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他也不知道海神是什么，但海神是最早引导西王母去发现归墟鬼洞的人，是长生的源头，是传授你们汪家祖先风水术、盗墓与长生秘密的人。西王母发现鬼洞内爬出来的蛇具有特殊的能力，寿命很长，而且可以寄生在人体内。于是她开发出了长生的技术，并用帮助炎黄二帝打败蚩尤的俘虏做实验——那便是张家人的起源。
“大唐西域记这本书记载的是张家人与汪家人对抗的历史，因为在明代，汪藏海所率领的汪家人出现了。对于汪藏海我相信我们都了解得不是很清楚，也许他的起源更早，但是不重要。他继承了那个名叫海神的人的事业，以凤凰为纹身，其形象来自于西天的凤凰或者佛母孔雀明王。既然这样，我们目前所遇到的一切，都可以用大唐西域记去推断。
“精绝国是从西王母国分离出来的一支鬼洞族建立的，但在鬼洞族到来之前，控制扎格拉玛神山的是谁？我认为，就是知晓鬼洞秘密的海神。所以在鬼洞旁边的八部天龙，也许在海神的那个时代便存在了。
“为什么我这样推理呢？来源于大唐西域记。书里曾经记载，八部天龙的前身是小白龙，因纵火烧毁玉明珠被贬。但玉明珠是什么？”
说着，灰太郎举起已经替换成八部天龙手臂的右臂，张开龙首，吐出一颗霞光四射的宝珠。
“我在与八部天龙制造出来的金属蛇怪战斗时，发现每只大蛇都会带有一颗这样的宝珠，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这可能是因为宝珠本身的金属特性，也正是八部天龙内生产液态金属的源头。
“我猜测，这就是所谓的‘舍利子’。根据大唐西域记里的记述，小白龙的形象是‘那个须下明珠喷彩雾’，而后来观音到来时，摘下了它的明珠。整本书里只有舍利子才拥有那等光芒，而且能让观音亲自来取的，也只有舍利子。
“那么如果鬼洞族来到这里时，便见到了鬼洞中的八部天龙，那么他们崇拜的‘眼睛’，很可能正是这件宝物。鬼洞中有大量的蛇矿，血眼蛇就生存在矿石之中，那么很可能就是因这八部天龙而变异出来的。
“海神发现了扎格拉玛神山的鬼洞和其中的舍利子，为了保护它，设置了八部天龙。其舍利子的金属特性让里面的矿石和生活在地底的蛇类产生了变异。之所以这样推测，是因为我之前在成吉思汗墓下也发现了鬼洞，但那里并没有类似的蛇爬出来。这说明每个鬼洞的情况不同，有些鬼洞有蛇和舍利子，有些没有。”
此时，汪战已经神色肃穆地搬了把椅子坐下，拿着笔飞快地记录灰太郎所说的话。
“说回大唐西域记。小白龙偷盗的舍利子原本是镶嵌在西海龙宫的，那么它是谁给的？是凤凰。凤凰为羽族之长，生下了孔雀明王和金翅大鹏雕。但书中又说九头虫是‘方圆有丈二规模，长短似鼋鼍样致。两只脚尖利如钩，九个头攒环一处。展开翅极善飞扬，纵大鹏无他力气；发起声远振天涯，比仙鹤还能高唳。眼多闪灼幌金光，气傲不同凡鸟类’。为什么把九头虫与大鹏比较？因为它具有凤凰的特征，应该是凤凰的儿子。
“大唐西域记用很隐晦的手法暗示了，西海龙宫过去的主人是‘万圣龙王’。小白龙是西海龙王三太子，但它的父亲敖闰的名字中‘闰’在天朝古语里是多余的意思。一个龙王，怎么会是多余的呢？唯一的解释是它是顶替别人成为龙王的，那被顶替的就是万圣龙王。
“当然，书里并没有直接的语句证明这一点，我也是推测出来的，原因在于那个鬼洞的位置。鬼洞又被西王母国称为‘归墟’，归墟的意思是海中的深渊。这也说明了在远古时期，鬼洞中是有水的，或者整片地区都是王阳大水。那么从方位上来看，扎格拉玛神山位于西部，应该便是曾经的西海。
“另外，我们在抵达精绝古国之前发现了姑墨王子的墓，里面的壁画上记载了他和精绝女王的战事。在历史传说里，姑墨国有一座城市的人都是‘龙种’，因为城中有一个龙池，藏着神龙。龙种人骁勇善战，行走如奔马，武力强大，不服精绝女王的命令。而他们的首领是姑墨王子，自号九头龙王。什么地方能有龙池？只有龙宫。
“那么其实很明显，这位九头龙王，就是九头虫，在大唐西域记中自称‘覆海大圣蛟魔王’，七大圣之一。覆什么海？西海，因为他身为凤凰的儿子，不甘于只是做一个龙王，也就是相当于小小的部落领主。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好推断了。你们口中的海神，在大唐西域记里代表的是西天某个人物，在留下八部天龙守鬼洞后便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后来去到鬼洞的就是精绝女王，属于西王母的部下，也就是曾经还崇尚修仙的‘天庭’的势力。所以守陵墓的那个百眼魔君，在被蛇寄生以前是吃重金属丹药长大的蜈蚣。精绝女王后来继承了西王母的驱蛇之法。
“为什么姑墨王子九头虫会跟精绝女王干架呢？原因在于万圣龙王。书中写万圣龙王曾被关押在压龙山压龙洞，明显是因为与凤凰私通的事情被发现了，被西天镇压。也就是说这姑墨国所代表的应该是扎格拉玛神山周围的西海区域的本土部落，九头虫的父亲万圣龙王在海神到来后被镇压，海神之后又是西王母的部落迁徙过来，想要控制西海区域，九头虫自然不答应，就开始打起来了。”
说到这里，灰太郎深吸一口气，平复激荡的心情，继续道：“推理到这里，最后的问题就来了。海神是谁呢？在大唐西域记中，最终收服百眼魔君的是西天的毗蓝婆菩萨，其儿子是天庭的昴日鸡星官。这很有趣，因为书中记载昴日鸡时用到了‘天香’一词，而另一个使用这个词的是孔雀明王。也就是说，毗蓝婆菩萨的老公是曾经吞下如来的孔雀明王，凤凰的其中一个儿子。
“那么其实可以猜测，百眼魔君是孔雀明王和毗蓝婆菩萨饲养的。鸟类吃蜈蚣，所以会饲养一大群。毗蓝婆菩萨属于西天，其儿子却在天庭任职，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应该是西天渗透进天庭的一股力量，是海神的族群进入西王母国后的产物。
“在我打败八部天龙后，发现洞穴里生长着很多彼岸花，梵语又叫曼珠沙华，是开在冥界的一种花。毗蓝婆菩萨住在千花洞，与盛开彼岸花的精绝女王陵墓完全一致。而且，我在昆仑山的九层妖塔机关中曾拿到了一颗眼球花纹的宝珠，正好可以用来开启地下陵墓，而在大唐西域记里记载，毗蓝婆菩萨的儿子昴日鸡拥有‘日眼’，这应该就是那颗眼球花纹的宝珠了，它能克制百虫，所以宝珠被陈教授摔碎时，群蛇才冒出来。
“镇守昆仑的妖龙之王的本相是九尾蠪侄，其状如狐、九尾、九首、虎爪，实际上就是大唐西域记中的九灵元圣啊。九灵元圣似乎是九首狮子，但狮子在古代传说中是为龙族，而且古代用来形容野兽的词很多都是形似，比如类虎、类狐、类狮。九灵元圣的吼声上通三圣，下彻九泉，是能与天庭和地狱沟通之兽，与妖龙之王镇守青铜门的职责一样。
“还有一个‘九灵太妙中天梵炁斗姥元君’，也就是黎山老母，是天庭中人，与九灵元圣称号相似，推测为其上级。书中记载，黎山老母曾告知孙悟空毗蓝婆能够制服百眼魔君，正暗示了两者之间的同族关系，所以能开启精绝国古墓的眼球宝珠会在妖龙之王这里。
“事实上，从昆仑到精绝国，每一件事都能与大唐西域记相对应。那么，所谓的海神……也许，就是始祖凤凰吧。”
说到这里，灰太郎苦笑了一下：“啊……如果我推断得没错，张家人的文身麒麟，对应的应该是观音坐骑金毛犼；那么驱神大圣禺狨王，又是什么呢？就是九灵元圣，被西王母国的臣民称为妖龙之王。它是我的穷奇血脉在吸收了妖龙之王后进化的，驱神大圣的独门绝技驱神龙虎杀，也是使用穷奇血脉的能力。
“九灵元圣的形态是九头狮子，但其真身却不是。在大唐西域记里，它有七个狮子徒孙，其中一只叫猱狮，什么是猱？在古语里猱和狨同义，是一种猿猴，而猱狮就是一种能猎杀狮子的猿猴。为什么九灵元圣的徒孙里居然会有猴子？这是一个文字游戏，说明九灵元圣的真身是猿类，是禺狨王，沐浴了某种龙族的血后进化出了九颗狮头。
“所以在吴承恩的笔下，九灵元圣，这个拥有猿猴、狮虎和龙类力量的混合物，就是西王母国天庭中被长生之法改造的存在，是修仙的长生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