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奶奶这么说,是因为她那点人脉和亲朋好友差不多都被自己儿子霍霍光了。三百万日元,让她去问人借钱,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愿意借给她家这个无底洞了。
云小花,还有个道号惊鸿,师父生气了会喊她,要干正事儿会喊她,也就春花奶奶知道。她学会这边的语言后,就再也没跟其他人提起这个名字,春花奶奶现在似乎也是这样。
正式的认真的说着什么的时候,才会这么喊她,有点让她想起师父了。
“没关系,我找到了渠道,可以在一个月内还上的。”云小花眼睛亮亮的保证道,随即想到自己拿学到的本事去搞这种事情,又有些心虚会被师父锤,讨饶撒娇道,“奶奶饶了我吧,我自己都是个孩子,还是个文盲一样的人。可别把太郎给我,那么聪明的孩子让我带着,他会变得笨死的。”
“什么渠道?”春花奶奶不放心的问道。
“一个比赛,赢了比赛就有很丰厚的奖金。”说黑拳是比赛,不为过吧。
“什么比赛?”
“是比武,一个靠谱的人介绍的,李大叔也知道。您要是不信,可以问他。就是咱们种花那种比武大赛,上去来点花花架子就够了。不过这种规模不大也比较小众但奖金高,门槛高,没有人介绍我都进不去,但是只要能力到了,回报不低。”云小花边说边将老人家哄回去躺好,放低了声音解释道,“奶奶知道我会武功,我打个太极都比常人好看得多,观里的师兄弟们都是被我揍着长大的,这种比赛参加几次表演赛凑够钱我就不去了。”
云小花随口逗乐老人家,也不怕春花奶奶去问,她去□□拳在赚够钱之前还是不要直接回家的好,摊子也停了,也拜托了李大叔打掩护。
春花奶奶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吓,整个人惊魂未定,可也精神疲惫到极致,她听过所谓的武术比赛,也知道那确实很小众,她拉扯着云小花的衣袖,想起曾经第一面表演了个一步十米的云小花,有些放心了,“是吗?那我明天要给小李打个电话问问,小花会受伤吗?你要小心,不要受伤,不行咱们就认输。”
念叨着,老人家睡着了。云小花给她掖好被角,放轻脚步走了出去,拉开柜门看到摆放好的纯白道袍和桃木剑微微一顿,她略过自己唯二的两样东西,抽出了一个坐垫盘膝坐下。
今日份的修炼。
*
云小花的行程,是在确认黑狼组很讲‘道义’的没有再来骚扰她们,春花奶奶扭伤的腰部也休息好了,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之后。离开了常住的地方,游荡了两三天,观察过后才正式进入那个地方。
黑拳,隐匿在地下释放人血性和见不得人的**,概括起来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之一。总有一部分人愿意花金钱去享受血肉碰撞出的刺激,这里的所有人都用化名戴着面具,看客们嘶吼辱骂尖叫狂笑隐匿在黑暗中只露出双双贪婪狂欲的眼。
这里有表演赛也有真打,分生死场和角斗场。前者赌命,风险高回报率大,后者相对而言回报低,对战者基本不会下死手,人虽不死,残废的也不在少数。
“今天——让我们欢迎新人,初战新人魔法师vs狂狼!!”戴着粉色兔子面具西装革履的男人大声喊着,带动人群的氛围,“我们的新人,可是个不错的美少女哦~~”
云小花面具后的眉狠狠一皱,她好歹也是做了伪装打扮,甚至特意假扮成男人,上来还是被点破了。
云小花站在铁笼子里,这里是生死场。头顶是聚光灯,脚下上一个人的血液还没擦拭干净,黏腻在她的鞋底,抬脚时还有粘连感,鼻尖是污浊混杂的血腥气与汗味,各种气息交融,污浊沉降,吵闹的音乐与人声的狂笑声混杂在一起,令人不适。她观察过那些人的实力,没有武功,没有内力,是身体素质和战斗经验层次不齐的普通人。
心脏在胸腔中怦怦乱跳,她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恐惧,是愧于用一身所学在这里跟人厮杀,还是期待。或许都有,师父所说的**,她似乎有点体会到了。
不过,说好了的,赚够还的钱就走。
云小花一身黑衣黑裤黑色长靴,黑色兜帽恶鬼面具,细长长一个站在那里,看起来就像个从黑色阴影中探出鬼面的一缝细影。偏偏一身凌然正气,像把辟邪退魔的剑不知好歹的扎在那里,是他们所看不惯的,也是压根儿不想见的那种人。
这里,可是放纵人类搏杀**和血腥的地方!!
“什么魔法师啊,这个名字太逊了!女人吗?长什么样啊?”
云小花在面具下撇嘴,她就觉得魔法师这个名字很帅气啊,会用很厉害又好看的能力,比武功还酷炫。
“好弱啊,藏头露尾的!扒掉她的面具和衣服!!!狂狼,我给你二百万日元!!!”
对比瘦弱的新人,云小花对面的那个人更被看好。
那个叫魔法师的他知不知道那身从容又格格不入气质有多想让人污染踩到泥里去,干净到碍眼,却也让那股想要看到美好被破坏的**暴增。
许是魔法师与这地下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对比得太过惨烈,也许是那身在这里依然澄澈且超然物外的气度太令人火大。终于有在这消遣的人不满地咒骂出声赤红着眼,砸出所有平时常用来打赏的卡,喊出了声。
“狂狼,享用她!用你的能力扒掉她的皮,折断她的四肢,让她惨叫求饶!!!那身美人皮,我给你五百万日元!!”
云小花刷的抬起头,向喊话的人看过去。
“他要是做不到,这钱给我吗?”
喊话的男人被那目光扫过,声音中只有单纯的疑问,清洌洌的,他整个人似乎被兜头一捧凉水淋了个激灵,从那种莫名亢奋的状态中恢复了点理智,结结巴巴道,“你要是杀了他,这钱给你。”
云小花扭头就去看刚刚出卖了自己性别的主持人,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复后,“我要是不杀能拿吗?”
主持人被问了个楞,他还没见过场都没开打,就开始理所当然瓜分金钱的选手,更没见过被数千双眼睛围观还那么淡定打听黑拳规则的新人。
该说不知天高地厚好,还是太蠢的好。或者……对自己实力有自信?
男人不确定的扫了扫魔法师的身板,跟强大之类的字眼半点都不沾边,看她就像看一座会长了张嘴的移动墓碑,“既然那位客人给了悬赏金,那么打赏只会归胜利者。做不做到客人们的要求,就看各位自己的选择了。”
孔时雨平时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他对暴力毫无兴趣,只对钱感兴趣,偏偏这次接任务的诅咒师就喜欢在这地方接头。谈完了分成和任务接单,路过的时候就被那声音给吸引住了。
不管是问话,还是姿态。像个天真的小姑娘,在这种地方□□拳,不是被这里的老板拿来给客人们消遣的表演节目,就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口口声声不离钱,听出来魔法师很缺钱了。
围观的客人中男男女女各种污秽的话语,越说越过分,他们高高在上评判着那个魔法师的下场,为她选定各种将要遭受的结局,就像是评判砧板上一块待烹饪下锅的鱼肉。
狂狼是个拥有身体强化的异能力者,强化幅度不高,用处不大,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不然一个异能力者不会落到□□拳的地步。反正他强化了也完全比不上禅院甚尔。
比赛开始了。
孔时雨转头就准备走,他上次走慢了一步,一个不注意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被撕成几块,内脏肢体被拉扯的到处都是,而那时女人还在惨叫,还没有完全死去,当他的晚饭他没吃下去。
砰——!
满场寂静。
背后既没有他想象中的惨叫声,也没有群魔乱舞的狂欢,他身边站着的围观者们的表情就更好笑了。
他转过脑袋一看,眼神惊讶,随即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向门口走。
正直得过头了,来了生死场又不杀人,看起来□□拳背后有不得已的原因,为钱?这里的老板有了新的拿捏对象了。
希望是个聪明人。机灵点,跑快点。
场内的狂狼躺倒在地不省人事,而他身后有一个小巧的巴掌印在场内边沿的围墙上,站在最靠墙地方的人纷纷后退,整面围墙围绕着那个掌印都是深深的裂痕,或许再有人踢上一脚,那墙就会彻底裂开。
“好了,我可以得到赏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