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掩饰住惊慌,用帕锦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后,瞪着顽童怒斥道:
“如若再抢夺身外之物,定当家法严惩。”然后快步上前,恭敬的将玉佩归还给女童。
女童道谢后立即将玉佩贴身佩戴。女将随即叮嘱道:
“此物贵重,不可外露佩戴,以防再被人抢走。也不可声张。”
女童点头致谢后,随即将玉佩收入泥泞破烂的衣袋中。就在她即将转身离去时,女将赶忙问道:
“可有亲人?可有去处?”
女童驻足转身之时,一双大眼睛里早已溢满了晶莹的泪花。她擦拭了一把嘤嘤道:
“我随阿爹渡河时,小船被河狼打翻,阿爹不见踪影,只有我自己在这里。也不知该去何处。”
女将赶忙从怀中掏出另一块干净的帕锦,边给女童擦泪边劝慰道:
“切莫悲伤。会找到你阿爹的。不如,先随我们回营帐住些时日,以便我们帮你寻找阿爹。”
女童随即就要下跪拜谢,女将在大惊失色之际,赶快上前搀扶住女童。劝慰道:
“举手之劳,无需拜谢。”
顽童边打量着阿母和女童边很是不解的抓着后脑。终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问道:
“为何无需她拜谢?”
女将瞪着儿子厉声道:
“休得多嘴。这是天神所赐的贵客,自然无需拜谢。”
顽童边围着女童打转边打量着她嬉笑道:
“如此破烂的小乞丐,还贵客?”
女将闻言没等顽童继续说下去,就边厉声呵斥休得无礼,边举起马鞭佯装要打。顽童吓的拔腿便跑。女童如报了仇般解气的乐着。欢喜之色传到了咧开的小嘴。传到了眯成线的清澈眼眸。
这份纯净、清澈的欢喜顿时就暖化了女将的心;使她心头多了一些欣慰。欣慰,八年前的那场残酷、血腥的宫变兵祸或许并未停留在先王爱女的记忆中。
她知道,这些都是白云上的灵兽天神和先王在保佑着这个女童,保佑着大函国的将来。随即,她就带领部下高举双臂面朝蓝天白云,异常虔诚的拜谢着。
然后又跪在河岸边,很是虔诚的向咆哮奔腾着的金母河拜谢着。这条金黄色的母亲河,不仅养育了大函国以及周边的万千儿女;还见证了他们赖以生存的这片家园絙古以来的万千变迁。
现在她又挽救了女童以及大函国的将来,那她女将自然是要虔诚拜谢的。
拜谢完毕后就起身厉声严令,任何人不得将见过女童玉佩一事声张出去,否则严惩不怠。
众部下严肃领命后,女将就伸出双臂抱起女童,将她放上自己的战马,吩咐过卫队尉官带她儿子回营帐后,就也跨上战马扬鞭而去。
而躲在随身兵士身后的顽童,却眼巴巴的望着阿母离去的背影。在他满脸委屈之际,随从兵士也伸出双臂将他抱上战马,并牵着马缰快步走向营帐。
回到营帐后,女将立即命佣人将女童梳洗打扮一番,一个虽然皮肤被晒的皲红,但依然遮掩不住秀丽的小佳人,就气质不凡的站立在众人面前。
就在终将和佣人都啧啧赞叹之际,女将也暗自感叹,到底是天命之后,就是非同一般。随即她就想起了女童的那个玉佩。那个可不能张扬出去让更多人知晓。
因此,她就带着女童走进内室,命佣人给她找出金边铁盒,对女童说道:
“那玉佩如稀世珍宝般的贵重,最好放进铁盒妥善保管,以防丢失。”
女童道谢后,就接过很是精致的镶金边铁盒,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放进盒子里;锁好后就紧紧的攥着钥匙。女将安慰女童,这个铁盒及钥匙都将由她一人保管。
女将看到女童露出灿烂如花般的笑脸后,就吩咐佣人带女童去进食。尽管,先王爱女找到了令她很欣喜,也很欣慰。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惆怅。
她该如何保护和照顾这个可能身系大函将来命运的女童。将她收入府中还是寄养与她人?收入府中自然是她最放心的。可是,她常年在外领兵奔波。
她的家人,除了儿子外都早已不在人世;亲戚也多已失散。正因如此,她才不得不在颠沛流离中带着儿子。
即便现如今已是太平年景,但她依旧率兵奔波、军务繁忙;就连她的儿子都顾及不周,使她如此顽劣。那又多了一个女童,她如何能照顾的过来?
而寄养他人,她又能寄养与谁?找不到可信的妥善之人,她又岂能放心?万一寄养之人得知内情后告密于衙门,那岂不给女童及他们家带来灾祸?
思前想后,她也只能多安排佣人将女童照顾于她的身旁。她安排好佣人带走女童和儿子后,就赶快回到众将面前,继续商讨着渡河计划。
女童因为饿了许久,看到给她端来的佳肴,就狼吞虎咽的大吃了起来。不料,这些都被顽童看在眼里;他在吃惊中就嗤笑道:
“你是猪,还是猪变的。怎么如此贪吃?”
“你才是猪呢。”女童边吞咽着佳肴,边含糊不清的斥责着。
而那顽童更加来了兴致般的边围着女童转,边吵嚷着取笑道。
“小猪猪,贪吃猪。”
佣人见状赶快阻拦女童。但顽童依旧人来疯般的嬉闹着。而佣人又不敢阻拦小主。就只好匆忙向女将通报。女将闻言满脸愠怒的快步走向内账。
她还没到内账,就闻言女童呵斥道:
“走开,你个讨厌的癞皮狗。”
顽童继而嬉笑,女童才是个小狗。天真的女童用奶声辩解。她才不是。狗会游泳,她亲眼见过狗在金母河里游泳。女将闻言,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她快步入内账后,厉声呵斥住嬉闹不止的顽童后,就赶快追问女童,她在何处看到过狗游渡金母河。女童迟疑琢磨后,就难掩沮丧的答道:
“不曾知道那里的名称。只是知道在什么地方。”
“可否带我去看看?”
女童满脸懵懂的点了点头。女将,顾不上理会嚷嚷着要去的顽童,就径直带着女童和部分将领,骑上快马沿河边直奔上游而去。
他们来到约数十公里外的一块平坦地势处;方见此处金母河随地势一般的平坦。河流也丝毫没有下游的湍急和巨浪。她顿时喜出望外的直言道:
“此处可是渡河妙地啊。”
众将在附和之余也啧啧称叹。女将随即命令身后一个将领,立即快马回营帐,传令迁徙至此渡河。部将领命后,随即调转马头,挥鞭策马,飞奔离去。
虽算不上浩荡,但也绵延数十里的渡河队伍在数个随将的带领下,正急行军状的赶往女将锁在的渡河地点。
女将派出的征船分队,也悉数征集了数十条渡船。被征集来的摆渡老者,恭敬见过女将后,就接令带领众将领组织人马,轮番乘船渡河。
女将和女童、儿子乘坐一船渡河。刚开始还和女童嬉闹而遭阿母训斥的顽童,此刻则早已用呆痴的双目盯着壮观、神奇的金母河。顽童边打量着金黄浑浊的河水边嗫嚅着问道:
“这河水为何如此昏黄?”
“河中满是黄沙泥土,自然昏黄。”女童也边打量着神秘的河水边说道。
女将打量着女童问道:“小小年纪,如何懂得甚多。”
女童这才回过头,恭敬而不卑不亢的答道:
“随阿爹在这河边长大,自然懂得。”
“在河边长大,你可会游泳?你独自游过河岸可好?”顽童边不服气的打量着女童边嬉笑道。
女将回头用令他生畏的眼神瞪了顽童一眼,随即呵斥儿子不可胡闹。
“你几时在河边长大?”女将顿时来了兴致般的冲口问道。
女童一症,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虽阿爹在此长大。不过,聪慧的她只是略微沉思后就随口答道:
“记事起,便在此。”
女将打量着女童,又不由暗自赞叹,天命之后果然聪慧过人。要不,小小年纪怎能如此巧妙得体又敏捷的答复于她。这要是换做她的这个还大于女童的儿子,未必能有如此答复。
她想起什么般的随即追问道:
“你阿爹可曾起名号于你?”
“阿芳。”女童随即就用有些自豪的奶声,脆而响亮的答道。
“不如叫阿圆好。”顽童随即顽皮的嬉笑着。女将瞪着儿子斥责了一声不得无礼后,就试探着建议道:
“你日后就随我居住可好?寻找你阿爹尚需些时日;不如做小儿的姐姐,暂称别名儒芳如何?为弟弟儒虎的亲姐姐之意。”
“我比她高大,为何她做姐姐?”顽童,颇为不服又不满的质问着。
“她比你有学问,又乖巧懂事,自然可做你姐姐。”女将沉着脸,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告诫儿子,此事只能做此安排。
她自然是不能把女童就是先王爱女的身份说出来。更无法说人家贵为先王王储,自不能屈尊做妹妹的由头说出来。
本来还有些懵懂的女童,在听到可以做顽童的姐姐后,自然是高兴又颇为神气得意的爽快答应。并不忘拜谢女将。而女将则不动声色的赶快制止。
大函国先王之后的拜谢,她自然是受不起的。尽管顽童还有些不服气、不高兴,但一看到阿母那严厉的样子,就也只好沮丧的打量着泥沙翻滚的金母河。
突然他想起什么般的问道:
“那这河里的泥沙都是从何处来的?为何如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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