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湛廷——”宁妍菲温柔的声音传来。
盛湛廷沉默了片刻，嗯了声，仍然一声不吭的。
宁妍菲倒是不介意，在这人这样的反应里，好似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安静了下，细白的牙齿就这么咬着下唇，而后才小心的开口：“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一语命中。
宁妍菲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来的察言观色。
细微的情绪变化，别人觉察不到，但是宁妍菲却可以清清楚楚的感知的到。
好似这一刻的盛湛廷。
盛湛廷这人其实并不多话，这样的反应也没什么不正常。
但是宁妍菲却知道，缠着自己的盛湛廷，总可以找无数的话题，让这样的气氛不冷场。
就算不想说话的时候，这人也会深情的凝望着你。
而不是现在这样，阴沉的有些吓人。
宁妍菲深呼吸，就这么贴着盛湛廷的后背，这样的姿态可以轻易的感觉的到这人的呼吸。
隔了一会，宁妍菲的手似乎有些收紧，才继续问着：“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新的航线不太顺利吗？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这一次，毫无反应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洗碗池的水龙头被盛湛廷关掉，而后宁妍菲的手落入了迥劲的大手里，但是却不是如常的包裹，而是一点点的把宁妍菲的手从自己的腰身上抽离。
高大的身形转了过来。
原本背对着宁妍菲的身影，已经认真的看向了她。
宁妍菲心跳加速了一下。
这样的眼神太沉了，沉了有些让人摸不着边。
她的红唇动了动，但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就只能这么安静的看着盛湛廷，被牙齿咬住的唇，也跟着传来了阵阵微疼的感觉。
甚至在这样的眼神里，宁妍菲就这么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很久，她才瓮声叫着：“盛湛廷，你……”
然后，宁妍菲的声音被打断了，沉默了很久的男人开口了，声音都带了一丝的压抑：“还在吃药？”
就好似没任何的过渡，快速的切入主题。
也完全不给宁妍菲任何闪躲和反应的机会。
宁妍菲被问的一愣，然后下一瞬她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变，明明这段时间，她吃药很小心的，为什么盛湛廷还会发现？
是在哪里出了错？
宁妍菲的脑子转的飞快。
“怎么不说话？”盛湛廷居高临下的反问宁妍菲。
宁妍菲一僵：“我……”
她的辩解，在下一秒，就已经被盛湛廷打断了：“宁妍菲，吃药并不是因为你给我解释的所谓压力，而是这么长时间来，你就必须吃药，吃药才可以麻木的让男人靠近你，包括和我上床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然你的话，你根本没办法承受这一切，是不是？”
盛湛廷的声音从最初的平静，渐渐的到了后来的激动。
甚至因为情绪的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的，声音变成了低吼，看着宁妍菲的眼神，也带着阴沉。
压抑了很久的阴沉。
“所谓的压力，根本就只是在面对我质问时候的借口。宁妍菲，你根本不想让我走进你的心里，不管是重要还是不重要的事情，你都是选择了隐瞒，是不是！”
“我……”
“宁妍菲，我对你而言算什么？就只是一个你敷衍应付的对象吗？”
“……”
“所以敷衍到就算上床都要靠吃药来维持吗？我可以对你掏心掏肺，你呢？对我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
“你的过去，就如深不见的海水，根本无人可以触及。除非你愿意说。我以为这么长时间来，你对我不至于无动于衷，起码也是有所反应的，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你的心从来没对我敞开过，我对你而言，是什么？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身份证上的名字，也不过就是拿你最重要的东西，威胁你的人，是吗？”
“盛湛廷——”
宁妍菲的声音都变得无力。
她从来没见过盛湛廷这样激动又压抑的情绪，怒意想冲着自己来，但是最终还是收敛了下来。
所有的情绪被刻意的压制，这样的感觉，宁妍菲最清楚。
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
面对这样的盛湛廷，宁妍菲更多的手足无措。
“盛湛廷，你听我说……”宁妍菲着急的走近盛湛廷。
盛湛廷给宁妍菲靠近自己的机会，就这么伸手把宁妍菲挥开了，两人之间，瞬间拉出了距离，宁妍菲的眼眶有些红，站在原地，看着盛湛廷。
“你外婆的事情，你一句不吭，情愿把自己逼的焦头烂额的。林申拿着你母亲的骨灰威胁你，你也不吭声。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也不反抗，公司的人欺负你，你也从来不会开口，我母亲对你做任何事情，就算我和你好了，你也从来不会主动告诉我。”
盛湛廷的情绪越发的激动：“你只有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你才会心满意足？你就这么喜欢把我的真心践踏在脚下吗？”
听着盛湛廷的话，宁妍菲拼命的摇头。
但是盛湛廷却没放过宁妍菲的意思，甚至声音都变得嘲讽了起来：“这些就算了，宁妍菲，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连上床这样的事都要靠药物，你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以忍受吗？”
盛湛廷全面爆发。
宁妍菲的脸色白了又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