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虞城身形一僵,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笑的跟憨批一样的许攸攸,片刻后,拧着剑眉朝一旁悠悠哉的绑匪头怒瞪了过去。
“你不是说只是让她昏睡吗?现在怎么智商也受到了影响?”
她身后真正的死对头也愤怒地摔桌,“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你说话要有依据好不咯?还有你醒都醒了,就别在爬人家肩头装睡了好吗?”
许攸攸依旧巴拉在付虞城身上,对于死对头刚才的愤怒充耳不闻。
于是她的话就被大家选择性地跳过了。
绑匪头目伸手扶了一把脸上不知何时戴上的墨镜,语气轻蔑。
“你有没有搞错,许……这女的明本智商就有问题好吗?我劝你别在我的地盘上给我碰瓷。”
“那她现在的情况你怎么解释?”
“这还不简单?”
绑匪头目说着便朝身边的小弟招了招手,几分钟后,那个刚才的绑匪小弟便领着一桶水进来了。
绑匪头目瞥了许攸攸一眼,指着她的头顶道,“照着这里泼。”
绑匪小弟:“……?”
“老大,你不是不打女人吗?”
“谁给你说我要打女人了?”绑匪头目扬眉,无赖似的摊开双手,“我让你泼水,又不是我动的手。”
令人奇怪的是付虞城的反应。
明明自己的妻子就要被欺负了,他却一点都不愤怒,也丝毫没有站起来制止对方的意思,只是又伸出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朝许攸攸脸上毫不留情地拍了拍。
“许攸攸,醒醒,在不清醒你就只有等着被水泼醒了。”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起来像是经历千百次的锤炼后那么熟练,可以说是非常的优秀了。
大佬不愧是大佬,打人的技巧也是一顶一的,又有谁能想到他只是第二次扇人大嘴巴子。
不知道是不是那迷药的后劲太足,许攸攸没能听清付虞城嘴巴一开一合的,是在逼逼叨叨个什么。
好在她凭借着自己极其敏锐的第六感,察觉到了空气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危险气氛,于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是谁?是谁讲要把我啵(吻)醒的,长的怎么样?”
绑匪头目:“……?”
绑匪小弟:“……?”
付虞城:“……?”
请问你是色中恶鬼吗?
为什么人都昏迷了却还是没能堵住你的嘴?
众人沉默了一秒钟。
而后不知道是谁先替付虞城义愤填膺地拍案而起,严肃地斥责了许攸攸一声,“厚颜无耻,好不要脸!”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许攸攸耳朵背到什么程度,只见她掏掏耳朵,微笑着转过脸来,“谢谢谢谢,也祝你阖家欢乐幸福健康。”
对方:“……?”
你这么一弄,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回嘴。
付虞城还是在沉默着。
不过这一次的沉默,相较于上一次的,有了些许不同。
这一次,他一双清绝的眸子沉沉地落在了许攸攸白皙的脸上,看着她先前因为头发遮挡而无法看清楚出的面容,此刻因为方才的动作有些剧烈,已经赫然显露出了嘴角处的淤青。
付虞城顿时也顾不得她刚刚说了什么了。
他扳正许攸攸的脸和自己面对面,仔细又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检查了一遍,声音里像是淬了冰。
“他们打你了?!疼吗?”
许攸攸这才揉着太阳穴看向付虞城,“f?付虞城??你怎么进来的?”
听见她叫自己,付虞城面上表情未变,只是又将方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打我了?”许攸攸显然有些惊讶,摸着自己的脸疑惑道,“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而后,她这才像是想起来自己方才被那块沾染着奇怪味道的毛巾捂晕的事情,脸色一变,“等等,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说完连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衣物,直到身后的死对头悠悠地来了一句,“你这样的免费送人都不一定有人会要的,放心吧。”
许攸攸懒得和死对头计较她方才的屁话了,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付虞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好什么,你嘴角的淤青怎么回事?”
“啊这?……这我也不知道。”
“啊,”绑匪小弟被绑匪头目踢了一脚,立刻站出去解释。
“这个怪我,我和我兄弟把她从桌子那里挪到这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让这位女士的嘴角磕到了椅子上。”
绑匪头目闻言,抹了一把脸,咬牙切齿道,“谁他妈让你说这个了?”
绑匪小弟立刻改口,“哦哦哦,对对对,瞧我这脑子,我都忘了说了,我家老大虽然叫我们迷晕了她,但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做,他还特别关心您的妻子呢,特意吩咐让我们给她……”
“闭嘴!”
“好嘞,老大。”
那两人还在吵架,然而许攸攸只注意到了他们话中的“嘴巴磕到桌角”,于是立刻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嘴角朝付虞城问,“什么,我嘴巴磕桌角上了?伤的重吗?留疤了吗?我会不会变丑?丑了你还爱我吗?”
这要是放在之前,付虞城肯定不搭理她的瞎话,但是现在,他居然意外认真的回答了一句,“还好,不算丑。”
不搭理她还好,一有人搭理许攸攸,她就来劲,“丑就是丑,不丑就是不丑,你说这个不算丑是什么意思?”
付虞城难得不雅地朝她翻了个白眼,转过身面向绑匪头目,言简意赅,“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正在吵架的绑匪头目也立刻和绑匪小弟停止了内讧,抽出身来回绝了一句,“不行!”
付虞城也不恼,薄唇微抿,目光沉沉,透露出几分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肃杀与镇定来。
“之前确实商量好了,但前提是你不伤我的人,现在人都伤了,你还和我谈什么条件?”
对方以牙还牙,“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你是在和我谈条件?”
付虞城不语,眯着眼盯了绑匪头目片刻,就在许攸攸以为他会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我自然不会和你谈条件,”他悠悠地站起身来,扯过绑匪头目身边的一把木凳子,姿态慵懒地坐了上去。
“你一定要等到十二点交接也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说着,不紧不慢地伸出食指指向许攸攸。
“我来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