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诸多门阀势力,其中以四大门阀势力最为强大:宇文阀、宋阀、李阀、独孤阀。
四大门阀之中宇文阀、独孤阀、李阀都因隋帝杨广关系,无论在朝堂还是在江湖都占据有极其强大的势力,唯独宋阀和隋朝关系浅薄。
宋阀阀主宋缺虽然名为隋朝之臣,但实际却只是蛰伏于隋朝之下,只待大势来临,便席卷天下,便恢复汉人江山。
对于江湖、朝堂的事情,陈风了解得并不算少,只是卓东来的一席话他不明白。
杀人无情的萧泪血和宋阀二小姐宋玉致有什么关系,陈风望着卓东来,没有说话。
卓东来面上流露笑意,望着陈风道:“三年前江湖上有人见过似乎见过萧泪血,那时萧泪血出现在岭南,似乎就跟在宋玉致的身侧,但我知道萧泪血这种杀手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人的身边,除非杀人。”
陈风点头,道:“因此你认为萧泪血会出现在宋玉致的身边并非是想要出现在宋玉致身边,而是不得不呆在宋玉致的身边。”
卓东来点头,淡淡道:“萧泪血是一个迄今为止刺杀手段最高明的杀手,似乎但凡他接下的生意没有那次失败过,因此有一点如果不是朱猛我都已经开忘记了。”
“他是人,而并非是神。”陈风盯着卓东来道:“朱猛既然可以欠朱猛人情,为什么不可能欠宋玉致人情?”
卓东来微笑点头,冷冷道:“不错,萧泪血本不可能出现在宋玉致身边,但偏偏出现在宋玉致身边,因此他就只可能欠宋玉致人情,而且绝非是一般的人情。”
“你呢?你和宋玉致又是什么关系?”陈风望着卓东来,冷冷道。
卓东来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酒,饮了一口,说:“宋玉致欠我一个人情,欠我一个大人情,我相信萧泪血一定是知道的,否则萧泪血早已经杀了我了。”
陈风闭上了嘴巴,他没有再问了,有些事可以问,但有些事不可以问,这件事卓东来已经说得很清楚,他没有必要继续问,可此时偏偏出现了声音。
咳嗽声,非常低声的咳嗽声。
门口的咳嗽声,咳嗽声落下,大门就已经被推开。
一个人带着风雪走进了精舍,走到了卓东来、陈风面前。
蜡烛晃动,险些熄灭。
陈风、卓东来瞧见了那个人,他们的面色忽然变得非常诡异,他们仿佛瞧见得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同自地府爬出来的厉鬼,杀人夺魄的厉鬼。
门关上了,一个人立在门内。
一个人,一口箱子。
一个沉默平凡的人,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在风雪中,走进了一件普通平凡的精舍。
因此陈风、卓东来的面色忽然变得非常诡异。
掌声已经响起。
陈风、卓东来已经如泥木雕塑,他们没有动,拍掌得人时那个提着箱子的平凡男人,男人拍了三下手掌,轻声叹道:“我很佩服你们,实在太佩服你们了,我很少见过像你们这样聪明的人,也很少见过像你们这样了解我的人,我甚至难以想象世上竟然会有人这样了解我。”
他盯着陈风、卓东来,淡淡道:“可我现在不能不相信了。”
寒意冷意已经涌入陈风、卓东来的身体,两个人的面色变得非常古怪,可陈风、卓东来的脸上竟然没有恐惧,很快他们脸上的惊讶诧异也都随着提着箱子的人这一句而消失了。
陈风从卓东来的手上接过酒壶,倒了一杯酒,望着提着箱子的男人,道:“你是不是萧泪血。”
萧泪血点头,“我是萧泪血,但我不认识你。”
陈风面上依旧没有变化,他道:“今天你是不是来杀人的。”
“今天我不准备杀人,我杀人从来不让人看。”萧泪血盯着陈风:“我这个人甚至很少让人瞧见。”
陈风盯着萧泪血冷冷道:“很好,你既然不是来杀人的,那你是不是来喝酒的,我这里有酒也有菜,而且都是此地难得一见的好酒好菜。”
萧泪血愣了,他盯着陈风道:“你要请我喝酒吃菜?”
陈风点头道:“我们现在似乎只能请你喝酒吃菜,因为我们没有击败并杀死你的把握,而且你现在不像杀我们,又已经到了这间房,似乎也只能喝酒吃菜了。”
萧泪血望着陈风,也望着脸上恢复了雍容笑意的卓东来,他走到桌前坐在了卓东来身侧,真从陈风手中接过了酒,喝了一口。
——
沈落雁盯着门口笑容甜如蜜糖的女公子,脸上露出了笑意,微微点头道:“我们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见了,但我们总算已经见面了。”
女公子微笑点头,此时荆无命已经悄然离开了,房间中只有女公子和沈落雁两个人。
女公子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沈落雁身边,甜甜笑道:“是的,我们总算见面了,姐姐您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成功坐上了瓦岗寨第三把交椅,如今瓦岗寨在义军之中的声望可以算得上如日中天,也不枉费姐姐的一番部署而已。”
沈落雁淡淡一笑道:“也只不过声望而已罢了,如今瓦岗寨想要争夺天下不过是一句笑谈而已,应付隋朝大将张须陀都已经耗费了将近全部心力,没有法子估计其他,又谈什么争夺天下,距离我们的计划还是差得远。”
女公子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沈落雁的肩膀,轻叹道:“如今大隋已是风云飘摇,而其中最根本原因却并非是隋帝杨广无道,只不过自魏晋以来天下门阀势力割据,为谋划一己之私利而罔顾天下苍生百姓黎民于不顾而已,否则又如何有五胡乱华之事,如今大隋好不容易统一天下,隋文帝杨坚当今皇帝杨广都可以算得上英勇果干之主,只可惜被门阀势力左右,难以发挥才能而已,否则偌大个华夏只需四分之一兵力足以覆灭反复无常的高丽,又如何会又三战折返之痛。”
女公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淡淡道:“诸多门阀势力控制言论纷纷言杨广为自秦始皇以来第一暴君,却不想他们这些人又为国为民做出过什么事情,至少杨广还兴修水利,开设科举,而他们只知道垄断权力与人才,为己身牟利?倘若真让这样的门阀势力再掌天下权柄,那将我等自微末之中崛起的土狗之辈如何?”
当今世上,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多咒骂杨广暴君,女公子这番新颖言语,着实令人吃惊,可沈落雁面上没有半点惊讶,脸上甚至流露出了微笑。
沈落雁慢悠悠道:“密公虽然也知晓门阀势力割据,天下难有寒门士子出头之日,只可惜他想得却并非是推翻天下门阀,而是借助门阀而登上九五之尊之位,如此登上至尊之位岂非还是门阀势力之傀儡,这也是为何我昔日舍密公而从金钱帮之意。”
沈落雁望着女公子,眼中露出一抹锐光,慢慢道:“如今已经过去三载,现在公子是不是可以回答三年前那个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