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云昊那一连串头衔，方令丞明显被镇住了。
他就一从六品的小官，在云昊面前就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虾米，忽然见到这等大人物，整个人都傻住了，愣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莫不是那位长安云郎？”
这两年云昊的官职爵位一直在变，但不变的是他的传奇故事，四面八方开疆拓土，其功业声望，早已达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长安云郎这个招牌，反而比任何官职都更好用一些。
不过犹豫了一下，他居然还敢反对云昊的意见：“少傅大人，此事不妥啊！那波斯胡人狼子野心，以往就是因为兵甲不及我们，才没闹出大的祸患，若是把这些军械售卖给他们，恐怕立成大患啊！”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忠心。”
云昊失笑，“我还道你眼里只剩银子了呢，不错，就冲这个，我赦你无罪。我交给你的事若是办得好，不但无过，还有大功。”
“大人……”
“你放心，新一批的军械，已经在路上了，比现在的更好，所以就算现有的军械都落在了波斯人手里，对我们也构不成威胁。反倒是这些已经淘汰的旧货，可以换来不菲的回报，正好填补国库空虚。”
云昊此时看方令丞也没那么不顺眼了，为了他能安心办事，索性多透露出去一些，“另外，此事是政事堂所有相爷共商之后同意的，你也不用担心被李勣都护发现之后，会问你的责，所有后果，自有我们一力承担，断不会拿你当替罪羊的，你放心便是。”
李淳风也在旁帮腔道：“我小师叔何许人也，你能看到的事情，他会看不到？要你多嘴！”
“是，是，小人自以为是了。”方令丞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连连点头道。
“我再给你透露一点，波斯人现在正在跟另外的强敌鏖战，所以对这批军械的需求是极为迫切的，你能宰多狠宰多狠，最好能把最后一滴油水都榨出来，万万不可手软。若是让我知晓你中饱私囊，或是收了人家的贿赂，故意折价……呵呵。”云昊冷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卑职明白！”
方令丞一说起“专业”，顿时激动无比，大声道，“他们没有别的途径得到这批军械，卑职自然可以漫天要价！大人您尽管放心，您给了卑职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卑职自会粉神以报，尽心尽力，将这件事办妥，总之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很好。”云昊满意地点点头，“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斥退了方令丞，李淳风心悦诚服道：“小师叔真神人也，任何渣滓一样的人，在你手上都能变废为宝。”
“因材制宜嘛！”云昊笑笑。
“小师叔你是不知道啊，这帮波斯人可是奸猾得很呢，前些日子李都护收到您让这边与波斯人进行军械交易的命令，便派人联系了他们。”
李淳风道，“但那些胡商总疑心我们以次充好蒙骗他们，一口咬死不肯给高价，现在还在僵持呢！”
“噢？还有这回事？”云昊蹙了蹙眉。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路上，和长安以及西域都通信不便，这事还真没听说。
不过他也没多想，眉头一皱，便计上心来，“这样，我给你们支个招……”
他对李淳风招了招手，示意后者附耳过来：“既然他们认定了大都护通过官方渠道售卖的货物不是好货，那咱们就如了他的意，所有官方售卖的军械，全部用磨损严重的旧货充当，然后你跟刚刚那姓方的配合一下，所有优质军械，走他私下的渠道出货，咱们给波斯人一个货比货的空间，等他们上钩了，就告诉他们，这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盗卖出来，至于价钱嘛……”
云昊搓了搓手指，做了个数钱的手势，笑得极为鸡贼。
“师侄明白！”
李淳风立刻心领神会，但还是疑虑道，“可是这样一来，那些陈旧的军械岂不是卖不出去了？”
“放心吧！”
云昊懒洋洋道，“大食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算拿了咱们的军械，波斯人一时半会也休想打赢，等他们把这批军械用光，病急乱投医，自然旧的也会要的，到那时，你们就可以继续抬价了，他们不是不想买旧货吗？不给两倍的价钱，我们还不想卖了呢！”
“小师叔英明。”
“行了，别拍马屁了，不适合你的气质。”
云昊笑笑，“等各地换装完成之后，其他折冲府的军械也会相继运过来，你也照此办理就是，不过我觉得到那个时候，这些波斯人应该已经和大食人打得不可开交，不会再管什么官卖私卖，只要有货就会收了。”
事实证明，波斯人虽然明面上端着，但他们对军械的渴望，其实远比云昊预计的还要强烈。
方令丞那条走私优质军械的渠道一打通，库存的军械，几乎是流水一样地卖出去，价格方面更是惊人的高，例如一张最普通的擘张弩，甚至一度卖到了超过成本十倍的天价！
饶是云昊见惯了大笔的银钱，也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乖乖，这些波斯人可真有钱啊！”
在看到滚滚的财源之后，他也不由得动了心思。不过和其他人以为的不同，他非但没有在军械买卖上动手脚，反而严令所有经手的官员，一律不许在其中贪污，违者严惩不贷，为此，他甚至还把自己新训练出来的忍者，都调动了过来，派到了军械运输的线路上进行监察，很是斩了几个见利忘义的贪官之后，才把这股暴利带来的歪风邪气给刹住。
至于他自己靠什么挣钱，那却是别人眼红但学不来的了。
他一纸飞鸽传书，为武曌送回了蒸汽火车头和铁轨的图纸，同时命令云家倾尽全力，修筑一条从京畿到西域的铁路，专门负责以后的军械贸易。
如此一来，虽然军械是国家的，但铁路是云家的啊！
咱花了这么多银子修路，运费总得给吧？
这可是个下金蛋的鸡，比冒着风险贪渎划算多了。
真正的财神级商人，视线从不会着眼于眼前一点点蝇头小利上，眼光都是很长远滴。
有了大唐的制造业在后方支援，大食人不可能再像正史上一般，摧枯拉朽地摧毁萨珊王朝，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他们在战争中持续的失血，最后也将化为滚滚的财富，流向大唐。
云家将从中分到最大的一杯羹。
谁要眼红，行啊，只要你有那个资金和技术修铁路就行，咱们公平竞争嘛！
云昊现在想的，就是彻底垄断大唐以后的铁路运输，不止是军贸，还有其他……铁老大的挣钱手腕，可不是说说而已啊！
绝对的暴利行业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