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吾国没有援兵了!”元德昭沉声说道:
“长江虽大,但却在伪国所控制之下,中原不得南下,兵越战越少,再加上其利器,若是由钱塘而上,兵临杭州,我等又如何?”
“两个字——假打!”元德昭缓缓说道:
“收润、常二州,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但若是遇到伪唐大军,朝廷兵马必须退却,不与其碰触,若其仍旧动武,哪怕放弃润、常,也要安全的回归。”
“所以,王上,以和为贵,而事大,也须变通一二!”
待使臣走后,钱俶从奉承小心的情况中恢复过来,他这时,佛性的表情,成为了些许愤怒:
“皇帝有旨,让我国出兵,相公们可有良策?”
“正如吴相公所言,上国之令,不得不从之!”元德昭叹了口气,说道:“形势所迫,不得不行!”
“不过,仗虽然会打,但却得知晓该如何打!”
“陛下,上国所令,必须遵从,臣请十万兵马,必定收二州而还!”吴程高兴了,迫不及待地说道。
而钱俶却将目光看向了元德昭,等待他的答复。
赵匡胤明确的告诉钱俶,必须派遣大军,占据润、常二州,而且,还要伺机而动,攻略金陵,帮助江南李氏复国。
“那又该如何打?”吴程沉声问道,目光炯炯有神,虽然厌恶元德昭,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其人着实有些厉害。
绿袍官一听那汉子开口,就知晓是江陵那里的口音,便连他们具体是哪儿的也不问了,冷冷道:“尔等从荆南府而来,数百里之远,就为了贩卖一些稀罕货?”
“江陵可是天下有名的大城,货贾无数怎么又不会卖得?莫不是贩卖私盐?”
众人皆心悦臣服。
钱俶亦然。
……
不料,刚准备进入官道时,就迎面来一队戴着筒冒穿着皂靴的官差过来喝住了他们。
官差中有的绿袍官儿,模样严肃,胡子修长,他眉头一皱,心中顿起疑虑,指着几个汉子呵斥道:“干甚的?怎么好好对官道不走,却有田埂?有何企图?”
“吁吁!”当前一个胆大的大汉拽住驴子,弯下了腰,上前打拱道:“草民们贩点稀罕货,乡下卖不上价,准备去城里看看!”
随着朝廷秩序的建立,湖南、荆南等地的盐,也不得私自贩卖,这可是朝廷的重税,不得有丝毫的损失,之前的那些红利,已然消失了。
当然,民以食为天,盐是必需品,鉴于唐末盐贩子造反的厉害,李嘉将罪责降低,只是抄没家产,全家迁徙占城都护府。
虽然减轻了,但依旧是重罚,而且,那些官盐商们,也视贩卖私盐的人为眼中钉。
而贩卖私盐,绝对是不会交税的,所以转运使司衙门也十分重视。
显然,此绿袍差役,大概就是转运使司的差役了,谁都知晓,转运使司的人,一向是蛮横的很,而且,打手很多。
大汉闻言,憨厚的脸上满是惊恐道:“怎敢!怎敢?草民等都是本分人,挣点辛苦钱,从不作奸犯科,贩卖私盐可重罪,我们可担当不起!”
“至于不去江陵,就是因为咱们被江陵的奸商压价了,咱们气不过,就来长沙了,听闻这里是国都,达官贵人有不少,兴许能卖个好价格。”
“搜!”绿袍官儿冷笑一声,狡猾的私盐贩子怎么会说真话,而且,憨厚的老实人,会这样说话?
哪怕不是私盐贩子,也是个作奸犯科之人,兴许也是大盗山贼也说不定。
一声令下,打手们瞬间行动起来。
这番操作,让几个人瞬间慌乱了,他们急忙叫官差们轻点。
打手们将驴背上驮的麻袋弄下来,拔刀就割绳子,解开检查里面的东西,瞧了一会儿。
里面尽是一些稀有的毛皮,虎皮狼皮,甚至还有一张粉红的狐狸皮,让人大开眼界。
一个打手转身抱拳道:“都是一些皮货,只搜道一小包盐,约莫一斤左右!”
憨厚大汉急忙在旁边说道:“咱们走了几百里,得吃些盐,这些一斤都不到,那是咱们吃的,贩盐也不能贩这么点……”
“滚!滚!”绿袍官儿眯着眼睛,直接将最珍贵的狐狸皮拿下,然后直接喝道,
“尔等不在家种地、读书,就是到处跑的人,最易偷鸡摸狗,捉奸犯科!平时里,抓到就是一顿板子,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今日算你们走运,饶你们一命!”
几人敢怒不敢言,唯唯诺诺之下,急忙扛起麻袋,牵着驴子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了,一个汉子便骂骂咧咧道:“娘的,狗、日的,这南蛮子,竟然与中原一样无耻混蛋,天下狗官就是一家人,逼老子急眼了,老子打死那厮!”
“那狐狸皮,可是俺追了三天三夜才弄到手的,这要是在襄阳,可能买到几百亩地咧!”
而另一个汉子眺望着远处耸立的城楼,说道:“陈都头,长沙城就在前边,咱们要不要进城?”
“当然得进,记住,咱们是贩卖皮货的,来自荆南府,从蛮子手里交换来的皮货。”
陈都头便是那憨厚的大汉,他冷静地说道:“城里官差将士很多,一不小心怕露了馅。咱们练射箭的人,左右两只手长得不太一样,有经验的老卒便能认出来,刚才那小官定是认出咱们了,但没有证据,只能拿个皮毛离开了。”
“当然,也可能是他不能拿咱们,听说审案拿人,是地方判官的活,转运使司不能越界!”
“咱们去附近驿站,听闻那里地方鱼龙混杂,咱们到那里先找处房屋住下。据得到的消息,军械司就在长沙城外的一处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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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一番奏对,最后却被宋国的一道圣旨给完全否定了。
湘水两岸平原上,成片的稻田随风而动,青色一片,望之令人欣喜。
而就在这稻田的田埂上,五六个短衣汉子牵着驴子,小心翼翼地埋着头在赶路。
“这又是为何?咱们吴越国难道还怕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