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思量着,感觉有些棘手,李筠此人在整个北地,也是首屈一指的大藩镇,出兵过少,就达不到效果,过多,又会被其他人乘虚而入。
“这天底下能敌得过禁军的,没有几个,他李筠也算一个,但其志大才疏,算不得对手,你也看看!”
“如今府库不丰,若是再与我几日,待过了夏收,他怎样,我也不惧!”
赵匡胤并不急切,代周之事,岂能是波澜不惊,况且,若没有一次大战,又怎么震慑那些心思各异的藩镇?
赵匡胤摆摆手,颇有些不屑。
随后,陈杨就解释了一番扬州的重要性,东京泰半的供给,都是由淮南运输的,南唐缺盐,也是由淮南供给,富饶千里,乃王资也。
他又举例,南唐的兴盛,自淮南而始,没有淮南,现在的南唐。
宋建隆元年(公元960)四月,李筠勾结北汉,发动叛乱的消息传入东京。
“李筠此人果真不可信!”叹了口气,赵匡胤穿着龙袍,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感慨道。
“况且,就算敌不过东京,但使君足以自守!”
最后一句话,让李重进下定了决心,开始等待时机,准备光复大周。
眼见李重进目光逐渐坚定,陈扬继续说道:“扬州有王气也!”
“陛下圣明!”赵普坐在椅子上,说道:“李筠此人,在前朝时就有反心,如今圣朝新立,其自然是不服的!”
赵普随口说道。
“如若不可,也可将散滞财,募勇士,俾图攻取!”
赵普接手一看,原来是李筠近几个月动作不断,勾连东汉、契丹,但自家的军队的训练却是一如既往的松懈,关隘废驰,如此模样,外松内紧也说不去吧!
“李筠骄生轻慢之心,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赵普虽说只擅长阴谋诡计,对军事一知半解,但常识还是有的,连忙恭贺。
“李筠我并不在意,唯所重视的,只有契丹罢了,其骑兵往来如风,连世宗皇帝也奈何不得,燕云之地犹在其手!”赵匡胤脸色更黑了,显然心中忌惮颇深。
“契丹威胁中原,不外乎燕云也,燕云所在中原,其不过癣疥之疾罢了。”
“先生不是说先南后北,先易后难吗?既然如此,又怎能收回燕云?”赵匡胤的黑脸上满是疑惑。
“先南后北乃是国策,但契丹人乃蛮夷也,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若是耗费大量钱财,必能赎买燕云!”
“钱财从何而来?”赵匡胤问道。
“陛下将横扫各州,一统天下,去其地方藩镇,府库盈余,皆可用之,况且朝廷每年耗费之节余,也可用之!”
“哦?此计甚妙!”赵匡胤走了几步,双目放光,说道:“此等钱财,必不能轻动,另置库储存,称封桩库!”
“用兵上党,该如何?”
“李筠此人,人缘颇广,禁军中好友甚多,若是派兵镇压,须得选亲信之人!”赵普再次说道。
“亲信之人,莫过于朕的那些兄弟了!”赵匡胤低头思量着,“也只有他们,才能让我放下心来!”
义社兄弟,乃赵匡胤夺位的关键,也是控制禁军的主要连接,这些一同造反的兄弟,在目前,是值得信赖的。
“那就派守信为主帅,怀德为副帅,率领大军去镇压吧!”赵匡胤心中度量了些许,决定还是派遣石守信与高怀德去领兵。
石守信乃禁军第一大将,殿前司指挥使,在以赵匡胤为首的“义社十兄弟”中,继李继勋、赵匡胤之后第三个建节的,一直担任赵匡胤的副手,可谓是亲之信之在六位主要开国元勋(翊戴功臣)之首,能力不容置疑。
高怀德,乃齐王高行周之子,勇冠三军,殿前副都点检,移镇滑州,充任关南副都部署。
听到是这两人,赵普瞬间就放下了心,说道:“淮南李重进,其心有异,若是进军上党之际,其也呼应,该当如何?”
“东京禁军二十余万,淮南若是轻举妄动,朕灭之便是,无外乎钱粮罢了!”
赵匡胤冷笑数声:“到时候,李重进休怪我不顾昔日同僚之情谊了!”
中原烽火,一时燎原,大宋立国之战,天下大目光都聚集到了上党之地,都在张望着,看这个新生朝廷是否能够真正的立起来。
原后周地方藩镇政权,虽亦不满赵匡胤以兵变取代后周,可又惧怕宋朝的兵威,自感无力与之抗衡,只得听命归顺,此时却听闻战事,一个个的都兴奋起来。
对此,为怕其勾连,以至于烽烟四起,天下糜烂,赵匡胤恩威并施,确保大半个北方安定。
如,原后周保义军节度使袁彦得知赵匡胤代周后,日夜整修军械,操练兵士,欲对抗宋廷,每日直呼赵贼不绝。
然而宋廷派潘美前去监军,并令他入朝时,袁彦也不得不俯首贴耳,单骑赴京城,一口一个官家、陛下,倒是叫的顺口亲切。
既然中原起了烽烟,李嘉自然不让其消停,援助淮南的军械,加倍的运输,期望其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
随后,又派遣大量的商船,从沿海出发,以发放田地、种子为条件,吸引沿海地区的贫苦渔民,以及大量的佃户贫民。
尤其是淮南与山东两地,更是重中之重。
淮南富饶,虽说藩镇剥削很重,但日子过的凑活,战争一起,军祸来了,自然逃命为要,因为这些人要么有钱,要么有一技之长,属于优质移民。
山东自然不必讲,五代的战乱在此地很少,加上地方大户盘踞,丁口也是多的,贫民百姓自然乐意改善生活。
四月份,仅从这两地,岭南就迁徙了五千户,沿海为之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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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之叛,必速战速决,在内,钱粮不足,在外,契丹兵锋,若僵持,则天下糜烂!”
“陛下所言甚是!”赵普点头,皇帝的军事才能,他是不会怀疑的,心中一动,随即说道:
“李筠在上党地区,经营多年,但一向骄纵,连世宗皇帝也不放在眼里,又常对敌于契丹、东汉,兵精将广,粮草充足,不亚于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