,这就是你说的佛跳墙吗?武青,这东西是你做的?”
有太监从武青的手里将坛子接过,当掀开盖子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香气从里面飘出,李清照搀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武侍郎当真是奇才,不仅敢挟持陛下,还能做庖厨之事,在下真是佩服。”
这时,那个邹真朝武青拱手,他表面上在夸武青,实际却是暗讽武青胆大包天,敢挟持赵佶。
说他能做庖厨之事,也是在讽刺武青只能做这个,成不了大器。
“不敢,状元郎才是了不起,竟将他人之诗窃为己有,这等行径才令人敬佩呢。”
刚刚这个家伙所吟的梅花之诗乃是王安石所作,武青在上小学的时候便会背了。
身为状元郎,却用他人之诗来应景,看样子这家伙也没什么真材实料。
“邹公子只是引用了王相之诗应此之景而已,何来偷窃之说,你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已,得陛下垂青,得以入了礼部。”
“若论文采,恐怕你连那黄口小儿都不如,竟还敢在此处大言不惭,有本事你也引用一个看看。”
武青讽刺邹真,那个朱媛就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刻跳脚。
“听闻武侍郎不仅武功超群,吟诗作对更是厉害,既然今日来了,那不如便与皱大夫比试一下,看看你们谁的文采更胜一筹。”
朱媛的话音落下,李清照便开口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这小妮子很喜欢看热闹。
“清照姑娘说笑了,我乃堂堂状元,武侍郎本是武将,怎能与我斗文,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不如让武侍郎舞上一段枪棒,就当是给咱们解闷儿了。”
那邹真的话里句句带刺,武青则不屑的撇了撇嘴,道:“看来咱们大宋的状元还真好当,等春闱之时我也去考一下,弄个状元郎的身份,反正只要剽窃他人之诗就行了。”
武青可不是吃亏的人,不管是动手还是动嘴,他都不会落下风。
邹真被武青这番话气的不轻,言道:“既如此,那你我便以这梅花为题,各自作诗一首。”
“谁若输了,那便学狗爬,武侍郎可敢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