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声——”殿院使御史,则目光如电,对着出声的官吏,低吼道,在场众人无不侧目,再也不敢言语。
孙太公听到这话,拄着拐杖的手,差点就松了,一旁的两个同乡之人连忙搀扶,才免了一遭大事。
面对如此规模宏伟的巨殿,许多低阶的官吏都止不住的震慑,这比汴梁的皇宫荘威太多。
官吏都般了,那些从民间而来的豪强孝义贤达们,更是目瞪口呆,与他们乡村中的庄镇相比,可谓是天上地下。
与他们一起的豪强乡达们,也不曾见过这般场面,心中胆颤,但依旧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曾几何时,能见到这般多的官员,而且还一起走路。
而至于像孙太公这样的民间人士,则紧张异常,在宦官的带领下,缓缓地进入宫殿。
含元殿是大明宫的正殿,殿堂坐于三重高台上,台基高近三丈,东西长五十步,南北宽三十步,殿前有水渠,渠上有五座桥梁。
殿两侧为钟鼓二楼,殿下有倚靠台壁盘旋而上的长达二十丈的龙尾道,整个建筑群呈巨大的“凹”字形。
明清的午门,就是以之为蓝本的。
殿前至丹凤门间有广场和专供皇帝出入宫城的御道。
殿前方左右两侧稍前处,建有翔鸾阁和栖凤阁,二阁作三重子母阙的形式,下有高大的砖砌墩台。
最先进宫的,自然是高官贵族,他们闲情雅致地畅聊着,悠闲的进入宫殿,这么多年以来,早就已经熟悉流程。
唐诗中的“千官望长安,万国拜含元”、“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等诗句,就是描写含元殿大朝会的盛况。
“西北那地方,看样子朝廷将来用兵之地,重华能去,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潘美在一旁,也是极为艳羡。
而且即将面见圣颜,这是何等的光彩的事情,回到乡里,几乎可以炫耀半辈子了。
在晚宴之前,礼部早就安排人手,让他们参与了礼仪的培训,三天时间,也草草明白了的礼节。
很快,他们这群平民,就被安排到了偏殿,正殿属于高官贵族们的,与民同乐,同在一个皇宫就不错了。
“国华(郭守文)不错,竟然成为了朔方节度使!”
曹彬满脸羡慕地看着杨廷璋,轻声说道。
“他自己的本事罢了!”杨廷璋挥挥手,也是笑容满面的说道:“机会是靠他自己把握住的,我帮不上许多。”
对于他们这个武将来说,战争才是最好的东西,有了战争才能获取钱财,官位,功勋。
由于投降的晚,资历也不行,在刘光义、曹彬担任万人的提督时,他只能担任副提督,可谓是差距极大。
主将与副将,天差地别。
“除了西北,河北也是需要用兵的。”
杨廷璋如今担任五军都督府的俭事,虽然属于虚职,但对于消息的了解,还是颇多的,他面对一众旧同僚,不由道:
“如今郭总兵(郭进)梳理河北各州县,厉兵秣马,显然是准备大干一场;山西府北面也有大同,漠南部落,也是用兵的好地方。”
“仲询,你可以疏通一二!”
杨廷璋轻声建议道。
一旁的刘光义,曹彬等人,也是这般意思。
“我再想想!”
潘美点点头,表示明白。
如今作为副提督,干的都是后勤日常,手底下并没有实控的兵马,虽然位阶高,但并没有用。
而一旦出入地方,以他的官阶,最起码就是个都指挥使,手底下就有2500人,可谓是实权在握。
把握机会,立下战功,那可就不得了。
虚名和实权的选择,潘美不一会儿就有了答案。
随即,他又对于曹彬与刘光义等人有些羡慕了,一起去了北汉,他就赏了点钱,这几位则增加了几百食邑,不用说,再来一点战功,就能到伯爵了。
文官们则比较实在,一个个聊的是大唐刑统和唐末六朝传,这都是清史留名的东西,其中的羡慕嫉妒简直快溢出来了。
不过,赵诚是首相,王溥是宰相,他们都惹不起,只能心中暗骂了。
文武泾渭分明,各自畅谈,丝毫没有相互勾连的打算。
而,这让一旁的李淮则有些尴尬了。
他是宗室出身一开始也是带兵的,后来从文,在军机处领衔,说他是文人,他毕竟不带兵,但武人,他又干的是文职。
赵诚等宰相,则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他如何选择。
李淮见之,不再犹豫,直接朝着文官阵容而去,落在宰相们身后,与胡宾王一起。
其子李夏,则很自然得朝着低阶文官而去,正七品的县令,可谓是最低了。
武将贵族们则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就不再言语。
等待的时间过后,一应的桌案也摆放完毕,众人纷纷落座。
这时,某个宦官高声道:“陛下驾到——”
“臣等恭贺陛下福泽绵延!”
文武百官齐动,行一跪三叩大礼,高声祝贺。
“朕躬安!”李嘉摆摆手,众人起身。
随即又是一番场面话,众人这才纷纷就位,开始享受舞蹈等节目,吃喝玩乐起来。
只要场面不太出格,李嘉是不想去管的。
他饮了几杯酒,就来到了偏殿,这是低阶官吏与这次庶民们的宴请之地。
皇帝的到来,让众人欢声雷动,但拘于规矩,不敢妄动。
皇帝每走一步,就打着招呼,语气和善,极为亲民,一众官吏止不住的激动。
这也怪不得他们,平日的朔望朝会,五品以下的官吏,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他们一年也见不到皇帝几次。
由于此次中秋晚宴比较特殊,所以侍卫们则安排的密集,不过在宽敞的含元殿,再多的人也不会感到拥挤。
而在正殿中,高官贵族们,按照特有的氛围,划成了一个个圈,开心的畅聊着,御史们也只能装聋作哑,对于这群人,他们毫无办法。
宰相们矜持着,风度翩翩,而那些武将们则顾及不了那么多,依旧带有自己的粗犷。
许多人止不住地颤抖,引起许多官吏的低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