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下官不仅亲自确认,还带回了证据。”尉官说着就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的水囊递给女将的随从。女将从随从手里接过水囊,轻嗅了一下,似乎并未发觉什么,就狐疑的瞪着尉官厉声道:
“你可确定?”
“确定。下官不敢有任何妄言。下官晕倒苏醒后立即就做了大量的实地查验。才带回证据。下官亦可当场验证。”他从女将随从手里接过水囊后递给他身后的一个随从。
随从喝了一口,就晃晃悠悠的倒地。他随即边挥手示意别的随从把晕倒的随从抬走,边回过头说道:
“下官经过多方查询得知,此等蒙汗药系宫廷专供上等药品。无色无味,食之即晕倒。”
“梁贼老儿。我等与你不共戴天。你们虽系梁贼之流用下作手段所害。但亦有失职之罪。铲除梁贼是你们的赎罪机会。”女将怒骂后就厉声吩咐道。
“姐姐放心。我立马派大军剿杀梁贼。”
“不妥。梁贼乃朝廷命官,私自行刑必将受牵连。也会给朝中反对阿母的人们落下把柄。”少女赶快劝说提醒着舅舅。
女将给少女投去赞许的眼神后,就琢磨道:
“所言极是。不过,亦不能上报朝廷。”
少女有些不解的打量着阿母,她本想问清缘由。转念一想,这是阿母和梁贼的私人恩怨,阿母不上报朝廷,必有苦衷。因此,她就边琢磨着边建议道:
“可再用诱饵请老贼入瓮。然后借他人之手除之。”
女将再次给养女投去赞赏和钦佩的眼神后,就盯着尉官严令道:
“今日所议之事,不得有任何泄露。如有泄露,尔等将罪上加罪、严惩不贷。”
“下官必将谨记大将军之令。”
女将一挥手示意尉官等一众人褪去。李大山在尉官刚起身之际,也不忘厉声命令他们回去面壁思过。尉官讨好般的应诺后,就赶快带着部下退出兵营。
女将则打量着还在琢磨着的养女,上前关心的询问着她可被惊着,是否有事。她现在除了儿子,最揪心的就是这个养女了。毕竟,这可是先王的爱女。
这养女一旦有事,她这个做阿母的不仅担当不起,还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本来,她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观察、询问着养女的状况。发现她没受伤,就如释重负的一心想着儿子的伤。
直到她刚才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了,才顾上赶快询问一下养女有没有被惊着。少女在感念阿母对她的不断关心后,就赶快建议道:
“我没事阿母。咱们得尽快把梁贼及余党处理了。”
“所言极是。你刚才说要再来个诱敌上钩的计划。这次可不能再亲自出面去冒险了。”女将接过养女的话,心有余悸的叮嘱着。
“是。阿母尽可放心。我们可再找相似之人代替。”
“如此甚好,咱们想到一起了。只是,借他人之手除之可有良策?”女将欣喜的附和后,就赶快询问着养女。毕竟,这个足智多谋的女儿已然快成女将的军师。
少女沉吟了片刻寒暄道:
“良策不敢当。只是,咱们可以用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可将梁贼一众诱入窑洞,随即将所有出口封死。他们渴了自然要喝他们放入蒙汗药的水。如此几日,梁贼一众便会在昏睡中死去。
咱们只需暗军隐藏观察,确认梁贼一众已死便可。即便日后朝廷追查出来,一则梁贼已离开咱们兵营;二则他自己饿死的,与咱们有何干系?”
“好。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立即准备实施。”女将边拍手叫好边吩咐着弟弟和副官。
“此法好是好。只是,担心不立即处死,恐生事端。还有,如何实施引诱老贼入洞。”李大山在附和着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和疑问。
少女沉思了片刻后就建议道:
“可用易引起肚子不适的药水,给俩活口灌服下去。然后恐吓他们喝的是慢性剧毒。只有他们不背叛咱们的去给梁贼报信,他们要找的人又回窑洞了。
舅舅可以趁着他们在窑洞周边观察之际,带上我俩的代替者进入窑洞。然后再次暗道逃出。如若梁贼亲眼所见,必会信之。可将其诱入窑洞。
至于,他们不会立即死去,倒无妨。他们喝了放药的水自会昏睡过去,亦不用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端。毕竟,有我们暗中监视呢。”
“好。无需再论。立即安排执行。”
李大山和副官领命后立即走出营帐。女将则高兴的拉着养女的手走向儿子的床榻。她现在越来越相信这养女很有可能会在未来君临天下。毕竟,她现在处处都显露出王者气概和各种素养。
如果不是十多年前的那场宫乱兵祸,这女孩如今也是君临天下的英明女王了。毕竟,她已然十六了;也具备了一个王者该有的气概和素养。
只可惜,命运和她开了个大玩笑,害的她流落至此。好在她有天神和先王的加持、庇佑,才把养女托付与她这个大将军。
既然,有天神和先王的加持、庇佑,那养女就还有机会;只不过还得在磨练中成长起来后,再静候时机的到来。
少女可没有阿母现在的那些心思。当然,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她现在一看到弟弟,就满脑子都是他抱住她为她挡箭的那一刻。要是没有他,那现在躺在床榻上的可就是她自己。
甚至都有可能,再也没机会躺在这床榻上了。一想到这些,她心中就有些奇怪的感觉。如果说她对眼前这个,已然已成为大男孩的弟弟的感觉,由最初的憎恶到后来的幸灾乐祸。
以及再后来的不屑、友好、有好感,那到现在就完全是奇怪的感觉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觉;更不知晓如此的感觉是什么。
反正,就是心跳的厉害,口干舌燥的难受。甚至一想到,在窑洞里他她那无微不至的呵护,以及刚才那强有力的臂膀的拥抱,都让她脸颊火辣辣的发烧。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受伤,或者是中毒了,亦或是生病了。就在她痴痴的胡思乱想之际,女将发现了养女的异常状况。就立刻明白,这是闺女长大了,开始思春了。
只是,当她发现养女脸颊绯红的时候,可一直是在盯着她的弟弟。难不成,这女子喜欢上她的儿子了?毕竟,儿子可是为了救她而负伤的。
那这姑娘喜欢她儿子李儒虎也是水到渠成的。不过,一想到这些,女将还是有些惊慌。虽说,她儿子也贵为将门之后。但,毕竟人家是君,他是臣。
这君臣之间还是有鸿沟的。即便是这姑娘现在还不是君王,日后也不知道何时会成为君王。但,毕竟人家是先王的王储,而当今王上既没有子嗣,也还王体欠佳。
那这小王储日后继承大统还不是早晚的事?那他俩之间可能吗?他们又该如何面对这些呢?哎,顺其自然吧,缘分天注定,随缘即可。女将边想着这些头大的问题边暗自感慨着。
李大山和他的暗军都做好了准备就整装待发。那两个活口,一看李大山和尉官走进大牢,就再次磕头如捣蒜。李大山一挥手,尉官带着几个兵士,就纷纷按住俩活口的胳膊和头。
把准备好的药水灌进俩活口的嘴里,然后盯着他俩厉声道:
“尔等听好了。想活命就按照我们说的做。否则,这些慢性剧毒会让尔等死的痛不欲生。尔等按要求办完事,解药自然会给尔等。并且对尔等以往的罪过,既往不咎。”
俩活口立即跪地边不断的感谢求饶,边一再保证一定按要求办好。随即,他们就被放出了大牢。他俩边往南山里的那个院子跑去,边反复默记着李大山对他们的要求。
不准把他俩看到的、听到的事泄密;不许提同伴被灭口的事。只能说,他们在追捕少女的时候,与豹子等跑散了;后来就找不到了。他俩看到李大山带着女将的养女又往这边来了,就追了过来。
梁宰相带着随从心腹,从澣北关隘赶过来时就发现,豹子他们踪影全无。就在他正在为找不到,也联系不上豹子他们着急时。就发现了急急忙忙跑来的那俩活口。
那俩货按照李大山的要求把该说的都说了后,就在梁宰相还狐疑,这俩货是不是李大山故意放回来时。躲在暗处的他们,就发现李大山带着貌似女将养女和她儿子的俩孩子,走进之前所在的那家院子。
梁宰相自然就不会怀疑那俩货说的了。当他发现李大山并没有带多少暗军兵士,并且还是便衣装束悄悄的进院子时;梁宰相就暗自窃喜,终于等到这个天赐良机了。
毕竟,他的心腹要远多于他李大山的。并且,他们谁都不敢声张。那就来个黑吃黑吧。一想到这些,梁宰相就立即带着大部分心腹冲进院子后面的窑洞里。