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笔后,叶雨萱只看着纸张上的字迹,又抽了资料里的一张纸,两张对照起来。
其实不用对照,叶雨萱之前看了资料上那么多名字,哪里会认不出和顾彦哲写在那半张纸上的字迹有没有差别。
她只是不死心罢了。
这会,顾彦哲哪里看不出她的不对劲。
“雨萱,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叶雨萱闻声,看向顾彦哲,问道:“你没有写错吗?”
顾彦哲肯定的摇头。他怎么可能写错,他写字开始就写了自己的名字的。
“哦……”叶雨萱点点头,突然又抬起头直勾勾地朝顾彦哲看去,认真问道:“顾彦哲,我们……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不是在平阳城之前,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但是你忘了?”
顾彦哲那带着疑惑的脸庞似乎略僵硬了一下,他不知道叶雨萱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他知道,这个问题很重要。
仔细想了好半响,顾彦哲看着她,在叶雨萱的注视下,缓慢的摇头:“没有。”
这事情没办法说谎,他当初为了给叶雨萱圆谎,那是两人都心知肚明为了瞒骗陆然而已。
此刻,顾彦哲想了许久,从记事开始到回平阳城之前,他都没有见过叶雨萱,哪怕时常会有熟悉的感觉,可也确实没见过。
叶雨萱轻呵一声,笑道:“也对,我长成这样,没道理你见过我居然还能忘了……”
她脸上轻呵的笑容带着些许讽刺,顾彦哲能看出来,她在难过的自嘲,只是,他还是不明白,叶雨萱怎么了。
“雨萱,你怎么了?”
顾彦哲心里和被猫抓过一样难受:“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了?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叶雨萱轻摇一下头:“没什么,你的名字没什么问题,是我的问题。”
话落,叶雨萱垂下头,似乎又想起什么,看向他的手,那伤疤一如她记忆中经常看到的,但是……
抬头看着顾彦哲,叶雨萱张嘴想说什么,可最后却在他期盼的目光中,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顾医生,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顾医生?
顾彦哲听到她的称呼,心顿时闷疼起来,瞳孔一瞬间的睁大了一些,她这是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怎么这样喊他。
不再的亲昵的唤他彦哲,而是顾医生。
不是因为生气,不是因为气恼,不是调皮的威胁,而是,她突然疏离了很多,就好像称呼一个不相熟的人一样。
“雨萱,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顾彦哲慌乱,心里的不安和急迫让他着急的想要知道缘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如果你是因为杨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雨萱就摇头打断了。
“不是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好。”叶雨萱说罢,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累了,先回去了,你忙吧。”
不给顾言哲反应过来的时间,叶雨萱话落就扭开了办公室的门,离开了。
顾彦哲愣愣的怔在原地:“……”
呵呵,是顾彦哲,不是顾言哲,是她认错人了?!
果然,她重生再穿越已经是万中无一的,老天哪里会给她那么多的眷顾,她又不是老天爷的女儿。
离开了门诊大楼,叶雨萱在往后面家属院走去的时候,心里的苦涩越来越重,一开始来这里见到顾彦哲的雀跃和安心早就没有了,只剩下正慢慢被撕裂的空洞。
走到半路,叶雨萱停住,微微弯下了腰,那憋了许久的酸涩和难过化成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自叶雨萱心底吼出。
顾言哲,你在哪里?
你到底在哪里!
此刻。
在疗养院里正和小陈下棋的傅子墨心口一疼,手里的車就这么从他手中脱落,好巧不巧的落在小陈的卒前头。
小陈本来就觉得自己要输第十三盘了,哪知道,天上掉馅饼,不,天上掉好車让他吃,于是不客气的忙手起‘啪’的一声,卒不客气的压上了傅子墨的車,然后欢快的说:“傅团,你这让的也太明显了。”
虽然这么说,可小陈在心里欢呼,太好了,今天终于不是零蛋了,这两天也不知道傅团为什么不看书了,偏偏要找他下什么象棋,然后一次次的碾压他。
傅团的車没有了,看样子,自己这是要赢的节奏啊!
清脆的‘啪’声和小陈的声音让傅子墨回神,却见自己手里的棋子已经不见,然后一看,車被小陈的卒吃掉,面上一顿。
刚才,为什么心口会突然疼起来?傅子墨那冷峻的脸庞上,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小陈一看,好似怕傅子墨后悔,忙道:“傅团,落子无悔啊。”
傅团不会是想反悔吧?
当然,他也知道,刚才傅团就是棋子不小心掉了而已,但是,他可不管,就管棋盘上的。
傅子墨闻声回神,嘴角抽了一下,当自己和他一样呢?
扫了一眼棋盘上的走势,傅子墨拿起炮,不客气的把小陈的炮吃了。
“啊,我的炮,完了,我刚才没有看到这个,失误了……”小陈后悔的近乎痛苦鼻涕的喊着。
他伸手想要悔棋,但是才伸手,就听到傅子墨漫不经心的轻轻的用指节磕着桌子,道:“你一盘棋只能悔五次棋。”
小陈动作一顿,然后掩饰的干笑道:“傅团,我说话算话,哪里会再悔棋呢,我就是看你这炮上好像沾了点东西,我抹掉而已。”
说着,他若有其事的拿起那属于傅子墨的他想要丢出去炮吹了吹,然后才郑重其事的放下,抬头露出谄媚的笑容,状是在说,看,我可没有悔棋,我就是擦一下而已。
傅子墨:“……”他懒得拆穿小陈。
无奈的拿着自己已经过河的卒前进,小陈自我安慰到,没事,我卒过河了,能在傅团的手下让卒过河,也是意外惊喜,到时候回去可以和那帮兄弟吹一番了。
只是,小陈的高兴只维持了几分钟,很快就被傅子墨无情的打破了。
“将军!”傅子墨低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