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长生不死之神?”
独孤星夜眼中闪过了一抹说不出的讥诮之色:“长生不死之神真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之神当然不是长生不死。
如今长生不死之神已经了,早在昔日青云峰那一战中死了,活下来的是魔,或许未来也永远存在的魔。
陈风没有回应,这句话本不用回应。
独孤星夜慢悠悠道:“我说的神不是长生不死之神,而是真正的神灵,或许说是比我们更高世界层次的人,他们有着极其非凡的能力,几乎可以算得上翻江倒海,无所不能,故而我们称他们为神。”
陈风望着独孤星夜:“你瞧见过神?”
独孤星夜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我没有瞧见,可你瞧见了,譬如酆都古城中,你不是瞧见了?”
陈风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名字——澹台璇。
难道独孤星夜口中的人,竟然是澹台璇。
独孤星夜冷峻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冷冽:“我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神灵,亦或者说他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此地名为杏花村。
天下已不知道有多少杏花村,可如今早已没有了杏花。
现在不是杏花盛开的季节。
残秋,大部分的鲜花都已凋谢。
即将步入隆冬,又有多少鲜花会在这种时候开呢?
杏花村中有一个酒家。
并不大,只有四张桌子,非常简单的酒旗迎风飘扬。
陈风、公子羽相对而坐。
他们没有喝酒,只不过寻了个地方坐一坐而已。
公子羽望着陈风,直言叹道:“我现在还在回忆独孤星夜的话,他似乎真已打算用你开启这场游戏。”
“那又如何?”陈风:“你认为他能得逞?”
公子羽摇头。
“他当然不能得逞,可倘若你自己愿意去探索他提供的线索呢?”公子羽道:“那他自然也就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陈风冷笑。
“你认为我会?”
“你不会?”
公子羽神情悠然。
“对于世上有趣的事情,你都会情不自禁去尝试一下,即便是你自己也没有法子控制你的这种情感。”公子羽:“你当然会。”
陈风沉默了,旋即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店家是个缺了门牙的汉子,汉子浑身黝黑,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只不过他竟然认识公子羽,瞧向陈风离去的声音,眼中竟然闪过了一抹凶煞之色,冷冷道:“公子,这人对你很无礼。”
“你想杀他?”
“我没有这个资格,不过公子若要我杀他,我就杀他。”
他是忠诚于公子羽的人,而且绝对忠心耿耿。
公子羽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杀他?我这一生已实在太过于无聊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说话的人,杀了岂不可惜?”
浑身黝黑的汉子没有说话了,毕恭毕敬退下。
他坐在大门口,继续闭目养神。
花开花落。
怜星不应当叫怜星,他应当叫怜花。
因为怜星见到花开花谢的时候会高兴而伤感。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以一种非凡的智慧,竟然研究出了使得移花宫的百花都终年开放,永不凋谢的法子。
此刻怜星不是在怜惜落花。
而且四周也并无落花。
怜星在可怜一个人。
她的脑袋趴在了邀月柔软的大腿上。
虽然是隔着长裙,她还是可以感觉到姐姐那嫩滑的肌肤。
这种待遇当然只有她一个人可以享受得到。
邀月望着怜星。
冷冽的眼神中才会闪现一抹柔和。
这种待遇,当然也只有怜星一个人可以享受的。
在邀月眼中世上只有两种人。
怜星和其他人。
怜星在她的眼中,显然是与众不同的。
因此怜星是没有法子如陈风一样,感觉到邀月身上的冷的。
怜星当然也知道,她非常放心的靠在邀月的大腿上,一双纯洁无暇,犹如清水的眸子,仰着头望着邀月那比星月还明亮的眼睛。
“姐姐,你说陈风是不是很可怜?”
可怜?
邀月有些愣住。
她实在没有法子将这个词汇和陈风联系在一起。
陈风看上去一点也不可怜。
有时候慵懒,有时候锋锐,有时候冷酷,有时候无赖,可悲伤这些词汇是用不到陈风的身上的。
可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可怜呢?
——虽然有时候可怜并不一定用情绪表现出来。
怜星趴在邀月的大腿上,讲述自己的理由。
“江湖上不少人都说,有陈风的地方就有麻烦,有麻烦的事情就有陈风,也就是说陈风和麻烦是永远绑在一起的。”怜星:“可陈风真那么喜欢自寻麻烦吗?难道他不疲倦不厌恶吗?”
邀月深深瞧了怜星一眼。
“你最好不要想这个问题,你若要知道,可以直接问陈风,他会回答你的,可你千万不要想。”
怜星嫣然一笑。
“我也想不去想,可有时候偏偏控制不住自己。”怜星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件麻烦的事情,我发现自己也招惹上麻烦了。”
邀月皱了皱眉。
心中已生出了少许杀机。
可这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
“许多麻烦的事情,都只不过是在自己眼中瞧来麻烦而已,可在别人眼中瞧来是未必麻烦的,譬如在我眼中你的麻烦根本不算是麻烦。”
一道身影悠然慵懒的出现在了怜星的面前。
怜星的眼睛顿时更明亮了,立刻从邀月的身上起身,惊喜道:“你回来了。”
陈风笑了起来。
“我怎么听上去简直就如同小媳妇在等待忙碌了一天的丈夫啊。”
陈风随即收起了笑意,他已感觉到了些许冷意。
怜星笑容娇美,并无半点生气。
生气的人是邀月。
“这麻烦在你眼中或许是麻烦,可我却能回答你的问题。”陈风:“我虽然不太喜欢麻烦,也不太喜欢招惹麻烦,可有些时候我发现麻烦是我发现我存在活着的意义,甚至于死亡也是。”
这句话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可怜星邀月都可以从这句话种感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心的荒凉。
陈风没有说谎,最初的时候,他的确是的。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活着,后来才渐渐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当他喜欢了穿越这个身份,麻烦也就渐渐习惯了他,想甩也甩不掉。
他也就成为了江湖人眼中,那喜欢招惹麻烦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