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以一种非常冷静而愉快的神色盯着眼前这位自称赦天琴箕的女人。
赦天琴箕也瞧着陈风。
这些年来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人和事了,她甚至从死亡之中重生,他的身上甚至染红了杀戮的血液,她的心早已经被岁月的孤寂与仇恨的烈焰冰封摧毁了。
赦天琴箕早已经认为世上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引起自身心中的变化了,但这一刻赦天琴箕忽然感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这一刻她甚至有种杀人的冲动。
她想杀掉眼前这个冷静得如尸体般的男人,可赦天琴箕还是没有动手,刚才的交锋他是可以瞧得出这个男人的武学造诣是深不可测,她甚至感觉自身的一切都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敲穿了。
赦天琴箕冷冷望着陈风,却发现陈风已经笑着走到了他的身前,距离她的四病船琴不过数尺间距。
陈风低头瞥了一眼那造型极其奇特罕见的四病船琴,而后慢慢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冷冷盯着赦天琴箕:“不管你是赦天琴箕也好,亦或者弱水琴姬也罢,事实上这和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而且我也相信你应当也不是来取我小命的,你若想取我的小命,刚才是最好的机会。”
赦天琴箕冷冷一笑,瞥了一眼窗外的胡金袖:“你莫要忘记身轻如燕胡金袖。”
陈风眼中闪过了一种玩味之色,盯着本不应当说出这种话,偏偏又说出这种话的赦天琴箕,淡淡一笑:“你想说此时此刻是魔夜听剑最好对胡金袖下手的机会,而若魔夜听剑可以控制住她,当然也就可以控制住我。”
赦天琴箕心中升起了种说不出的烦躁,她忽然发现如止水般的心境,竟然因为眼前这个人全然被破坏了。
一个本不会说出的话,偏偏说出来了。
“看来胡金袖并非是你的破绽?”
“你就算是杀了她,也没有法子改变我的心意的。”陈风冷冷道:“何况天上地下又有什么人可以打得动胡金袖的主意?”
赦天琴箕也是不能不承认陈风的说法的。
据她所知胡金袖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惹过不小风浪的人物,可迄今为止世上偏偏没有任何人敢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可想而知身轻如燕胡金袖也是个绝对难缠的人物。
赦天琴箕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那种说不出的烦闷,盯着陈风:“你说的不错,我们不是来杀你的,我们也不是来杀人,无论是杀你还是杀其他人,我们都有更好的法子,我们只是来请你帮我们做一件事,一件只有你们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陈风寻了把椅子坐在赦天琴箕不远处,他的视线是并没有太过盯着赦天琴箕的,可余光还是不停打量着赦天琴箕的情绪变化,也不停在以奇特的方式激怒赦天琴箕。
陈风也不能不承认眼前这赦天琴箕的确是个极其难缠的人物,应当也正是那霹雳布袋戏世界中的个性清冷的绝世才女赦天琴箕。
他已经明白赦天琴箕又已经彻底冷静下来,而且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心境了,此时此刻的赦天琴箕可以忽然杀人,但也绝对不会如刚才一样问出一些冲动不可能问出的问题了。
陈风也收起了那种冷冰冰的视线,盯着赦天琴箕。
“你们为什么认为只有我才能帮你们做到这件事?”
赦天琴箕:“邪帝向雨田留下的言语。”
陈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心里恨不得想要寻到邪帝向雨田,而后狠狠揍上一顿,可如今也只能屏住呼吸,保持冷静。
他望着赦天琴箕:“你想要得到什么,又需要我做些什么?”
赦天琴箕并没有立刻开口,她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帝王谷的秘密?”
陈风并不说话,等待赦天琴箕继续开口。
“据帝王谷的主人萧王孙所言,帝王谷似乎是这方世界最薄弱的位置,而且连通着诸方世界,而且每过数十年便会有不请自入的异界之人通过这薄弱的世界界限,来到这方世界。”
陈风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望着赦天琴箕:“也便是说你、魔夜听剑都是通过这世界最薄弱的位子来到了这方世界?”
“不错,无论是我还是魔夜听剑都是通过一场极其匪夷所思的空间乱流,自我们存在得空间卷进,最终来到了这方世界。”赦天琴箕盯着陈风,眼中闪过了一道冷冽的寒光:“你似乎对于我说的事情一点也不惊讶?”
“倘若我惊讶,那你们就不应当来找我了。”陈风望着赦天琴箕:“你也不思忖一下,帝王谷主人萧王孙是什么?邪帝向雨田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
赦天琴箕也不能不承认。
无论是帝王谷的主人萧王孙还是邪帝向雨田,都绝对算得上这个世上最神秘最奇特的一群人。
他们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但也都是成名至少四十年以上的绝代高手,一身武学修为可以算得上惊世骇俗。
他们提及到的人,当然并非什么寻常之辈。
“我们都是异界之人,都需要以一种不寻常的方式回到属于我们原本的世界。”赦天琴箕道:“你可以帮我们达到这一点。”
“我?”陈风并没有急于拒绝,望着赦天琴箕:“我如何帮你做到?”
赦天琴箕:“唯一知晓这方世界秘密的人只有邪帝向雨田以及帝王谷萧王孙两人,特别是萧王孙是守卫这方世界的人,他通晓如何将异人送出这一方世界。”
陈风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托着下巴望着赦天琴箕:“只有萧王孙知道如今进出这一方世界,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寻找萧王孙,而来找我?萧王孙似乎并不认得我?”
赦天琴箕眼中闪过了一道冷光,望着陈风:‘萧王孙认得你,而且似乎和你关系匪浅,我甚至还怀疑萧王孙请我们找邪帝向雨田,向雨田再让我们来找你,都只不过是早已经设计好的圈套而已。’
陈风面色忽然变得说不出的阴沉了,人也已经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自己似乎极有可能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