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园到社会
02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蓝光乐队也在程樾的安排下分道扬镳。
按照程樾的意思,萧晓峰很适合组乐队,可以继续走这条路,但萧晓峰本人却坚持走创作路线,她还是不信邪,对自己的才华也比较自信。
程樾也没强迫萧晓峰服从,既然要走创作路线,那就要静下心来磨炼,该培训培训,该上课上课,等打磨一段时间后可以先尝试出一首单曲看看成绩。
樊超要玩funk,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一个贝斯手单打独斗是很难玩起来的,所有人都知道贝斯手单飞的代价有多大,除非是有名气的大神,花样多,练耳和扒谱都已经滚瓜烂熟了,不愁钱,那倒可以玩玩。
程樾也给了樊超两个选择,一是尝试现在正热门的直播,把蓝光乐队的部分粉丝圈住,就在直播间里solo,还要和粉丝们多互动,多聊天,另一个就是去走大量的商演,在实战中寻找自己,摸索出一套最舒服的模式。
这两条路都是以赚钱为主,最起码可以保障经济来源,尤其是第二条路,程樾认为最适合樊超,毕竟蓝光已经听惯了掌声和尖叫声,突然换到直播间那种自high的环境,也很难适应。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市场稀缺优质贝斯手,很多乐队商演都要借兵,以樊超的能力绝对榜上有名。
关于程樾的安排,樊超没有什么异议,他很快就选择了商演那条路,上台实战才是他的追求。
与此同时,樊超也非常明确的和程樾表示,说:“有机会我还是想组乐队,而不是当个流水线商品。”
这一点程樾也十分赞同:“当然,把你当做龙套一样借来借去,我也不愿意。你不如就当这是个机会,多认识一些乐队一些人,要是遇到志同道合的,你尽管告诉我,后面的事我来办。”
樊超有些惊讶,没想到程樾没有跟他讲任何条件。
然而程樾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有一件事,咱们要先讲清楚。”
樊超接道:“你说。”
程樾说:“你的声音我听过,音色不错,但是funk毕竟小众,就算你将来红了,能圈住的也只是一个固定群体。”
樊超笑了下,并不在乎:“我知道,在国内能听得懂funk的有几个?”
越是个性的东西欣赏的人就越少,他既选择了这条路,就料到了这条路上的人不会多。
程樾继续道:“我原本的想法是,给你配一个键盘,但一定要够得上你的水平,不能拉跨,至于鼓手,自然有范阳。其实这样的配置蓝光已经有了,可惜晓峰有她自己的想法,少了键盘手,你和范阳也玩不起来。”
樊超一顿,显然没有料到程樾曾经这样考虑过:“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蓝光了。”
是啊,樊超的funk风格和邵北川的可以说是南辕北辙,这样转型,蓝光的粉丝会很难接受,范阳和萧晓峰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适应。
程樾说:“所以在走商演的时候,你需要自己寻找未来的伙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知道,谁和你更有默契。”
樊超很快同意了,这也是他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不凑合,不将就,找伙伴一定要理念契合,水平一致。
本以为这次的谈话到此结束,没想到程樾最后突然又提起宋雨菲:“有些丑话我要说在前头,我希望类似那天的事不要再发生。”
樊超愣了愣,觉得程樾小题大做了:“男欢女爱很正常,每个乐队都这样。”
程樾冷笑:“可你现在还没有乐队。以后到别的乐队去,请你不要太放飞,不要耽误正事,也别捅出娄子让我给你收拾。”
樊超“嘁”了一声,抬脚走了。
程樾也懒得跟他置气,等到范阳过来时,她才将心里的隐患道出:“以他这种性格,早晚还会惹事。”
范阳想了下,建议道:“那要不要找个人看着超儿?”
程樾反问:“找谁,谁看得住,他能听谁的?”
范阳不说话了。
是啊,樊超谁的话都不听,他一向自我。
“就让他自己去撞头吧,吃个大亏也就长记性了。”
关于这一点,程樾想的很清楚,看的也明白,在其他行业里,像是这种死犟且喜欢较劲儿主,也是大有人在,这种人通常不撞几次南墙,不磕的头破血流,是不会改变的。
等到跟头栽了,泥坑里翻船了,她自然会找人去善后,到时候再和樊超谈条件,无论是管教还是“驯服”,他将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白了,就是他身上戾气太重,必须要打磨,而打磨的方式决不能靠平时的规劝和说教,要动手,就得在刀刃上。
自然这些后话,程樾并没有告诉范阳,眼下要谈的,是范阳的下一步。
程樾原本想着,也给范阳安排“租借”的路线,以他打鼓的能力,去任何一个乐队都不会掉链子,坐镇后方掌控节奏,本来就是他的强项。
谁知范阳却提出了另外一套方案:“其实我一直想做全职的经纪。”
程樾很惊讶,无论她怎么计划,都没考虑过这一条:“不打鼓了?”
范阳抓抓头发,说:“鼓还是要打的,但我现在无论是单飞还是组乐队,都没那么上头了……”
话落,范阳低了头。
程樾也安静了。
有些话不用说,大家都懂,邵北川的离开表面上看只是一个人的去留,实际上却是伤了筋动了骨。
邵北川这一走,也带走了范阳的热忱,因为他之前就一直负责乐队的粘合工作,所以当乐队内部逐步发生矛盾,甚至分崩离析时,他遭受的打击最大,消沉的也比所有人都快。
萧晓峰早就打定主意走单飞创作路线,樊超有一技之长,才华尖锐,走到哪里都不怕没饭吃,宋雨菲声音不错,只是缺少点主心骨,比较适合被人安排。
蓝光的解散,对其他人造成的损失和伤害,远没有达到范阳的程度,这个乐队是他一手拉起来,他就拿这里当做是家,如今家散了,他也没有劲头再组建新家庭。
过了好一会儿,程樾问:“你想好了?”
范阳坚定的点头:“想好了,打鼓我就当副业,当兴趣,不会荒废,除此之外我总得有一份本职工作,别的我也不会做,也就是乐队经纪这块我还有点经验。”
程樾也不多废话,很快就将几份资料发到范阳手机上,说:“这几个人我预备让工作室签约,你先看看他们的资料,有什么意见、建议尽管说,既然你决定了,那他们就交给你带。”
范阳愣了,他开始还以为程樾会反对,会安排他去别的公司打工,毕竟除了蓝光之外,也没听说程樾还有签约其他人的意向。
程樾扫过他的脸色,笑问:“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只是因为看上邵北川,才签蓝光的?”
范阳不好意思的笑了。
程樾并不在意被误解,继续道:“工作室我不是随便玩玩,它会作为一个过渡,这两年由我来负责,等将来组建公司,到时候再找人管理。所以,你要真有这份心,就从现在用心摸索,做好了做坏了都不要紧,将来一定派的上用场。”
*
转眼到了十月,蓝光乐队的粉丝们迟迟没有见到乐队演出,再加上有些人在其他乐队的商演现场看到了樊超亮相,一时流言四起。
不久,蓝光乐队解散的消息公开,粉丝们哀嚎一片,更有不少人在网上开骂。
这里面还飘出一个故事版本,说是蓝光乐队在七月签约了一个工作室,老板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屁都不懂,签了乐队还不到三个月就玩砸了,现在成员四散东西,除了樊超都混得很差。
但很快又有人放出消息说,蓝光乐队成员单飞,为的是进一步深造和自我提升,将来还会以其他方式回归舞台。
关于邵北川、范阳、樊超、萧晓峰和宋雨菲的现况,也逐步展现在粉丝面前。
粉丝们一时也难以分辨消息的真假,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明明三个月前还是一家人,如今竟然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出国的出国,深造的深造,转行的转行,还有改当练习生的。
五个人,五种人生,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却因为一次契机,而产生了短时间的交集,而现在又分割成五条线,滑向不同的远方。
其实这些网上的议论,程樾并不关心,她处理完乐队的事,为他们安排了后路,一转头就扎进了自己的战场。
除了学校的课业,还有商场上的实战,程樾知道自己不能懈怠,时间不等人,等在未来的敌人是不会给她时间临阵磨枪的。
眼瞅着就要到深秋了,程樾没有给自己放过一天假。
有时候,工作室那边会由范阳给她发工作邮件或者微信,告诉她现在的进展,等她空闲下来,也会给邵北川去一条语音。
到了十一月,程樾和邵北川一共视频了四次,每一次时间都不长,他们聊生活,聊音乐,聊未来,聊现在,就是没有聊过过去。
尽管隔着视频,也不难看出两人的变化都很大,邵北川成熟了不少,比在国内时还多了几分男人味,程樾也比那时候显得疲惫些,笑容也少了。
有那么一次,程樾躺在床上和邵北川说话,听他唱着歌,听到一半时就睡着了。
邵北川并不知道,在那之前程樾已经二十七个小时没有合眼,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困,虽然累,精神却是紧绷的。
然而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困劲儿突然上来了,她强忍着,珍惜着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直到终于支撑不住,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
等到了十二月,冬日严严,程樾和许久没有私下碰面的贺言,终于约了一次,是贺言主动提出的,说是有事要谈。
程樾赴约了,地点就在邵北川朋友的那间酒吧里,自从邵北川离开,来这里听歌就成了程樾唯一的消遣。
程樾一早就等在包厢里,贺言进来见到她,刚要开口,却是一怔:“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程樾戴着口罩,咳嗽了两声,她的确很不好,重感冒已经一星期了。
程樾直接问:“找我什么事?”
贺言很快跟服务员要了杯热水,折回来放在她面前,说:“原本是有事的,但是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谈。”
程樾没应,掀起眼皮看他。
这几个月他们的交集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走过场,都有第三人在场,看似他们的距离被拉远了,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曾经达成的盟友关系,至今不曾变过,而这种表面上的疏离,也只是对外人散发的一个烟|雾|弹罢了。
贺言坐下,看着程樾从包里拿出药,就着水吃了,贺言拿起药盒看了看,问:“这是医生开的还是你自己随便买的?”
程樾没理他这茬儿,拿走药盒,只问:“你这次找我,是不是因为贺之川?”
贺言安静了几秒,随即点头:“我不想再等了。三年内,我想取而代之。”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就是这卷,会有新人物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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