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图都是进行规划过的。
王小石、温柔对于陈风离开大宋,前往大隋的路线图知晓得并不算多。而且在他们瞧来马车行走的路线图根本不是路线图。
而是杀人的地图。
王小石不喜欢杀人。
杀人并不是愉快的事情,他为陈风、温柔赶车,只不过是想观察并主意陈风的一举一动而已,并没有想过杀人。
可杀人这种事情,即便是自身也不可能预料到的。
王小石也没有预料到。
他似乎也已忘记身后白布包裹的那口弯曲的长剑也也不知道出鞘了多少次,也已忘记见血了多少次了。
或许他也如温柔一样,那些人根本就已不算是人了。
甚至于牲口也还不如。
第一次杀人,贼寇在脚下痛哭流涕。
王小石有些迟疑,可迟疑一瞬,刀光就已闪现。
人就已经倒下了。
他不杀人,温柔可以杀。
温柔不杀人,还有冷血无情的陈风出手。
但凡被陈风寻到的人,简直就如同瞧见了阎王一样。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这期间他也因为犹豫杀不杀人的时候,被奋力一搏的贼寇偷施暗算,手脚胸口都留下了三道伤痕,若不是温柔、陈风出手,或许留下得不是伤口,而是命了。
现在他也不能不承认陈风、温柔的话了。
有些人虽然披着人皮,可根本不算是人。
这些人都是应该去死的。
上天不收,其他人不收,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去收。
马车基本上每次停下的时候,就只有两件事:休息住店以及杀人。
除开这两件事以外,马车是不会随随便便停下下的。
车上有各种各样的事物,都非常简单,但足矣填饱肚子,补充体力。
陈风、温柔、王小石是极少停下马车去吃饭的。
这些食物也都是陈风的手下双翅一杀三凤凰带来的。
这些人只带来食物,也很快就销声匿迹。
就似已从未出现过一样。
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
王小石已对陈风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倘若说米苍穹不算是人,那杀死米苍穹的陈风更已不算是人了——不但武学造诣已经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智计谋略也已经非同寻常,而且最可怕得是这个人对于人性对于江湖天下任何机关暗器杀人手法的了解,亦可以独步天下!
这样一个人根本不算是人。
你可以说他是神魔,山鬼妖魅。
但绝对不算是人。
他比人厉害可怕得太多太多了。
他似乎也终于开始明白了,为什么苏梦枕一而再再而三强调,权力帮最可怕的不应当是三巨头中的李沉舟、赵师容,而是柳随风。
这个人实在太无懈可击了,身上也实在太没有一丁点破绽了,这个人根本不算是人。
人会犯下错误,可这个人偏偏不会。
马车又已停下了,这一次停下当然也是为了杀人。
这次要杀的是塞北三冠王最后一位祁廿四。
塞北三冠王是汉人,他们极少出现在大宋国土,最多在边境抵达,可最近这些时日塞北三冠王忽然出现在大宋云州一带,迄今为止已经作恶多起,杀了不下四家三十九口人,抢夺财物珠宝,不计其数。
马车走得很快,四个时辰以前。
王小石、温柔亲眼瞧见陈风挥剑杀掉了塞北三冠王中的两位,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位——【万里平原】祁廿四。
祁廿四运气不错,在陈风杀掉塞北三冠王中的前两位的时候,祁廿四正好不再。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陈风。
寻找一个人对于陈风并不算困难。
权力帮的势力遍及大宋大金,甚至如今的大隋也已渐渐被权力帮安插了些许人手。
陈风虽然已不叫柳随风了。
权力帮上下见到陈风手中如帮主亲临的令牌,再加上双翅一杀三凤凰这些高层人物,当然不敢不遵循命令。
马车在一座荒弃的小院停了下来。
权力帮以及金风细雨楼的密探探寻消息得知祁廿四,就在这荒弃的小院中,而且半个时辰前才进入。
小院并没有任何出口,而且是极其孤立的。
祁廿四就躲在里面。
马车停下,温柔、王小石、陈风都已下了马车。
王小石默默的取下包裹剑的白布,一口剑柄如弯月,剑身如长虹的剑就已露出了面目。
剑名挽留,是一口宝剑。
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
王小石也已准备杀人了。
世上该杀的人实在太多,他不能不杀。
不过无论温柔还是王小石都跟在陈风的身后。
陈风对于天下机关陷阱以及暗杀手法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据陈风所言,对于这些他都已经仔细研究过。
世上的每一种暗杀手法,他都知道,而且也知道如何破绽。
这种人不闯荡江湖,那就实在是可惜了。
温柔施展瞬息千里的轻功才堪堪更上陈风的脚步,至于王小石跟着也更显得有些吃力了。
他们也不能不承认,若论轻功,陈风也的确可以算得上独步天下。
不过王小石也是不诧异的,因为毕竟江湖上下不少人都应当知道一件事——柳随风有三绝刀法暗器轻功。
据传陈风的暗器手法甚至已经胜过了唐门第一人唐门老太太,至于是否是事实,没有人知道,毕竟迄今为止见过柳随风施展暗器手法的人,实在没有。
而瞧见过唐门老太太出手的人,更已是自唐门老公公以后,就没有任何人了。
而唐门老公公,也就是柳随风的师尊早已与世长辞了。
御风而行,忽然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传入鼻尖。
血腥味是草屋中传出来的。
念头才在脑海中闪过,就已瞧见陈风隔空一掌,直接将大门给震开了,浓烈的血腥气就已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至。
草屋寻常不过,可草屋之中的场景,看上去简直就如人间炼狱。
鲜血。
人的鲜血。
不是一个人的鲜血,而是一群人的鲜血。
这群人根本已经不算是人了,只能算得上一些残肢断臂而已,其中一些残肢断臂甚至还放在一个大锅中烧煮。
上面分别写着一些如雷贯耳恶名昭彰的名字。
其中就有万里平凡祁廿四。
除此之外还有六个人的名字。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已成为了一具具斩断成七八节的尸体。
草灰墙壁上有一行鲜血写成的字。
字迹霸气绝伦,冷傲无双,带着一种气吞山河,俯瞰众生的气焰。
“第九位。”
草屋中明明只有七个人,为什么说第九位呢?
温柔、王小石望着陈风。
柔柔的风吹过。
陈风的笑容也如风一样在温柔、王小石的面颊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