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雷兽?”
“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灵兽,以雷电为食,应当是发现此处有落雷后,想要飞过来食雷的。”
“这吞雷兽……好吃吗?”应采儿抹了下嘴角。
陈东升一时无语。
“总之,这吞雷兽和脚印的主人都是在雷劫之后才来的,且停留时间很短,应当很难与赵独狼产生接点,可以先排除在调查范围之外。”
“哦哦。”应采儿点点头,假装明白了。
陈东升往原先桥洞的方向靠近了一点,打量一阵后说道:“重点是在这里。虽然已经被雷劈得不成形,但还是能隐约看出这附近是有过比较杂乱的脚印的。而且这个地方如此偏僻,很适合躲藏,赵独狼很可能之前就藏在这里。”
“可是师傅,这个能说明什么呢?”
“你回想一下,罗贤先前说的是‘我是在寻找浅冬的时候碰到他的,当时只看了他一眼,不敢贸然与他接触’,你不觉得矛盾吗?
“赵独狼潜伏在这里,明知我们在附近搜查他,自然是不会出去的。但以这里的视野,若是罗贤看到了赵独狼,赵独狼也必然能看到他!那么,他是如何脱身的呢?”
“师傅你的意思是——他在说谎?”应采儿蹙着眉头说道。
“很有可能。”陈东升指了指焦黑的地面,“这里的脚印,很明显比较混乱,若只有赵独狼一个人在这里,应该更加有序一些。”
还有一个理由,陈东升并没有说出来。
他很确信,第一次接触罗贤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纯粹的书生,并没有武道修为。但是,刚才的罗贤,身上明显有灵力的波动!
说不定,他就是依赖那样东西成为武者的。
虽然陈东升是这么思考的,但他也明白,这些只是推测,缺乏更为重要的线索。
紧接着,他更为细致地探查周围。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站在一处土壤上,摸了摸脚下的土层,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下一刻,他用掌刀斜劈而下,砍出了大量本就松散的泥土。
拨开一层泥土后,一座显眼的墓碑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陈东升取出了墓碑,留意到墓碑底下压着一些骨灰,墓碑上,则有“赵独狼之墓”五个大字。
“啊!赵独狼的墓碑!”应采儿惊讶地张大了嘴,“这莫非是罗公子留下的?”
“十有**。”陈东升点点头,“虽然墓碑上的字迹刻意调整过,但结合种种迹象来看,罗贤应当是在赵独狼被雷劈死前,和他有过接触,很可能那样东西也已经在他手里了。”
“咦?那不是不妙了吗?师傅你之前说不能让他接触的……”应采儿抿了抿嘴唇,犹豫着说道,“要不我们把他抓起来?”
陈东升原地踱了几步,思索了一阵后说道:“先不急。罗贤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将那样东西声张出来。既然他要去燕京,我们有的是机会和他打交道。”
应采儿挠了挠脑袋,似乎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陈东升不想急着取回那东西。
见到她一脸迷惑的表情,陈东升解释道:“燕京有很多人知道我们在追踪赵独狼,所以想打那东西注意的人可能会盯上我们。但只有我们知道罗贤和赵独狼接触过,只要我们三缄其口,就可以让他帮我们把东西带到燕京。”
“可是,要是我们出了意外,不就没人知道那东西的下落了吗?”
“我会暗中寄出几份加密文书给司首,把这件事告知她。”
“好吧……”应采儿撅起了小嘴。
实际上,她还真的有些想把罗贤“抓”起来,至少这样就能和他一起去燕京了。
但按现在陈东升的说法,为了保护那东西,他们肯定是要与罗贤分开的。
“进入燕京以后,我们也需要一直留意罗贤,但凡他有一些不对的动静,就得把他控制起来。”
“诶?进入燕京后也不抓他吗?”
陈东升抬起看了眼天际,缓缓说道:“他,现在也是一名武者。那样东西,正好需要有人亲身实践一下。通过观察他,我们或许可以得到一些东西。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具体怎么做,还得请示司首。”
“好吧。”应采儿偏着脑袋,似懂非懂。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的身上,可是承载着武道的希望啊……”
“师傅,你说什么?”
“没什么。”
陈东升将赵独狼的墓碑放了回去,重新用泥土埋上。
末了,他半蹲着低下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辛苦你了,兄弟。”
……
第二日,近水县城附近的一条官道上。
罗贤和苏浅冬背着简易的行囊,准备前往燕京。
在他们出发之前,金三通亲自过来送行,还给他们备上了两批快马。
看他鼓着圆鼓鼓的身子,满面笑容地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罗贤或苏浅冬是他的亲戚。
罗贤说道:“金县令,您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没必要再为我们送行的。”
“罗公子,你这话就生疏了。”金三通摆摆手,“这样,你不介意我年纪大的话,就叫我一声金老哥,我也喊你罗贤弟,咱们也别分谁跟谁。”
“这……”
“怎么,看不起老哥我?”
“好吧,那多谢金老哥了。”
“谢什么谢,兄弟间没必要说这些!”缓了一缓,金三通继续说道,“罗贤弟,关于苏小姐,昨天陈密探交代了一句话,让老哥我给你转达一下。”
“什么话?”
“贤弟你进入燕京以后,可以带苏小姐去觉醒者学院进修,陈密探会提前给她办好入学手续的。”
“好的。到了燕京之后,我会亲自去感谢陈密探和应密探两位。”
“罗贤弟,可别怪老哥我不能远送,实在是县里事务繁多,老哥我抽出这一点时间都很难啊……”
“金老哥,你这话说得!县里的事务要紧,你就先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程本就应该我们自行前往。”
不知不觉间,金三通已是热泪盈眶:“罗贤弟,你真是好兄弟啊……”
说罢,他直接给了罗贤一个熊抱,差点让罗贤缓不过气来。
罗贤拍了拍他的后背,慢慢推开了他:“金老哥,快回去吧,我们来日再见!”
“贤弟,慢走啊……”
“金老哥,记得保重身体!”
说罢,他率先骑上了金三通为他准备的快马。
见状,苏浅冬看了眼自己那匹快马,并没有骑上去,反而直接跳到了罗贤骑的那一匹马上,然后从后面抱住了罗贤。
“姐夫,我不会骑马,我坐你后面就行!”
罗贤摇摇头,没有拆穿她的谎话。
随后,在罗贤和金三通两人的“惺惺相惜”中,罗贤与苏浅冬离开了从小到大居住的近水县城,踏上了去往燕京的道路。
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来。
……
十日之后,罗贤与苏浅冬到达了燕京。
燕京,乃是大燕皇朝都城,也是大燕经济与政治的中心,一座城的地位比之大燕的任何一州都要高。
皇室宫殿坐落于这里,三公六司等上层建筑亦在此处。
每次大燕有什么重大的活动,往往都是在燕京举办。
因此,在民间流传着一句谚语——大燕只有燕京。
而近段时间,燕京显得尤为的热闹,因为现在正值五年一度的京考之际!
大燕有两种官员选拔制度:一种是推举制,一般只有贵族世家的子弟才能被推举;另一种就是京考,可谓是平民唯一的上升通道。
当然,京考的名额十分稀少,整个大燕一共只有三千人能参加京考。像近水县城这种小县城,只能分到一个名额。
能参与京考的,要么是真正的才华横溢,要么是后背足够坚硬。近些年来,前者越来越少,后者越来越多。
硬要说的话,罗贤自己,也是靠着金三通的运作才能获得这个名额。
金三通考虑得特别周到,在他们来燕京前,就已经帮他们准备好了一套宅院。
要知道,他准备的可是燕京的四合院,价值可不是小县城的宅院可以比拟的!
不过,罗贤对此受之无愧。毕竟他之前给金三通的一些提议,可是让金三通从燕武帝那里获得了更有价值的东西。
找到金三通准备好的宅院后,罗贤和苏浅冬进去安置了一番,便算是正式在燕京落脚了。
刚完成一段一千多公里的旅途,两人都是累得不行,很快就各自休息了起来。
第二天,从疲劳中缓解过来后,罗贤便带着苏浅冬前往觉醒者学院。
而在去觉醒者学院的路上,罗贤看到了极其老套的一幕剧情。
一名身穿淡灰色锦衣、满脸麻子的少年,挥着一根皮鞭,在一个水果摊位面前叫嚣着。
锦衣少年的脚下,倒着一张碎裂的木板桌和一地的水果。
而他的面前,则是一名衣衫上有好几名补丁的老人和一名穿着单调布衣,有几分姿色的少女。
老人和少女蜷缩在一起,战战栗栗地看着锦衣少年,显然是很害怕他。
“喂,你们的水果摊子弄脏了我的靴子,你们要怎么赔我?”
老套的台词,从锦衣少年口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