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丫头低着脑袋,拉着文青的衣角,小脸闷闷不乐的同时,还经常偷偷抬头瞄一下夫君。
夫君真的是越来越多坏毛病了,爱进厨房,不经常读书,不让作为娘子的她伺候洗澡宽衣等等不务正业的行为,现在还跟人打架了。
不过,这架打的小丫头的心里美滋滋的,因为她知道,夫君打人,是为了她。
而且,刚才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夫君又一次的承认了,她是文青的娘子。
每次只要听到夫君称她为娘子,小筠娘心里就开心的跟开花了一样。
不过,时不时想到郑知仗表哥说的那一席话,小筠娘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母亲真的是装病吗?她哪怕是为了母亲能入室堂,而上花轿,她也不希望母亲是装的啊,可是,小筠娘另一方面又不希望母亲真的生病,那毕竟是她的母亲。
小筠娘一想到这个,小脑袋瓜就乱的很。
文青扭头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问道:“没事吧?今天的事情,别往心里去,我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了,知道没?”
看着小丫头点了点头,文青叹了口气,真是个可怜的小丫头,如果那智障老哥说的是真的,用众叛亲离来形容小丫头都不为过啊。
今天郑知仗的出现,又说出了那一席话,文青用膝盖想想,都能想到,其中肯定有郑丽婉的意思了。
呵呵!
文青心里苦笑了起来。
他来到长安没去郑家讨说法,已经不错了, 没想到还被欺负到头上来了。
今天看小丫头一哭,文青就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欺人太甚。
装病就装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错嫁错娶已经成现实,他都无所谓了,还来搞事。
他的心是不安分,但他也不想搞事情啊。
他是真的不想去找郑家的麻烦,不是怕他们,而是懒得去理会,没意义,原本书呆子文青跟郑家的恩怨,对他而言没有一点心里负担。
但就是这样,他们来搞事情,这就让文青有点忍不了了。
荥阳郑家,一个庞然大物。
“别来搞事情啊,否则搞的你们鸡犬不宁,那可就不好了呀”
看着长安城车水马龙的接头,文青眼里闪过了阴冷。
阴谋阳谋,他不是没玩过,但这不是他喜欢玩的。
所谓商场如战场,在商场上待久了的人,若是没点心机手段,恐怕会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若他是这个时代的人,说不定是个普通人。
但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又读了不少书,脑子里可借鉴的东西,可就多了,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多少故事,多少成果,让他借鉴?
惹到他,随着时间的推迟,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越多,考虑的东西越多,他搞这荥阳郑氏的手段,就越来越多了。
希望,那郑丽婉别越来越不长眼吧。
.......
郑家宅子内。
郑丽婉的院子,简洁而充满了书香味的装饰,走廊的墙上都挂着一幅幅大家书卷。
“爹,孩儿如果自有主张,您就不用担心了”郑丽婉给爹爹郑仁基倒了杯茶安慰道。
“哎!”郑仁基始终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女儿,天生聪颖,是长安城有名的大才女。
但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儿,本应该嫁于他人的年纪,到现在都无人踏入门槛说媒,引人诟病不说,各家尚未婚娶的公子,都敬而远之了。
见女儿始一副淡然的样子,郑仁基劝说道:“丽婉啊,爹爹知道你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你这样做,实在过分了些啊”
郑丽婉温柔一笑,带着点撒娇的味道,说道:“爹,若是不这样,女儿就真的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呢”
郑仁基闻言便不说话了,每次都能被这句话堵死。
随后婢女前来通告,郑知仗来了。
让郑知仗进来后,郑丽婉好像是一家之主一般,郑仁基都没说话,她就先开口了,对郑知仗说道:
“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回去好好养伤吧,那文青怎么说也是个书生,论辩驳,你肯定是不如他的”
郑知仗哭丧着个脸,他可是被打了一顿的啊,他虽然是个血脉偏远的郑家子弟,但始终也有郑家的血吧?
被打一顿,就这样过去了?
而且郑丽婉答应他的,只要让那个叫文青的人出糗,就会安排关系把他调进城卫队的吗?
郑知仗没有走的意思,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笑的比哭还难看,看着郑丽婉提醒道:“丽婉姐姐,那城卫队的事情......”
郑丽婉点点头,对其说道:“放心吧,已经安排人去办了,回去等消息便是”
郑知仗听到这个消息,被文青暴揍的郁闷心情才总算好了一些。
想到了文青那个书生,郑知仗的整个身体都疼的厉害,想到了文青最后对他说的话。
于是由扭头对郑丽婉说道:
“对了,那个文青今天走之前,说了一些对丽婉姐姐你很不敬的话呢”
郑丽婉扭头看向郑知仗,拧起了秀眉,问道:“那他说了什么呢?”
郑知仗今天去找文青的麻烦,她是让人跟着去了的,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了。
最后文青走之前,在郑知仗面前,的确说了话,但说了什么,回来的人说没听清。
郑丽婉也不了什么,所以刚才没问,既然郑知仗提起了,那就听听看好了。
郑知仗露出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说道:
“那文青说什么郑家欠他的,他一定会来讨个公道的,郑家......”
郑知仗添油加醋的扭曲了一波文青的话。
郑丽婉由始至终,那张绝美的脸蛋上都没显示出什么,听完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你先回去好好养伤吧”
其中有多少水分,聪颖的郑丽婉心里还是有数的。
看着郑知仗走后,郑仁基无奈的摇了摇头,劝说道:“这件事情,始终是我们理亏,若是文家那边没动静,就不要去搭理他们了”
当初郑丽婉与文家那边沟通着这档离谱的婚姻,他这个做父亲的,肯定是持反对意见的。
毕竟他这个隋通事舍人一辈子兢兢业业的为朝廷做事,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宝贝女儿突然做出这种事,让他怎么赞成?
但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事情已经开展的差不多了。
而且女儿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劝说他,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不得不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考虑,最后,没办法,只能默许了。
但没想到,女儿不单只在嫁的人上来了个偷天换日,还把他准备好送去文家的的嫁妆,也给扣下了,做的那么绝。
文家虽然已经没落,但始终是个士族,这样做,往大了说,是挺严重的了。
郑丽婉站了起来,看着冷风呼啸吹动着院子里树上的黄叶,眼里多了几分萧瑟,喃喃道:
“若是不这样,那位,怎么会想起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