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身边多了一个高手,担心宋岚遇上了应付不过来,不二特地提醒他不要被薛洋的话乱了心神,然后才跟晓星尘启程去莲花坞。
江氏是驻守云梦的仙门世家,到了云梦之后,不二和晓星尘只是稍加打听,便探明了所在。
晓星尘在路上原本还有些着急,到了云梦,心反倒是静了下来。
那绵延百里的莲花湖里荷叶随风摇曳,或白或粉的莲花点缀其间,时而掩藏到宽大的荷叶之下,像极了谁家初长成的小女,探出个头望望隔壁的俏郎君又马上羞答答的缩了回去;码头上分布着不少卖莲蓬、菱角或小食的摊贩,行人来来往往,小孩或抱着莲蓬剥莲子吃,或牵着风筝线玩耍,好不热闹。
看来温氏还没到这儿。
不二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环境,这里跟东京完全不一样,没有高楼林立,也没有车水马龙,哪怕只是些叫卖交谈的简单对话,都让人觉得温馨。
只不过他的外貌和穿着实在跟别人相差太过,不管走到哪儿都逃不了被人盯着看,就连昨天在白雪阁也是。
只不过白雪阁内皆是修道之人,知道他是友非敌,只是看个新鲜也就算了,这些普通人家却还会窃窃私语两句,讨论他的来历,有的或许是像那个黑衣人一样,以为他是修了什么邪门功法,所以一看见他就离得老远。
这么被看了一路,饶是不二也觉得不好意思,而且自己的穿着也确实过于另类了。
反正莲花坞暂时无事,不二干脆往晓星尘面前靠了靠,小声询问:“道长,我穿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晓星尘对于这个并不在意,原本想说无事,又注意到迎面走过的两名女子用团扇遮住了脸,擦身而过的时候,似乎还听见她们说了些“发色奇怪”、“穿着奇异”之类的话,怕这样的话被不二听到了难受,终于还是颇为委婉的道:“周公子这样的穿着确实引人侧目,不过他人的评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不二点了点头,对此很是赞同,原本还想过要不去做身衣服,现在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甚至都不知道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也许什么时候就回去了,花那个时间干什么?
不过说起来,也不知道那天的比赛怎么样了。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有些惆怅。
正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挡什么路?这是个什么地方?如此寒酸!跟我不夜天仙府怎能相提并论?给我滚开!”
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街上,前面还走了两个手下替他开路,对待行人摊贩皆是推推搡搡,毫不礼貌。
替他牵马的男子弓着身子道:“二公子且宽心,这云梦以后也是我们的,二公子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不用动怒。”
见那马上的男子听了这话面色都缓和了一些,他继续道:“而且王姑娘已经先行去了莲花坞,此刻那魏无羡应该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还不是任由二公子摆弄吗?”
骑马的男人这下更高兴了,甚至还仰天大笑起来。
不二眉目一沉,双眼张开,低声道:“不好,是温晁!”
晓星尘将那气势张扬的男人一打量,有些不确定的问:“岐山温氏的二公子?”
不二顾不上回答,拉住晓星尘的手腕就往前走,“道长,我们快走!”
莲花坞依湖而建,眼看着就在眼前,二人倒是先看见了一群人。
那群人身着黑红相间的长袍,为首的一名男子身着黑衣,肩后的斗篷和长发随着风飞舞,带出一股凌厉气势。
“是温氏的人。”晓星尘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不二躲到了一棵树后,探出头来,观察着这群人。
只见为首那名男子正静静站立着,望着莲花坞里面。
定下心来,晓星尘道:“还好,他们还未进去。”
不二却不这么想,提醒道:“道长忘了吗?刚才温晁的手下可说了,有一位王姑娘。”
而那堆人,却都是男人。
不二的话音刚落,莲花坞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女人的嘶吼声来:“温逐流!温逐流,快来救我!”
王灵娇!
不二和晓星尘都是一惊,心里有一个共同的念头:不能让温逐流进莲花坞。
看见晓星尘的手已经压上了霜华剑柄,不二一手拉开了网球包,从里面拿出一支球拍来,一手拉住了晓星尘,温声道:“道长,还是我去吧。”
温逐流的外号叫化丹手,晓星尘去不一定合适。
晓星尘觉得不二跟这件事本没有任何关系,不想让他冒险,可话还没说出来,却看到不二已经调整站姿,用手里的拍子不知道打了一个什么东西出去,只看见是淡色的一团,速度飞快。
温逐流听见王灵娇的呼救,正要带人进莲花坞,谁知人还没走两步,脑后突然一阵劲风袭来,他侧身躲避,猛然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栗色头发少年正站在一棵树旁边,双眼眯成两条弧线,正嘴角上扬的看着他。
这种打扮,温逐流从未见过,难道是什么新冒出来的仙门世家?
他正在诧异着,耳边突然有手下惊呼道:“小心身后!”
温逐流回头,就看见一团黄绿色的小东西倏地从耳边飞过,竟直直向那名少年飞去,而那名少年早已伸出了左手举在半空,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那黄绿色的东西稳稳的落在少年手中,少年收紧五指,眉眼弯弯,额前的碎发随着风微微晃动,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气势:“白鲸。”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十分无害,衣着外貌又从未见过,就好像是从其他世界闯入的精灵,下一刻就会消失。
然而温逐流却知道,这个看起来笑眯眯的少年,也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你那是何暗器?”温逐流问。
不二愣了愣,捏了捏手里的小球,为它正名:“它不是暗器,它叫网球。”
顿了顿,不二道:“我还有一支拍子,要一起玩吗?”
像是很想说服对方似的,没等温逐流说话,他又补充道:“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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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会打网球,但是,周助说什么就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