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周道：“十八路反王出身草根的不少。”
楚源道：“我知道。”
刘武周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刀，盯着楚源，道：“你应该过来帮助我们的，就算不帮助我，也要入关去帮助其他反王的。这李渊可是杨广的表兄弟啊！”
楚源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说的都对。我们眼下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结束乱世，不能这么生灵涂炭下去了。至于寒门弟子无出路的事情，我们可以在成功后将人才选拔的制度改进一下，给天下人一个公平。”
刘武周黯然道：“关陇贵族作为上层社会，又岂能会给我们这些底层的士兵一个公平？”
在刘武周看来，晋阳李渊即便是造反成功和那杨广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反正都是五姓七望中的人，没有寒门子弟的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不服！
楚源道：“出路是出路，杀戮是杀戮，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因果关系。”
刘武周提高了声音，道：“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就是没有上升的途径才会造反的！”
楚源动容道：“所以你们是为了权利，为了女人，为了财富而造反的？”
刘武周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刀，叹了一口气，道：“若不然，造反当然是为了这些事情。”
楚源目光紧紧地盯着刘武周，道：“原来这就是你的追求。即便是你造反成功，入主中原，又能如何？你能保证你不会成为下一个杨广，不去拉拢关陇贵族？”
刘武周沉默了良久，道：“我做不到。”
楚源道：“天下有纷争，有不公平，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明主，结束乱世，方能去谈一步步治理天下。”
刘武周道：“那李渊就是明主？”
楚源道：“目前看来是。”
刘武周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这是让我投降了？”
楚源道：“早点投降，开国功臣名录中会有你。”
刘武周冷哼了一声，道：“不然呢？”
楚源道：“不然，你可能就是死在战场上了。”
刘武周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目光阴鸷，打量着楚源，道：“我若是现在杀了你会怎样？”
楚源道：“这支兵团会溃败。”
刘武周举起长刀，架在楚源的脖子上，道：“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天命！”
楚源摇头，道：“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李渊是天子的事实。”
刘武周道：“只要杀了你，我的兵马就可以突袭晋阳。”
楚源道：“哦？”
刘武周道：“拿下晋阳以后，河东十五郡都是我的。”
楚源道：“看来刘都尉这是有准备而来。”
刘武周道：“想要逐鹿中原，我自然是有脑子的。”
楚源笑了，道：“可惜你终究是还是少算了一步。”
刘武周身子一震，道：“你什么意思？”
楚源道：“河东北境不过是楼烦、马邑、雁门、定襄四郡。”
刘武周脸色一变，道：“然后呢？”
楚源道：“刘都尉麾下只有三万精锐，现在全部集结在楼烦郡。那马邑、雁门、定襄可是空城一座啊！”
刘武周脸色煞白，道：“你的意思李渊还派出一支兵马想要奇袭马邑？”
楚源笑了，道：“马邑是刘都尉的粮草重镇，自然是要奇袭马邑。”
刘武周额头上浸出一层冷汗，摇头道：“不可能。”
楚源道：“为什么不可能？”
刘武周手在颤抖，盯着楚源厉声道：“想要攻击马邑，必然要经过楼烦，我在楼烦召集重兵驻防，你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绕过楼烦直接攻击马邑的！”
想要攻击马邑，楼烦是一个重要的战略位置。
这也是刘武周为什么把精锐驻扎在这个地方的缘故。
在楼烦郡重兵集结的情况下，即便是李渊手中有着三千玄甲重骑兵也是不敢绕过楼烦直接攻击马邑的；毕竟，若是楼烦的重兵截断粮道和后路，那么，无论李渊派出多少精兵悍将都是要死亡的。
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不在于兵强马壮。
而在于后勤补给。
没有粮草。
就没有一切！
所以刘武周不信！
要知道。
这马邑也是刘武周的粮草重镇，一旦丢失马邑郡，那么，刘武周就不用打了，他手下的士兵会因为断粮而直接叛乱的。毕竟，这年头，造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没有粮食了，谁跟你混？
楚源不屑一顾地道：“奇袭马邑的话为什么一定要经过楼烦呢？”
刘武周手中的长刀落地，一脸惊愕，道：“难道你们还有别的路径通往马邑郡？”
楚源道：“刘都尉消息太闭塞了。”
刘武周道：“哦？”
楚源道：“刘都尉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朔方郡的梁师都已经被我斩杀于马下了，朔方郡现在是我们的地盘！”
刘武周脸色没有一点血色了，失魂落魄地道：“李渊一定是派了他们的两个儿子从朔方直接攻击马邑了！”
楚源道：“不仅仅是攻击马邑，我们听说，你们麾下的三万府兵的家眷都在榆林，我的两个大舅子应该会先攻打榆林郡的。”
刘武周怔住，道：“从榆林郡直接攻击马邑，这是要我的命！”
楚源道：“没办法，刘都尉很强，没有人愿意跟你打架。”
刘武周顿时咆哮了起来，道：“你们这样做胜之不武！”
楚源道：“兵不厌诈！”
刘武周全身震颤，道：“李建成和李世民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楚源点了点头，道：“估摸着现在已经逼近榆林了。”
刘武周道：“原来你带着一支两千人的兵团只是一个幌子。”
楚源道：“要不然怎么会吸引刘都尉三万精锐的重视呢。”
刘武周道：“我看来败局已定。”
楚源道：“是的。”
刘武周道：“虽然我已经失败了，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楚源道：“哦？”
刘武周指节苍白，从地上重新捡起那柄锋利的长刀，道：“我现在依然是可以杀掉你。”
楚源点头道：“是的。”
刘武周目光紧紧地盯着楚源，心沉了下去，道：“你似乎不怕死？”
楚源道：“你的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就算是怕死又有什么用处呢？”
刘武周不再言语，立即举起手中的长刀速度极快地朝着楚源砍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