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原本进门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他手还按在门把手上,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也说不上生气不生气的,之前许清悠跟他解释过无数次,说跟宋擎宇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且就依着她和宋擎宇刚才说的对话,也只是公事公办的在说投资的事。
如果因为这个他还要生气的话,那就真的显得自己太小心眼了。
宁玄轻声把门关上,然后靠在门板上看着许清悠。
许清悠应该是跟宋擎宇聊天聊的太认真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进来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带任何的笑意,听着也挺低沉的。
宋擎宇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许清悠开口,“他现在的状态也还行,好在我们都陪在他身边,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他怎么消化。”
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宁玄也知道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自己。
宁玄想了想,觉得自己偷听的行为其实挺无耻的。
他最后抬脚朝着许清悠走了过去,轻手轻脚的从后面把她抱住。
许清悠着实是被宁玄这个动作吓了一哆嗦,差点叫了出来。
她回头看着宁玄,语气带着嗔怪,“你走路怎么没有动静啊?吓我一跳。”
宁玄的声音倒是很温和,“怎么没有动静?我进来开门关门,你居然都没听到,跟谁讲电话这么认真。”
两个人在这边说话的声音,那边宋擎宇听了个清清楚楚。
许清悠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开口,“宋先生也是打电话过来问你这边情况怎么样的,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说两句倒是也可以。
宁玄直接把电话拿了过去,“宋先生。”
宋擎宇的语气很好,“宁先生节哀。”
宁玄嗯了一声,“我还好,这种事情都想开了。”
宋擎宇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老先生走的应该也不算太痛苦,这样子他也算是解脱。”
现在也只能从这个方面考虑了。
宁玄说了句是啊,想了想又说,“他发病挺快的,从发病到离开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总的来说虽然有遭罪,但是并不多。”
宋擎宇砸吧砸吧嘴,“宁先生接下来怎么打算?”
宁玄眯着眼睛看了看外边,“等这边结束回去正常工作吧。”
外面宁母打完游戏,估计是输的急眼了,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许清悠听见了宁母的声音,想了想就从宁玄怀里出来,转头从房间出去。
出门就看见宁母把手机摔在沙发上。
可能是不知道如何发泄的好了,她还朝着沙发连踹了好几脚。
虽然说是场合不太对,可是许清悠差一点就笑出声音来。
宁母这个样子真的是幼稚的不行。
许清悠靠在门框上,“输急眼了?”
宁母转头看着许清悠,“你都不知道这些菜鸡,我已经够菜的了,他们居然还不如我。”
这次许清悠没忍住,呵呵笑了两声,“打游戏不就是图个乐嘛,没必要生气。”
宁母转身朝着卫生间那边走,嘟嘟囔囔的说,“这一天天的,没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儿。”
许清悠抿着嘴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
宁玄那边没有说太多,过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挂了。
他过来把手机还给许清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问,“他给你打的电话?”
这话说的,许清悠一下子就瞪了眼睛,“你又在怀疑什么?”
宁玄表情有些傲娇,“就是你联系的他,还是他联系的你。”
许清悠抬头看着宁玄,“如果是我联系的他呢?”
宁玄直接说,“下次不许了。”
许清悠又问,“那如果是他联系的我呢?”
宁玄语气不变,“那下次他再给你打电话,你直接把电话给我。”
许清悠嗤笑一声,转身也朝着卫生间走去,“小气鬼。”
她从来都不知道宁玄居然这么小气,不过小气的也挺可爱。
许清悠到卫生间的时候,宁母已经洗完脸出来了。
不过从她的表情看,依旧挺生气。
许清悠去洗手池那边,一边洗脸一边对着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宁母说,“如果实在放不下的话,明天就过去看一眼,这辈子最后一眼,应该也没有人会计较什么。”
宁母原本在拢着头发,听到许清悠的话,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
宁玄还在房间门口站着,闻言想了想也就点头,“你明天如果去祭拜的话,倒是也可以。”
就当做一个老熟人去做最后的道别。
想来庄丽雅他们也不会那么没眼力,只是一个道别还是能接受的。
过去见一面就走,不做过多的停留,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宁母缓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朝着房间走,“再说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看他。”
她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第二天早上,宁母还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整个人的妆容和发型都很庄重。
一看到这个样子,许清悠和宁玄就都明白了。
他们也没有时间在家里做饭,直接在外面吃了一口,就朝着宁家老宅去了。
这个时间点相对于悼念的人来说还有点早,他们到老宅的时候宾客还没有来。
管家正拎着垃圾出来,看到他们来,赶紧给开了门。
宁母下了车,朝着灵棚那边看了看,表情肃穆。
一旁的管家则盯着宁母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估计是没想到她能来,又或者已经有点认不出她了。
这样子正好,趁着别的人还没来,宁母先去祭拜一下,然后直接离开。
不引起太大的轰动,不吸引太多的注意,这样对大家都好。
宁玄对着管家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宁母朝着灵棚过去了。
庄丽雅还没有过来,灵棚里面是宁修和宁湘。
看到宁玄带着宁母过来,宁修和宁湘都挺意外的。
宁修开口,“您怎么来了。”
宁母叹了一口气,“过来看一看。”
原本冰棺上面盖了一张黄布,宁修转身把黄布掀开,然后把冰棺打开了。
宁母缓步走了过去,站在冰棺旁边,垂目看着里面的人。
说实话,宁母第一时间根本就没认出来这是宁邦。
宁邦整个人脸色铁青,脸颊凹陷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皮肤组织塌陷,他的嘴半张着,看着多少有些恐怖。
宁母之前在医院里是见过宁邦的,那个时候宁邦脱相的就有点厉害。
可是现在似乎又变了一个人,不不不,已经不能说是人了。
之前没看到宁邦的时候,宁母心思百转,可是现在看到了,也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她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