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昏十分,武青领了银子,又给了戴宗十两,这才离开了县衙。
“哥哥,兄弟有事与你说。”
一回到家,武青就被段景住给拽进了屋中,郓哥和另外一人则在售卖香锅。
见段景住一脸神秘,武青面露疑惑之色。
将门关好,段景住这才低声对武青言道:“哥哥,兄弟收到个消息,那王婆寻了二龙山的贼寇,想要暗害哥哥,而且就在明天晚上。”
“此地不宜久留,哥哥还是带嫂嫂先行离开的好。”
段景住满脸的急色,武青则是眉头微皱,心道那王婆居然还跟二龙山的贼寇有瓜葛。
“兄弟这消息是从哪里听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王婆故意放出风来吓唬自己的,所以武青便朝段景住询问。
“今日我卖香锅路过西门庆家,恰好听到他与应伯爵说起此事。”
“王婆有个外甥在二龙山落草,西门庆出了五千两白银让他们杀掉哥哥。”
段景住一个劲儿的催促武青离开,武青微微一笑,道:“景住,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再者说我又能逃去哪里。”
“他们不是要来杀我吗?那我就叫他们有来无回,景住,将你手下的兄弟唤来,我有办法对付那些贼寇。”
武青冷笑一声,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那便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很快,段景住就叫来了他那几个兄弟,武青则是带着他们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起来。
一夜无话,次日辰时武青到了县衙,将贼寇之事与戴宗说了。
“那些贼人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打哥哥的主意,哥哥放心,今夜我便带人埋伏在你家,将他们一网打尽。”
现在的武青可是范成面前的红人,再加上他为人慷慨,仗义疏财,所以戴宗都以哥哥相称了。
笑着点头,武青嘱咐他不用带太多的人,七八个足矣。
当晚二更,戴宗领着八个人到了武青家里,就藏在院子之内。
武青也在其中,还有段景住,至于别人都被他打发走了。
“二当家的,一个卖炊饼的矬子,用得着您亲自出手吗?”
“兄弟这便进去将他给剁了,提着人头给二当家的,如何?”
三更刚过,墙外便响起了人声,藏在院子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武青嘴角微杨,这些贼寇还真嚣张,敢这么大声的说话,看样子他们是没将自己放在眼中啊。
“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在打什么主意,那矮驼子家的娘子貌似天仙,你是对她有念头吧?”
“我姨娘可是交代了,只杀矮驼子,小娘子不能碰,否则就收不到银子。”
“咱们几人一同进去,将矮驼子宰了,然后再把小娘子绑了,送到大官人的床上,那一万两银子便能到手。”
墙外的声音落下没多大一会儿,三个手持尖刀的壮汉便从墙头翻入。
他们径直朝小楼走去,可刚走到一半儿那三人便“噗通”一声跌入了坑中,而后便连连惨叫。
昨天武青领着段景住等人在院子里忙活了许久,就是在挖坑。
他在坑上面铺了一个薄木板,然后用土盖住,这三个贼人哪里会防备这些,直接就掉了进去。
武青还在坑里摆了许多的钉子,此时那三人恐怕已经被扎成了喷壶。
“大胆贼人,竟敢夜闯民宅行凶杀人,来啊,将他们给我拉上来,带回衙门严刑拷问。”
戴宗命手下的衙役将那三个贼寇从坑里弄出来,随后对武青言道:“哥哥放心,我会将背后指使之人问出,免得哥哥再遭暗害。”
武青明明知道是谁想要自己的命,但却没有证据,只要戴宗能审出个所以然来,那西门庆跟王婆就没有好果子吃。
给戴宗等人拿了些钱银,武青回到房中,潘金莲一直都在替武青担忧,见他无事这才长出了口气。
“官人,咱们还是离开阳谷算了,免得你再遭他人暗算。”
一边服侍武青宽衣,潘金莲一边跟他说着。
武青则是笑笑,道:“有人之处便有江湖,不管咱们搬到何处都是如此,娘子且放宽了心,这个世界上无人能奈我何,我更不会让人伤害娘子。”
抓住潘金莲的手,武青深情的说道,潘金莲轻轻点头,现在的她对武青无比的信任,她相信只要武青说的出便能做的到。
次日,武青又到了县衙,戴宗一见到他便开口说道:“哥哥,兄弟无能,那几个贼人嘴硬的很,我审了一晚上他们都未供出是何人指使。”
戴宗满脸的愧疚之色,而武青则是笑着说道:“兄弟无需自责,此事非是你不尽力。”
“况且我早已知晓是何人指使他们,待有机会,我会连本带利一块儿收回来的。”
武青知道这件事不算完,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西门庆和王婆给收拾了。
“对了哥哥,大人刚刚告知,说傍晚上官便会驾到,今日哥哥要辛苦一些了。”
戴宗一夜未睡,与武青又说了一会儿话他便离开了。
武青进了厨房就开始忙活,傍晚十分,戴宗来寻武青,说上官已经到了,知县大人让他上菜。
点了点头,武青让后厨的这些人都端一个托盘,而他则是捧着一个坛子,出了厨房。
后衙之内,此时范成如同仆人一般恭敬站立,在他的面前坐着三人。
两个十六七岁,身着金绸的公子哥,还有一个五十左右,面色白皙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个公子哥武青并不陌生,正是之前在他那里买香锅的那个。
而个儿矮的公子哥则是立于他的身后,十分的规矩,显然两人是主仆的身份。
另一侧,四个腰间挎刀,身穿劲装的汉子站在那里。
他们都如标杆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范大人不必拘礼,只管坐便是了。”
望着范成,那个中年男子开口说道,嗓音有些尖锐。
听闻此言,饭菜的脸上立刻就现出了恭维的笑容,道:“媪相在此,哪有下官坐的道理,下官站着便是。”
说着,范成扫了一眼两个公子哥,眼中闪过了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