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钊回来了吗?”赵匡胤揉了揉脑壳,忙活了大半天,他这个武夫,也有些吃不消。
“中午就到了,听说病得不轻!”宦官王继恩轻声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郭荣那么早就英年早逝了,的确是累出来的。
当然,他并不知晓,历史上北宋刚开始就夺取了后蜀,大大奶了一波,极大的缓解了财政困境,顺便还有实力统一南北。
“真的病了?”赵匡胤脸色动容,有些不相信。
作为将领,只需要向朝廷要钱粮,然后使劲法子去打敌人就是,只要不怕死,再加上兄弟们的支持,总会攻克下来,敌人势大,就逃呗!
而朝廷上,最头疼的,就是那些跋扈的藩镇,不仅因为他们,朝廷损失了许多钱粮,关键是还需要大量的钱粮来防备他们,即使郭荣抽调地方精兵于禁军,但依旧实力雄厚。
这些州县,不仅养朝廷数千官吏,还要养活近二十万禁军。
这20万禁军每个月的粮饷,都比普通的镇军还要高,一个月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要近三十万贯,战时更高。
中原地区,大宋麾下,包括汉中三州在内,就有一百一十八州,但藩镇却有三十多个,朝廷直辖的州县,只有数十个。
关键是,多年来的征战,中原已经残破不堪,唯有淮南十四州,还保存着些许元气,即使被李重进霍霍了,但依旧比中原强太多。
但亲自坐上皇位后,他就发觉,当皇帝真难。
朝廷的每年的钱粮,耗费在禁军上,占据了七成有余,赵匡胤每时每刻都要为钱粮发愁,百般筹措,生怕耽误了片刻,禁军就起来造反。
赵匡胤素来与潘美亲善,年纪相仿是一方面,最关键是,潘美资历浅薄,在禁军中的威望很低,但有勇有谋,潜力巨大,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很放心潘美,认为其是他在禁军中主要的助力。
“太医去瞧了,的确是病了,旧伤复发,再加上心病的缘故,一直卧床不起!”
“关键还是心病啊!”赵匡胤笑了笑,左右言道:“慕容将军不过五十,哪有那么容易病倒,让太医院多弄些珍贵的药材,过两日我就去他府上看看吧!”
“陛下圣明,慕容将军必定感怀圣恩,病也会好起来的!”王继恩笑着奉承道。
“潘仲询啊!”赵匡胤眉头一皱,然后又笑着说道:“他倒是一员良将,让他过来吧!”
很快,等了半个时辰,潘美就得到传唤,收拾了一番,快步而去,礼仪风度,都很标准。
待潘美来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但身材挺拔,模样端正,浑身散发着一股精气神,又别与一般的武将,更是带着一股儒雅的文人气息,两者合并一起,让人莫名的产生好感。
“末将,泰州团练使,潘美,叩见陛下!”潘美一见到个黑脸大汉,连忙跪下,恭敬的很。
“咱们是自家兄弟,不用如此大礼!”嘴上说着,但赵匡胤心中却是满意的很,虚扶也变成了真扶,像潘美这般识相的武将,实在太少了。
“多谢陛下!”潘美谨慎地坐在椅子上,半边屁股挨着椅子,三十八岁的大汉,显得格外的恭敬。
“今次患你过来,实在是有要事交于你!”赵匡胤先是谈笑了几句,然后直接步入正题,言语道:
“慕容太尉年岁大了,旧病复发,不适宜在山南东道了,姑且让他回京养伤,但山南东道,直面江陵之地,乃是伪唐北上的重要路途,不可不防!”
听到这,潘美浑身一震,他哪里不晓得,慕容延钊就是因为弄丢了小皇帝,所以才罢官的。
至于自己的位置,京中早有人打探清楚了,发信过来,他清楚的很。
话虽如此,但他依旧露出一副震惊的面容,感慨道:“慕容将军戎马一生,年轻时暗伤太多,以至于老来卧病在床,陛下皇恩浩荡,想来其必然能尽快痊愈的!”
赵匡胤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言语道:“襄州低处要害,虽然是伪国北上的必经之路,但也是咱们南下的主要通道,所以,俺准备让让边光范担任节度使,好好的囤积粮草。”
“而你,资历总是浅显一些,但为人庄重,就担任防御使一职,专司操练兵马,监控伪国,可有信心?”
“末将必定枕戈以待,必定练出精兵,早日图南!”潘美精神一震,肉戏来了,这才是他前来觐见的关键所在。
哪怕他早已经有所预料,但还是猝不及防,竟然不是兵马使,而是防御使,权力更大了一层。
防御使级别只是略低于边光范的节度使,而不是像兵马使这样,直接担任下属,自由度更高一些,权力自然大些。
“俺相信你潘仲询的本事,守信也对你赞不绝口,禁军确实需要你这种良将!”
赵匡胤黑脸上满是笑容,他拍了拍潘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伪唐实力不可小觑,一定要谨慎小心,这次任命你,就是看重你这点心性,万万不可辜负朝廷的期待”
“昔日在蜀地,曹彬、刘光义两位兄弟,禁军兄弟死伤惨重,他们二人也一招不慎,就被俘虏了,也不知其境况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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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之前是个武夫,顶多是当了殿前点检,管理下军队,对于朝政基本上都没沾过,极为陌生。
“好了,接下来是谁?”赵匡胤笑容一敛,黑脸瞬间就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是泰州团练使,潘美,潘团练使!”
就算如此,北宋也耗费了近二十年,才勉强削平南方各国,低配版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