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儒雅、和善、渊博。
这是陈风瞧见这老人的第一印象,也是任何人瞧见这老人的第一印象。
邪王石之轩。
石之轩看上去有些萧瑟、落魄。
可眼睛非常年轻而愉快。
他已从往事中走了出来,石之轩已是真正的石之轩了。
陈风来见的人不是石之轩。
是老人。
这位儒雅、和善、渊博的老人。
老人身侧有位妙龄女子。
女人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很是豪迈霸气。
“你是来找我的,我可以告诉你,你没有找错人,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老人很直接。
“为什么?”
“因为正是我请司空摘星帮忙,让这场决斗再拖延一个月,等到九月十五再开始。”
“为什么?”
“因为西门吹雪已经重伤了。”
“西门吹雪已经重伤?”
“是的。”老者:‘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可这就是事实,你知不知重创西门吹雪的人是谁?’
“你?”
老者微微一笑,摇头。
“我虽然有这个本事,但那个人并不是我。”老者:“你应当认识那个人,那个人叫独孤求败。”
陈风身躯一阵。
独孤求败。
熟悉而陌生的名字。
他已很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准确来说自第三世界归来以后,他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独孤求败是什么人?这个问题难以解释,也只有一个答案——一个为剑入魔,为剑痴迷的人。
“西门吹雪遇上了独孤求败,亦或者说独孤求败遇上了西门吹雪。”老者:“他们的遇见就注定要出剑,西门吹雪出剑、独孤求败出剑,他们之间就注定要分出个胜负生死。”
“西门吹雪没有死。”陈风冷冷阐述一个事实。
“西门吹雪当然没有死,可独孤求败也没有死。”
“这场决斗的结果如何?”
“西门吹雪中了独孤求败一眼,而独孤求败也中了西门吹雪的一剑。”
“可他们都没有死?”
“是的,他们都没有死。”
“为什么?”陈风:“他们这场决斗本来就应当分出生死的。”
独孤求败剑下是不是会手下留情,陈风不知道,可西门吹雪不会,他是知道的。
老者的答案非常简单,也非常直接。
“这场决斗,或许西门吹雪应当已经死了,或许独孤求败也应当已经死了,可在这场决斗的最后,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阻止了这场决斗。”
“这个人当然就是你?”
老者笑容儒雅,一点也不客气。
“毫不客气的说,世上若还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决斗,那个人一定不超过三个人,而无论什么算,我就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位。”
很冷静,但也很自信的回答。
无人怀疑。
陈风也不怀疑。
“也就是说你请司空摘星假扮西门吹雪,只是为了让西门吹雪养伤?”
“是的。”老者:“我对西门吹雪、叶孤城的生死都不太在意,可我希望瞧见两人非常公平的对决。”
如今西门吹雪已经重创,这场决斗如今瞧起来,已是不公平了。
“你为什么要阻止西门吹雪、独孤求败的交手?”
“我若不阻止两人的交手,独孤求败会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西门吹雪也会死在独孤求败的手中。”
“难道是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因为我想瞧一瞧独孤求败的剑法,而且当日独孤求败找上西门吹雪的时候,似乎也已和一名叫盖聂的天才剑客交手,独孤求败因此负伤。”老者道:“这种事情,我一般都瞧不过去,当然也就不能不出手了。”
“我想见西门吹雪。”
陈风提出了请求。
“可以。”
老者毫不迟疑:“可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老者:“你看见他没有。”
老者指着身后的女人。
一个坐姿很霸气的女人。
容貌精致的女人。
陈风点头。
老者道:“她叫牛肉汤,是我的女儿,一直以来她都非常好强,在我的条件一下,武功很不错,为人也聪明,因此天下大部分男人都瞧不上眼,也都不是他的对手。”
陈风打断老人的言语:“你想我做什么?杀死她还是击败她?”
老者淡淡一笑:“你若要杀了她,我当然也没有意见,毕竟那是你的本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击败她,而不是杀死她。”
“为什么是我?”
老者没有开口。
女人已经踢飞了一张椅子。
椅子发出凌厉的破空声,如利箭破空,刺耳无匹。
陈风挥了挥衣袖,破空的椅子,立刻成为了不可数计的木块,纷纷扬扬落在了地上。
“因为我想教训教训你。”
椅子木块,纷纷扬扬落下。
女人已起身立在陈风面前。
陈风淡淡一笑,他忽然伸手一抓。
他距离女人的距离实在并不算小,这一抓原本应当抓不到,可偏偏还是抓到了。
他的手仿佛忽然涨了两三尺。
可女人却滑不留手。
身躯竟然忽然折叠。
她的上身下身几乎都快折叠在来了一起,双手竟然一转,从背后转到前面。
陈风脑海浮现一个词汇瑜伽术。
可这不是瑜伽术,而是如意兰花手。
昔年纵横江湖的如意仙子的成名绝技。
如今牛肉汤已经施展出来。
各种各样奇异的动作。
这些动作是寻常人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的身躯竟然可以随意的弯曲折叠,而且出手的方向也可以随随便便做出非常精妙的调整。
出手的角度也是绝对让人匪夷所思的。
陈风没有出剑,几次交锋之中竟然都落在了下风,看上去很狼狈。
生死似乎都系于一线。
老者慢慢饮下一口茶。
牛肉汤和陈风的交手还在继续,两人交锋已是焦灼。
即将分出胜负。
老者看出陈风即将胜了。
可陈风并没有胜,因为胜负是没有分出来的。
老人在这时候轻轻一点。
只是轻轻一点。
陈风没有任何防备,防备不及。
陈风也只有瘫软倒在了地上。
陈风倒在地上最后一瞬间,可以瞧见老人面上那玩味至极的笑容,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